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哪怕是天子，亦不能免俗。”太后抬眸他，“天啟江山數十年太平盛世，是你父皇和一眾忠臣良將拼死換來的，哀家不希，它毀在你的手中，你可能明白？”

昭慶帝自知不及先帝，這些年，朝政上是偶有紕，但也談不上毀了一說。

只是如今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前朝逆黨賊心不死，朝中又有穆君珩把持政權，他的皇位岌岌可危。

可他是皇帝，絕不可能承認是自己的過失：“是朕小瞧了老七，才養虎為患。”

“君珩有治世之才，如若他真有不臣之心，你以為，他還能容忍至今？”太后對皇帝失頂，他還是不明白。

若當年長子太子一脈留存，又怎會是如今的局面。

想想那天縱奇才的長孫穆祁，便覺惋惜。

先帝無福，亦是。

“大敵當前，必先攬對外，方為上策。”太后不知，皇帝能不能聽得進去。

若能，便是天下之幸。

若不能，那也是天意。

說完這句話，太后便離開了。

昭慶帝卻深思了起來。

母后說的對，大敵當前，應該先一致對外，才能穩住皇權。

他當即派人傳詔令，命遠在南地戍邊的四子穆云逸回京，共同對抗穆君珩。

太后要是知道他這麼理解，估計會后悔點撥這麼個愚蠢的兒子。

讓他籠絡穆君珩對付前朝余孽，他卻想著召穆云逸回京與穆君珩斗。

穆云逸此人的，與其名有天壤之別。

云逸二字，本該給人一種超然外，不拘泥于世俗紛擾的文雅之。

可穆云逸卻是個心思縝，手段狠辣之人。

昭慶帝將他調離京城，派遣至南地戍邊。

一方面，是因為穆云逸有領兵之能，另一方面，是昭慶帝覺得把他留在邊，太危險。

不過，眼下把他調回京城對付穆君珩，再合適不過。

一場初雪，來的突然，停的也快，一兩日功夫，天便回暖了些。

在顧凌風之后的林霄也抵達京城。

林霄隸屬桑家軍，此時本因在嶺南駐地，去陵江訓練天狼衛，也是桑九黎暗地調。

進京后，他并未明目張膽的從大將軍府門進，而是從后院翻墻而。

“將軍。”

桑九黎著風塵仆仆的林霄，沉聲：“你不該擅自進京。”

“末將自知有罪，請將軍責罰。”林霄當即跪下請罪。

軍令如山，無詔令擅離軍營，乃軍中大忌，若論罪，重則當按叛軍置。

桑九黎也知，林霄是擔心，擔心整個將軍府。

鎮國將軍府是桑家軍的軍心所在，也是支撐著桑家軍一往無前的信仰。

這也是昭慶帝記恨桑家的原因之一。

“起來吧。”桑九黎輕嘆一聲，上前扶起他。

“將軍府此次難關已過，如今又與珩王相輔，京中之事不必擔憂，皇帝暫時不了，也不敢將軍府。”

林霄垂首：“末將明白了。”

“奔波一路你也累了，府中遣散的人還有大半未回，各院都的很，我讓溫先帶你去沈括那里歇歇，待修整過后，再回陵江不遲。”

“是。”

桑九黎喚了溫過來，送走林霄。

才想起還欠莫非兩壺桃花釀。

吩咐青茵打來了酒，去了珩王府。

遠遠瞧見桑九黎，元安眉開眼笑的進屋稟報，“王爺，桑將軍來了。”

穆君珩放下手中的公文，起出去，見桑九黎在和莫非說話。

“噥，之前讓你攔住流一，答應給你的兩壺桃花釀。”桑九黎將手中的酒，遞給莫非。

在碧嵐山時，桑九黎給的那壺酒，莫非只聞了酒香，一口都沒嘗到，便被主子奪了去。

這會兒高興的咧笑。

可剛手，見主子從屋里出來，那只手僵在半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雖然他真的很想知道，這桃花釀到底有多好喝，才讓主子屈尊跟他搶酒。

可萬一主子不高興，該如何是好……

穆君珩瞧出了莫非的心思，“既是給你的，你收著便是。”

“是。”莫非收下后，笑著撓了撓頭，“多謝桑將軍。”

“不用客氣，回頭若是還想喝，記得跟我說，我那兒還有些。”

“是。”莫非歡喜地提著酒，打算起來。

“阿黎。”穆君珩向桑九黎招手。

桑九黎回眸，向他走來。

穆君珩才牽起的手，便蹙起了眉：“怎得如此冰涼，可是冷了？”

桑九黎哈著氣，“有點。”

“隨本王進來。”就牽著桑九黎進屋。

吩咐元安沏了熱茶，又命人在屋里添了炭盆。

元安將茶擺在桑九黎手邊，便帶人退了下去。

桑九黎被安置在榻上，見侍從進進出出的忙了半晌，笑道：“其實也沒那麼冷。”

雖是這麼說，但看著那熱氣騰騰的茶盞，心里卻是暖暖的。

“是麼？”穆君珩拿著兵書過來，掌心在的手背上探了探，“手還是涼的。”

就著桑九黎旁坐下，手向細腰。

不待桑九黎反應過來，便一把將人撈進懷里。

“茶太燙，等會兒喝，我先給你暖暖。”

桑九黎剛想說什麼，便覺穆君珩上散出陣陣熱氣，包裹著。

“好。”笑容靦腆，是難得的憨模樣。

穆君珩多看兩眼，便見耳廓微微發紅，將兵書塞到手里，“阿黎看書。”

“那你呢？”桑九黎想說，他不忙嗎？

穆君珩凝視著面前的人兒：“我看阿黎……”

桑九黎從前便覺得穆君珩長的好看，如今這般滿眼魅，真人移不開眼。

不敢多看，可雙眼卻不怎麼聽使喚，別開了，又忍不住轉回來，落到那俊雅絕塵容上。

穆君珩樂得看這般，因自己而赧的模樣。

他微微彎起角，近了些，低聲哄：“這屋里沒有外人，阿黎想看便看，沒有人會笑話。”

這一笑，讓桑九黎有些看癡了。

從前怎得沒發覺，這人笑起來竟如此耀眼。

桑九黎不知，從前穆君珩可沒這般勾引，只是那時桑九黎心思沒在對方上，自然瞧不見。

氣氛愈發曖昧。

炭盆還未讓屋里升溫，桑九黎便覺得有些熱了，兩頰火燒一樣燙。

不自覺地一抿，瞬間轉移了穆君珩的目，潤的畔瞧著艷滴，十分惹人憐。

結不控制的上下滾了一下。

穆君珩抑制不住，手輕托起桑九黎的臉，正靠近，便覺眼前一黑。

一本兵書在了他臉上，擋去了面前的景。

“阿黎……”嗓音暗啞，著一幽怨。

桑九黎有些張：“你，那眼神，看著像要吃人，不許看。”

穆君珩抬手，將面前的兵書拿下，放置手邊：“放心，本王現在不吃你。”

說著，便捧起那的臉頰，雙相，不經意的：“要吃，也得等阿黎進門了再吃。”

進，進門再吃……

吃什麼？

桑九黎驚得水眸圓瞪，還來不及發聲，便被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