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幾乎是一瞬間，裴行棄皺起了眉頭，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裴行策竟然還活著？

“暗九傳回的消息，說是在州發現了裴行策的影。”

“不過……他不敢太確定。”

畢竟，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裴行策戰死，應當再無生還的可能。

幽蛇也覺得暗九一定是看錯了，裴行策怎麼可能沒死？這都一年的時間了。

“查。”

裴行棄語氣冷，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他不允許裴行策還活著，就算活著，也不許他踏京城半步。

“是。”

幽蛇立馬下去安排，臨走時，他心中卻在想著秦黛黛，若裴行策還活著，那主子和夫人豈不是……

若二爺真的回來了，他有種要完蛋的覺！

安靜的書房，裴行棄指尖攥，裴行策還活著？怎麼會還活著？若他回來，他和秦黛黛……豈不是也要……斷了？

想到這里，男人心底氣翻涌，眸底更是有濃重的郁聚集，許久不散，此刻，他很不開心。

屋外的北風過大開的窗口滲進來，不斷敲打著他，可他也不覺得冷，人久久失神。秦黛黛來的時候就看見人這般。

“郎君？”

喊人，試圖讓他回神聽說話，今日要去出門。

“郎君？”

見人還沒反應過來，不又開口喚了一聲，然而，人依舊沒反應。

“郎君？郎君？郎君？”

一口氣喊了三次，一邊喊一邊走上前，而后抱住了男人的胳膊，這會，他終于回神了。

“嗯？”

何時來的？他竟然沒注意到！裴行棄覺得自己的警惕降低了，眉頭微皺：“何事？”

“我要出府。”

“今日是上元節，有廟會，我要出去上香。”

湊熱鬧，有廟會，一定要出去。

“不行。”

裴行棄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不能出門，今日有雪，路上還，有孕，最好不要出去走。

“若我一定要出去呢？”

他能攔住？

“你何時來這的？”

裴行棄突然想到什麼，他略微有些張，是剛剛來？還是早就來了？可有聽見他和幽蛇的談話？

“剛剛。”

秦黛黛不懂他的意思，不過還是應了一聲，他神神的要干什麼？

“你剛剛有看見幽蛇嗎？”

裴行棄不放心，又多問了一句，等看見人搖頭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氣，沒看見就好，沒看見就證明沒聽見。

不知為何，他一點都不想讓秦黛黛知道裴行策或許還活著的消息，此刻，他的心暗又卑劣。

“你問這些做什麼？”

“郎君今日好奇怪。”

秦黛黛故意這麼說，其實對他瞞著的事一點都不興趣，裴行棄能有什麼瞞著呢？

“本哪奇怪了？”

“胡言語。”

為了不讓秦黛黛看出什麼，他只能冷臉背過，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還想出門？”

他直接轉移話題，讓莫要揪著剛剛的話，要是還想出門，就聽話。

“郎君，我想出門。”

秦黛黛握住他的手，左右搖擺了幾下，仿若在撒，聲音清甜無比，最后，裴行棄還是妥協了。

“僅此一次。”

等月份再大些，休想出府。

“好。”

秦黛黛應下了，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實際上，心中想的卻是，等月份再大些，裴行策就該回來了。

等亡夫回來，要和裴行棄斷得干干凈凈，他太兇了，一點都不好，不適合當夫君。

“夫君，我們何時出府？”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去了。

“再等等。”

他還有一個卷軸要看，等他看完再出府。

“你替我磨墨。”

見無聊，他主開口，而后拉著人的手走到了桌邊，他給搬了一張椅子：“坐下。”

秦黛黛：“……”。

一點都不想幫他磨墨，可以回暖閣等他。

裴行棄見人遲遲不手，忍不住看了一眼，他在想：秦氏是姑娘，又氣，定然想要些許獎勵才會有所作。

是不是在等著他……親？

話本都是這樣寫的，主人公都要等著男主人公親一下，才會一臉的磨墨。

拜秦黛黛所賜，這陣子，裴行棄也看了許多話本，他念給聽，他的記憶力又好，讀一遍差不多就記住了。

“秦氏，下次想要，直說。”

他和秦氏，確實也太久沒有親過了，定然……很想要了！

從有孕之后，他就沒有過，雖然經常同床共枕，可大部分時候都在單純睡覺， 什麼都沒干。

想到這里，裴行棄自己的呼吸都重了幾分，而后，他想也沒想，直接將人抱在了懷中，他蹭蹭抱抱，最后才親了親的。

“今日抹了口脂？”

嘗到什麼的時候，他眉頭皺，他的退開些，看向了的。

“嗯？”

秦黛黛被親到，一時不明白他怎麼親？還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抹了。”

很難吃嗎？

“待會本替你補好，莫。”

得到答案之后，他更放肆了，著人親得更瘋狂了。

“嗚嗚~”

真的要窒息了，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你……”

他簡直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連親帶啃的？口脂都被他吃了，他真是喪心病狂，瘋子，壞男人。

“秦氏，滿三月了？”

他又問，仿佛在確認什麼，手也向了的小腹，輕輕，三個月了，可以……行房了，是嗎？

“嗯，不過，還不能行房。”

秦黛黛拒絕，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壞男人，滿眼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才不要讓他得逞。

“為何？”

他不明白，他會溫些的，他已經素了三個月，有些，忍不住了。

以往清心寡倒也還好，可自從和秦黛黛在一起之后，他就越發克制不住自己了，他滿腦子都是他和秦黛黛床上那點事。

“若不然郎君納幾個通房小妾？”

真誠的給他提建議，裴行棄卻驟然冷臉。

“秦氏。”

有這種夫人嗎？將自己的夫君往外推？不是很在乎他？這會又在說什麼？擒故縱嗎？

“秦氏，收起你這些爛心思。”

“本就算要納妾，也容不得你置喙半句。”

“莫要以為本非你不可，若非本討厭吵鬧，本定會納妾。”

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合格的主母，要為自己的夫君考慮，為夫君相看良家子，替夫君納妾。

氣氛陡然冷下來，裴行棄推開秦黛黛，他又恢復那副清冷模樣，仿佛剛剛摁著人親親的人不是他。

“出去。”

他此刻在生氣，他氣壞了。

秦氏居然要他納妾，以為他不會納嗎？真是越發得寸進尺了。

秦黛黛不是很明白，他為何要生氣？明明在幫他，讓他納妾，他卻生氣！有什麼好氣的？

“郎君，那我們待會還要出……”府嗎？

還想問，可在到男人郁的眼神之后，瞬間慫了，罷了，今日怕是出不了門了，真煩，看來，更要早些離開裴家，這樣，才有自由。

住在這里，懷著孩子，連府門都出不去，討厭！

“該死的裴行棄。”

暗罵一聲，走在路上口中還在念念有詞，詛咒他，詛咒他納十個妾！

“小姐，我們還出府嗎？”

谷雨扶著，小心地問，沒在書房中，不知道大公子有沒有答應小姐。

“不出去了。”

秦黛黛搖頭，一臉生氣的回了暖閣看話本，不出就不出，這天也有些冷，就不去凍了。

谷雨聽到不出去之后，臉上有些失落。

要是出府，就能有機會見到……他了，可惜，最近應該都沒機會。

……

上元節這日，裴行策和桑桑趕至宣州，距離京城，還有一個月的距離。

“桑桑，我們在這里休整一日。”

上元節，他知道姑娘家都喜歡湊熱鬧，恰好這小鎮辦著廟會，他們便停下來參加上香罷？桑桑應該會開心？

“還是別了，夫君，娘要。”

一副懂事的模樣，即使面蒼白，還是讓他繼續趕路。

“不用特意為我停下來。”

“夫君，若娘真的病重，我們還是快些回去，我不想夫君抱憾終生。”

聽著的話，裴行策更是悸，眼圈再一次紅了。

桑桑已經懷了五個多月快六個月了，肚子高高隆起，還如此堅強的伴著他。

“桑桑，等回去，我們再重新親。”

他們其實拜過天地了，就在山川河流的見證下，天地日月可鑒。等回去之后，他要宴客，告訴所有人，這是他的夫人桑桑。

懷著他的孩子，不顧千辛萬苦，跟著他，陪著他，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有夫君這句話，我已經很開心了。”

“多謝夫君。”

“不過，我為平妻，如何能宴請賓客親？”

平妻也是妾，大部分都是坐著一頂小轎子抬著從側門進，這便算是禮了，可如今他說，要和重新親。

“黛姐姐和夫君青梅竹馬，又對夫君深意重。”

“我不敢也不想和黛姐姐搶夫君。”

“夫君能讓我當平妻，予我一房屋置安穩一世，我便不已。”

“桑桑已經想通了，桑桑為平妻，日后等夫君回了府，也不必因我和黛姐姐兩人為難。”

“大丈夫有志，夫君不必困在后院瑣事上。”

一副一切為了他的模樣，還甘愿當平妻，更是將裴行策哄得心頭心心疼，桑桑，怎麼就那麼懂事呢？

旁的男子，后院一堆瑣事，妻妾爭寵，而他，有善良懂事的桑桑，還有青梅竹馬的黛黛，黛黛若知道桑桑跟著他吃了這麼久的苦，定然會理解他。

“惟愿夫君千秋平安。”

桑桑抱住他，兩人又膩歪了一會，馬車繼續平穩行進。

也是這個時候，裴行策起了想讓桑桑當正妻，黛黛當平妻的想法。

都是妻，無所謂哪個不一樣，不是嗎？

黛黛和他青梅竹馬多年，該對他有信心，相信他，他不會辜負的，所以當正妻還是平妻，都不會改變什麼，他一樣會好好疼的。

至于桑桑，跟著他吃苦許久，唯有正妻才能補償。

黛黛若知道是桑桑救了他，也會愿意將正妻之位讓給桑桑的吧？

想到這里，裴行策就開心了。

等他回去，他邊就有兩個他最喜歡的人陪在他的側，這輩子，他也算圓滿了。

桑桑生一個孩子，黛黛再生一個，他要兩個孩子就夠了，他也不會納妾，定不讓黛黛和桑桑傷心難過。

裴行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京了。

晃眼元月過去，二月都來了，二月二，龍抬頭，今日的天很不錯，太很大，照得人上暖洋洋的，特別喜歡。

的肚子也有些顯懷了，凸起了一點點，此刻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角彎彎：“谷雨，我想吃點葡萄。”

裴行棄昨日讓幽蛇送來的葡萄，還沒有吃完。

“奴婢馬上去準備。”

谷雨匆匆退下，沒一會，又回來了：“小姐，除了葡萄，還有些枇杷。”

“嗯。”

秦黛黛躺在日頭下，眼睛都沒有睜開，讓人退下。

谷雨應聲退下，出院子的時候，見了前來的裴行棄。

“姑爺。”

給人見禮，見完禮本來要退下，可裴行棄罕見的住了：“最近睡得可安好？”

自從上元節那日秦黛黛讓裴行棄納妾之后，他就沒再來暖閣睡覺了。

氣都要被氣死了，他才不和一起睡覺！

可他就算不來，他的心思都會來，他滿腦子都是秦黛黛！

“小姐近日睡得都好。”

谷雨說完就被揮退了。

裴行棄冷著臉站在原地，近日睡得都好？看來，他有沒有陪著，并不重要？得到這個結論之后，他更不開心了。

“秦氏，過來。”

他到底還是踏了暖閣，這幾日他白日都來，夜時分便會走。

秦黛黛聽到聲音，睜眼看了他一眼，不過，沒過去，有事自己過來！休想讓半分。

可讓沒想到的是，裴行棄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他竟然在院中就摁著親。

……

作者話：亡夫明天或者后天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