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妍從未相信,珩王會看得上桑九黎這樣的人。
曾聽父親提起過,珩王求娶桑九黎,是為了阻止金月國聯姻的計謀。
以珩王如今的權勢,想要毀了這樁婚事,并非難事。
相信,只要讓珩王看清桑九黎的真正面目,自己還是很有希的。
趙若蘭自然也瞧見了珩王的臉,“王爺,你看到了麼?桑九黎就是這樣一個蠻橫無理之人,兩年前,便因一時不滿,將臣推進鏡湖,害得臣病了整整一月之久,方才竟還敢提起此事,言語中更是充滿了挑釁。”
趙若蘭越說越起勁,不由加重了語氣:“這樣的人,如何能打理王府宅,本就配不上您!”
穆君珩皺起了眉,正開口。
卻被桑九黎搶了先,“我配不上,那你倒是說說,誰配得上?”
秦妍笑容靦腆故作端莊,原以為趙若蘭會幫說兩句,卻見趙若蘭居然瞧著珩王紅了臉頰,眼神中的毫不遮掩。
“換誰,都比你更配。”趙若蘭說著便赧地垂下了眼眸,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秦妍聽趙若蘭之言,心中鄙夷,還真的不要臉,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竟也敢肖想心尖上的人……
向邊其他人,希平日與自己要好的幾個閨中友,能為自己說些什麼。
畢竟事關臉面,實在開不了那個口自夸。
可掃視了幾眼,秦妍便暗暗擰了眉,才發現,們也都如趙若蘭般癡心妄想。
這些年,們一直知道自己喜歡著珩王,從前還鼓勵,如今居然都敢生出不該有的妄念來。
秦妍心中的憤恨,不覺浮在面上。
姜蓉月和蘭香不知何時,站在了桑九黎后。
蘭香低聲問:“姑娘,咱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打架不行,但吵架,還是可以試試的。
姜蓉月雙手抱,一副準備看熱鬧的模樣:“有珩王在,用不著咱們。”
最主要的是,今日發現九黎損人的功夫,呃……很厲害……
果然,見桑九黎忽然勾起角,向了秦妍。
“是麼?我看倒未必,至秦姑娘長得就比你好看許多。”桑九黎順勢從穆君珩上下來,“方才秦姑娘不是還說,自己與王爺曾有婚約,這會兒王爺正好在此,不如,就借此機會把話說清楚些?”
婚約?穆君珩懷里一空,面上微愣,他何時有過婚約?
怕桑九黎誤會,穆君珩正想著解釋,卻見桑九黎冰冷的眸底,藏著一玩味,只一眼,便會意。
既然阿黎想玩,他陪著便是了。
“本王倒不記得還有此事,還請這位……明言。”穆君珩面平靜地向秦妍,似真在等著聽道來。
珩王的態度引發眾人猜想。
看來外界傳言都是真的,珩王本就不想娶桑九黎。
所有人的目,都聚在了秦妍上。
秦妍如何敢當著珩王的面細說。
先帝當年的戲言,也不過是一句,“聽聞秦卿新得一,容貌上乘,將來若能嫁皇室,你和朕說不定還能親家。”
所謂婚約,本就不存在,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便是直接斷了自己的前程。
可若真造出點什麼,一旦珩王否認了,事傳出去,豈不是要淪為滿京城的笑柄?!
今日在場的全是權貴子弟,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自己的終大事,還是與京都魔王桑九黎,爭搶珩王。
不用想也知道,言論會傳什麼樣。
這幾乎是個死局,但人總會抱有僥幸的心理,萬一呢……
萬一珩王真的是被迫與桑九黎定下親事,那自己是否能為他取消和桑九黎婚約的借口。
哪怕只是借口……也愿意。
至,桑九黎無法與自己相比,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如何做選擇。
秦妍暗暗深吸了口氣,“有一年秋獵時,先帝曾與臣的父親商定下婚約。”
“先帝已仙逝多年,空口無憑,你可有信?”穆君珩的質疑,和桑九黎一樣直白,聲音卻聽不出任何緒。
珩王和桑九黎的婚事,是當今圣上親賜的,即便想要借先帝之名悔婚,也是需要憑證的。
秦妍瞧著心里沒底,珩王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不知是不是顧慮桑九黎在場,給留些臉面,但此事既已開了口,便容不得再有顧慮。
“那年,臣尚在襁褓中,先帝親口說過,待將來臣及笄后,便定于珩王為妃,這件事,當年參加圍獵的幾位大臣,包括桑老將軍也都親耳聽見過。”
“我祖父?”桑九黎挑眉,“你還敢想……”
“那麼久遠之事,即便真有,老爺子都未必能記得,你這是想讓他承一個為護孫,違逆先帝的罪名?”
桑九黎聲音著森森寒意。
“我……”秦妍慌忙搖頭,卻是向珩王解釋,“王爺,臣所說句句屬實,絕不敢妄言,當年之事也并非無跡可尋,您若不信,派人去一查便知。”
話說到此,沒人在乎這件事的真相究竟如何,重要的是珩王的想法。
桑九黎一邊眉梢緩緩上揚,還是低估了這秦妍的膽子,“秦姑娘真不愧是武將世家出,這臉皮子,就連本將都自嘆不如。”
“你說什麼?”秦妍以為自己聽錯了。
桑九黎說話真是不留余地,張口就是罵人,半點不含蓄。
“正如你所言,當年之事并未無跡可尋,事實究竟如何,真的經得起查麼?”桑九黎了眉尾,“我記得先帝邊時常伴有二人,一是當年的侍總管,先帝仙逝時,也一并伴著去了。”
“還有一位是當年的樞使紀臨,先帝每年圍獵都由他負責近衛,秦姑娘所言是真是假,問問這位紀先生便知。”
秦妍的眉頭不知何時皺了起來,“自年時,我的父親便是樞使,不知你說的是誰人,如今又在何?”
秦妍從未聽說過紀臨這個名字,不管是誰,眼下京中本就沒這號人,桑九黎說再多,也是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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