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黎笑出了聲：“你如今腦子倒是變機靈了些。”但也只是一些……

“高門第看重的是權勢，可不是長相，如今珩王把控朝局，我就是打扮的跟仙似得，也不妨礙有人惦記。”

姜蓉月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

不過轉念一想，“那也不能其他人給比下去。”

說著，就拉著青茵去柜子里挑裳，可一打開柜子，姜蓉月懵了，“青茵，你家姑娘，就沒別的裳麼？”

這一柜子殷紅，款式基本差別不大，如何下手？

“有的。”青茵抿一笑，打開了另一個不常開的柜子，“這里是一些姑娘不常穿的，姑娘素來習慣紅，至于別的，府里四季也都會備幾，以備不時之需。”

姜蓉月仔細瞧了一遍，“這些裳瞧著都很素凈，就沒有驚艷些的？”

青茵蹙眉想了想，還真有，從一個箱子里，抱出了一月白織錦襦，“這子倒也不算多驚艷，就是那日瞧見姑娘穿了，真真是好看。”

“我看可以。”姜蓉月吩咐花影，將裳掛起來熏香，又拉著青茵一道去給桑九黎挽發。

桑九黎無奈地瞧了眼渾是勁的姜蓉月，拗不過，便隨了。

一屋子人忙活著，桑九黎卻對著鏡子發呆。

想著父親的死，是否真的另有蹊蹺，若真有，那外祖父知不知道？

為何這些年從未提起過？

待穿戴妥當，桑九黎才回過神，向鏡中的自己，這不是之前穿去夢幽庭的裳？

不過那日是以輕功現，想必也沒人瞧清楚這裳。

轉過頭時，發現邊一個個呆愣愣的，眼底滿是驚艷。

“很好看？”桑九黎彎一笑，更不得了。

青半垂耳后，簡單的發髻佩一支白玉荷花簪，邊上點綴幾顆天青暖玉珠釵，素雅又不失致。

一月白織錦襦，外披淡青羽緞罩，襯得賽雪。

這裝扮，配上那一雙瀲滟水眸，比作仙姿亦不為過。

姜蓉月眼睛都泛起了星，“珩王若是瞧見了，怕是都要走不道了。”

桑九黎了角，故作平淡，“時辰差不多，該走了。”

蓉月這子還真是京中獨一份，總說些讓人怪不好意思的話。

出門前，青茵又給桑九黎披了件披風，“外頭天冷，多個披風會暖和些。”

桑九黎瞧這披風料子眼，多看了兩眼。

青茵解釋道：“那日給王爺做裳剩下半匹料子，奴婢瞧這給姑娘做個披風正好。”

姜蓉月給青茵遞了個眼神，但笑不語，想不到青茵還會來事兒。

四皇子府離珩王府不遠，路上經過珩王府時，桑九黎挑開了車窗簾，往府門去。

王府門是關著的，府外一片寧靜，想來他還沒回來。

“在看什麼？”姜蓉月湊過來，見剛好路過珩王府，便問，“今日珩王可會去？”

馬車從王府門前駛過，桑九黎放下了簾子，“應該不會。”

穆君珩本不在京城，蓉月不知道，桑九黎卻是清楚的。

只是有些擔憂，也不知容城和江陵之事，進展的如何了？

“我聽說如今朝堂上，許多事都要依仗珩王，想來他是太忙了，才沒空陪你去，不過沒關系，有我陪著你。”

姜蓉月見桑九黎心神不寧的樣子，以為是因為珩王沒陪同而失落，便開口安了兩句。

桑九黎笑笑：“你來將軍府，難道不是想拉我陪你去？”

“唉，你陪我，我陪你的，不是都一樣？”姜蓉月諂地抱了桑九黎的手臂。

九黎笑了，便覺得舒心。

四皇子府門前，車馬駢闐，人來人往。

既是意料之外，又在理之中。

珩王雖把持朝政，人卻未在朝廷之上，即便朝臣大多背后都聽他的，但他始終也只是個親王。

皇帝諸子皆不，如今這關口，將四皇子召回京城，幾乎可以預示將來皇位所屬。

借機奉承者，自是不。

反倒是姜家的態度耐人尋味，姜相能穩坐尚書令一職，果然是不簡單。

門前各家子弟，見面寒暄，好不熱鬧。

可這份熱鬧，在桑九黎下馬車那瞬間，驟然安靜下來。

“這是哪家姑娘，生得這般好看？”有人看癡了。

但腦子還保持留幾分清醒。

見后跟著下來的姜蓉月，忙了眼睛，隨即瞪大，“那，那是桑九黎？！”

姜蓉月是姜家嫡，平日沒參加各府宴會，家子弟基本都認得。

而桑九黎雖紈绔出名，卻并不常見得到。

當然，除了個別經常出玩樂之所的權貴子弟，只怕桑九黎就是化灰，他們也能認得。

只是很難將眼前這位仙姿玉貌的絕佳人，和往日一紅的小魔王桑九黎聯想到一起。

“九黎，他們為何這般模樣？”

不是姜蓉月謙虛，是眾人的表，真的很難評說。

初是驚艷，再是驚恐，最后是難以置信。

“無妨，我們先進去。”桑九黎邁步時，淡淡掃了一眼，目所過之，無不生出一膽寒。

看著那倩麗的背影邁府門，那些人才松了口氣。

“方才那子，真的是桑九黎？”

“我怎麼沒聽說過，桑九黎生得如此艷人？”

“都別看了，可是混世魔王桑九黎，可不能被所迷。”話是這般說，卻還是忍不住遠遠跟進去，想多看兩眼。

一行人紛紛進了府。

“你們會不會看錯了，那子臉蛋的，一雙眸子像會說話似得，怎麼會是那小魔王？”

“姜蓉月都九黎了，怎會有錯？”

“是，那日在姜家別院，我見過打扮后的樣子，只是今日瞧著似乎更好看了。”

“仔細想想，桑九黎長得確實不賴，只是，一向不參加宴席，今日怎會來四皇子的歸鴻宴？”

“你們說，來此，珩王可知曉？”

不知誰“噓”了一聲，周圍人都閉上了。

珩王可不是他們能非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