想起先販茶一事，穆君珩問道：“近日各地糧價如何？”

莫非搖頭，“閣并未收到糧價異的消息。”

“沒有影響百姓生計便好，讓無憂繼續盯著沈括，一旦有大的向，立即稟報。”穆君珩相信桑九黎不會做吸百姓的事，但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穆君珩發現，他始終看不桑九黎。

糧食只在天災和戰事面前，才有足夠的利益可圖。

北遼剛退兵不久，南地又增了近十萬兵馬，短時間不會有戰事。

難道是桑家軍要謀反？

穆君珩很快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桑家若真要謀反，當年將軍死的時候，就開舉兵了。

至于天災……

今年天啟風調雨順，江南雨季雖長，如今也都過去了，屯糧是打算做什麼？

穆君珩向窗外，“京城多久沒下雨了？”

莫非不明白，主子為何會突然問起雨事，仔細回想了一下，“一個月左右，春雨過后，就只下了那一場雨。”

穆君珩又問：“各地如何？”

“這個……屬下立刻去傳信，讓各地管事匯報。”莫非似乎猜到了主子的想法。

但又覺得，主子似乎多慮了，一月沒雨，是常有的事。

穆君珩沉默了一瞬，“發紅令。”

莫非神微怔，“屬下領命。”

三生閣有墨、紅、黃、白令，以火漆區分。

各地常務為白。

急務為黃。

紅令則是三生閣最高機信件，除接令人外，不得讓第二個人見到，哪怕同是閣的人，亦不可。

而外界傳言的三生令，便是三生閣的墨令，以竹筒為封，見令即行。

問雨是小事，但糧食關系民生，萬一走風聲，讓一些無良商誤判出，莫須有的苗頭，會造市面糧價，影響百姓生計。

穆君珩查問，也不過是多留一份心罷了。

莫非出去后，穆君珩喚了元安進來，“明日一早，命人去后山把的葡萄都摘了，送到對面去。”

“哦，啊？”元安了頭，“全摘了？”

他方才聽林霜說，今年日照好，葡萄紅的比以往要早，的可不，桑將軍一人吃得完？

“嗯。”穆君珩嗓音溫潤，又囑咐了句，“記得摘的。”

的果子，果香才濃郁，釀酒也不會口。

“是……”元安帶著狐疑的目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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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時分，青崖水榭被第一縷籠罩。

桑九黎睡眼惺忪地推開門，了個懶腰，雙手垂下時，被眼前看到的東西怔住了。

了迷糊的雙眼，定睛一看，“林霜！”

暖閣榻上，穆君珩放下手中的書，了耳廓，朝對面去。

林霜匆匆過來，“將軍醒了，奴婢這就給您備水去。”

“回來……”桑九黎指著門口兩大框，紅的紫的葡萄串兒，“這是作甚？”

“這是王爺吩咐給將軍的送來的，奴婢也是今晨才看到。”

“王爺送來的？”桑九黎水眸轉了轉，“那就留下幾串，剩下的你兩個人，給院里人分了吃。”

“啊？”林霜張著，半天才合上，“這，都是王爺給將軍的，奴婢不敢。”

“既是給我，那就是我的，怎麼置是我的事。”桑九黎雙手叉著腰，向對面，這珩王是的什麼風？

“可是，水榭伺候的人不多，全分了也吃不完……”

“整個水榭的人都吃不完，我一個人更不能了。”桑九黎向林霜招了招手。

林霜眨了眨眼，靠過來，便聽桑九黎低聲問：“你家王爺，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嗜好。”

桑九黎斟酌著用詞，“比如……比如……”

桑九黎比如的半天，想不到即恰當，又不太冒犯人的詞，“算了，不重要，你把這些分出去吧，吃不完，就分給院外的人，整個山莊這麼多人，總該吃得完。”

“是。”林霜下去喚人了。

穆君珩咂吧了下，輕嘆了聲，“酒沒了。”

“王爺，酒有的，您要喝，奴才這就到酒窖里取去。”

穆君珩斜睨了眼元安，“本王，幾時說要喝酒了？”

元安：……

王爺最近，怎麼一陣一陣的……

搞不明白。

是日。

桑九黎依舊在古樹下練功，今日不知哪里弄來了木，當槍耍了起來。

練完槍法，桑九黎攀上了古樹，坐在樹杈上休息。

穆君珩終于出了暖閣，“桑將軍，往日都這般用功麼？”

從來到碧嵐山，就沒有停過一日練功。

桑九黎從樹上落下，“王爺，子好些了？”

穆君珩在桑九黎面前站定，雙手背在后，“桑將軍且放心，本王暫時，還死不了。”

穆君珩的目，像是能穿人心。

桑九黎面微僵，呵笑了一聲，“王爺，可真會說笑。您瞧著……也不像將死之人。”

穆君珩彎起角，“桑將軍，果然如傳聞那般……特別。”

這話說得，很含蓄。

桑九黎頷首，“這就當王爺是夸我了。”

元安帶著兩個小廝，搬了張圓背椅出來，放在穆君珩后。

穆君珩神態悠然，了擺坐下。

桑九黎挑眉，這人還真是……弱得，合合理。

穆君珩瞧著桑九黎神，臉上不見半窘迫，“本王見桑將軍今日這一手槍法奇特，似乎和桑老將軍所使的不同，倒有幾分好奇，桑將軍這套槍法，師出何人？”

桑九黎眼眸微閃，“沒想到，王爺也懂槍法。”

穆君珩倚著扶手，換了個舒適的坐姿，“本王自弱，為了強，也學了些拳腳功夫，看得些皮罷了。”

只是皮？

怎麼就不信了。

師父為了不破綻，將這套槍法做了改良，和祖父的槍法招式，有七八相似，若非武道行家，很難看出端倪來。

“這套槍法正是我祖父所，王爺方才離得遠，怕是看不真切。”

“哦？”穆君珩語調輕揚，“那現在本王離得近了，將軍可愿將方才的槍法再耍一遍？”

再耍一遍？

他真的，只是想看槍法？

桑九黎著穆君珩那一雙清雅的眸子，思緒一轉，“那便請王爺看好了。”

桑九黎退開幾步，足尖挑起地上的木，遲疑了一瞬，換上了老爺子教的那套槍法。

但沒有打滿全套。

一盞茶后，桑九黎一個回旋，長槍手，直沖穆君珩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