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我要回京。”

裴行策的手在發抖，信都拿不穩了，他語氣更是，他面上滿是慌張，臉慘白了幾分。

桑桑不知發生了何事，下意識抱住人要安他：“夫君，別怕。”

“夫君，可是發生何事？母親信中寫了什麼？”

直覺不對，一定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夫君才會如此，不然，他為何要回京？男兒志在沙場，如今突厥未滅，他如何會回京？此番，定是有讓他不得不回的理由。

“娘……”

裴行策手還在抖，他也擁住了桑桑，他很害怕，怕他娘真的出事了。

“夫君別怕，桑桑一直都會在夫君邊。”

想了想，桑桑自己撿起地上的信，認得字，能看懂。

“夫君確認這就是母親寫的信嗎？”

會不會有……詐？怎麼突然間就病重了？

“嗯。”

這便是娘的字跡，不會有錯的。

裴行策還是能肯定的，娘的字跡雖娟秀，但不太板正。

“那……夫君回去了，我怎麼辦？”

桑桑見他確定，瞬間紅了眼眶，他該不會要將丟在這里吧？他會是那種負心郎嗎？他要是將和孩子丟在這里，現在就去找麻繩，往外面樹上一卦，一死了之算了。

“路途遙遠。”

“桑桑我……”

也不知道娘病得怎麼樣了，萬一病得很急，堅持不到他回去怎麼辦？他一個人還好，快馬加鞭，總能快些到，可若帶著桑桑，速度必然慢些。

這樣的話，今夕何夕才能趕回京？何況，懷有孕，馬車走不快。

如此，就在這一瞬間，裴行策已然有了決策：“桑桑，你在這里等我。”

“等我回去見了娘，保證娘沒事之后，我一定快馬加鞭趕回來。”

“好不好？”

事關娘的命，他不敢擔憂。

“夫君去吧。”

桑桑咬下，泫然泣，裴行策聽完，瞬間開心，他的眼睛都迸發出了亮：“桑桑，你真好。”

端方有禮，知，不愧是他喜歡的姑娘。

桑桑的眼淚卻掉得更嚴重了，輕輕地推開了他，“我不愿讓夫君為難。”

“你我未拜過天地，確實不算夫妻。”

“今日我們作分別，夫君早些離開。”

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床邊，將床邊的凳子拿起，而后走出了門，裴行策不懂的意思，他忙跟著出去，之后，他就看見桑桑解開帶要自縊。

“你這是做什麼？”

裴行策慌了，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

桑桑哭得眼睛都腫了：“夫君回京，回來不知今夕何夕，日后要我與孩子日日夜夜坐在門前盼著夫君歸來，我倒忍得住。”

“可孩子……”

“萬一夫君一去不復返，孩子就了沒爹爹的孩子，他會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桑桑萬不能如此委屈孩子。”

“夫君回京罷！別管我了，孝之一字尤其重要，我真的不愿夫君為難。”

桑桑出自己被人握住的手，眼淚掉不停，看得裴行策心疼壞了。

“傻姑娘。”

忍得住？他如何會丟下他們母子？他不是那等拋妻棄子的紈绔子弟，更不會沒有良心，桑桑于他有恩，這輩子，他都欠了。

“夫君別管我了。”

桑桑還在執著，抬腳就要踏上凳子，可很快就被裴行策攔腰抱下來了：“我不許你這般。”

是他的妻，怎能如此？他不會丟下的。

“桑桑，我們一起歸京。”

“若娘知道你有孩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桑桑，你不想看著我們的孩子平安長大嗎？你怎麼舍得帶著他一起走？”

“我的心，這麼久了，你還看不明白嗎？”

他心中有，還不清楚嗎？

子便是鉆牛角尖，他都理解，此刻，他更溫了，輕聲地哄著人，不僅如此，他還一點點拭去臉頰上的淚。

“別哭了，對子不好。”

他們抱在了一起，桑桑終于笑了：“夫君真的愿意帶我回去？”

還不敢太確定，不又詢問了一，待得到男人的肯定之后，笑得更開心了，在裴行策沒注意到的地方，眼中滿是得逞的玩味。

回京，就是夫人了。

……

孕初期，秦黛黛的日子過得很無聊，不是吃東西就是看話本，偶爾應付一下裴行棄，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

更關鍵的是，裴行棄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還不許出門！他連出府的權利都了，怎麼鬧都沒有用！

裴府如今就他一個嫡子，他不僅是嫡長，還是重臣，府中下人都聽他的，沒有他的吩咐，本就踏不出大門。

臘月十五這日，終于不了了。

“我要出府。”

要出府見哥哥！見顧筠哥哥！好想他們！有孕的消息，哥哥應該還不知道。

一開始怕哥哥擔心害喜的問題，就沒說，這會穩定下來了，也該和人說了。

“夫人想去哪？”

裴行棄還在看卷軸，聽見的話時，只是抬頭看了一眼，神毫無波瀾。

秦黛黛現在還有點適應不了他喊夫人，有點別扭！

也不知道裴行棄前兩天突然了什麼瘋，夜間無人時，他就會抱著，低著夫人二字，從那晚之后，他就從未喊過秦氏了。

他還是喚秦氏吧！聽著也不覺得瘆人！他喊夫人，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掉了。

“又要去尋兄長？”

裴行棄看穿了的心思，只是不知，到底要去見秦晏生還是見溫顧筠？

休想去見溫顧筠！

“哥哥還不知道我有孕的消息。”

就想出去走走。

“我替夫人傳達便是。”

這事好辦，他待會讓人去通傳一下，很快就好了。

“不要。”

要自己告訴哥哥，他能不能不要多管的閑事？連出府都要管？簡直要瘋了。

“郎君都要婚了，怎的還有空坐在這里？”

他能不能忙得團團轉？放過？

“夫人很想要我婚？”

裴行棄沉默了一瞬，角抿。

秦黛黛只覺得他有病，最近說話也奇奇怪怪的，他婚不是他自己要的嗎？關什麼事？

“郎君還是喚我秦氏的好。”

“這樣，到時候王姑娘也不會誤會。”

可不是他夫人，他休想賴上，看一眼他都覺得煩。

“若我說……我要退親呢？”

會不會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