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與京失笑,抬手,同他擊掌,
“一方王者,你值得。”
現在,他就是了。
英雄,惺惺相惜。
這頓飯,對于他們的份來說,寒磣得。
可他們并不在意,有菜有酒有知己。
這一餐,便是人間理想。
這日夜里,季與京和慕清槐武林盟主之邀出門喝酒了。
葉霄鬧著要跟去見識見識,被帶走了。客棧中,只剩林青黛和冷伽藍了。
兩個人在客棧一樓簡單地用了膳,又轉去了茶室。
喝花茶,閑聊,松弛又愉悅。
“我以為你會和慕清槐一道去。”
林青黛笑著說道,下午睡夠了,這會兒神得。
小臉紅潤,杏眼明亮。
冷伽藍:“若是比武,我肯定去了。一幫男人喝酒扯著嗓門說話,我是真沒興趣。”
聽了這話,不止林青黛,連明月和明淺都忍不住笑了。
冷伽藍并不介意。
“你說是這樣嗎?”
林青黛:“是。不瞞你說,我也是這般想的才不去的。”
冷伽藍笑了聲:“我一直以為林二姑娘是那種清冷高貴的人兒。”
“我難道不是嗎?”
冷伽藍笑得更大聲了,并且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外表上自然是的,但里不是。”
“你特別有趣,我很喜歡。”
冷伽藍習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喜歡。
嫌棄也是,就像對待慕清槐一樣。
“我也覺得你很有趣。”
話落時,林青黛將話題轉到了自己好奇的點上,“你和慕家主何時親?”
“我到時候掐著時間讓人送禮過去。”
冷伽藍:“明年開春吧,我喜歡春天。”
“到時候,你能來嗎黛黛?”
林青黛不知怎麼的,忽然沉默了。
冷伽藍正,關切問道:“可是有什麼棘手的事兒?”
林青黛聞言,角細微地勾了下,“伽藍對時局可有了解?”
林青黛很喜歡冷伽藍,覺得上有俠義的勁兒,所以愿意和深地聊些事兒。
冷伽藍怔了怔,回過神又思忖了片刻,“和諧,可能會在下一瞬破碎。”
總結得太到位了。
林青黛不由笑了聲,“是啊,所謂的安定和諧,不過是層窗紙。”
稍稍手指,就捅破了。
“可季將軍那般強橫,如何都影響不到你頭上的。”
更別說,林家是底蘊那般強大的世家。
林青黛:“是嗎?”
“伽藍能確定嗎?”
冷伽藍:……
不能。
不僅不能,還記起在逝去的時中有不世家在最鼎盛時消亡,有時不過一夜之間。
一方梟雄也會草草隕落的時候。
“黛黛,你心時局有何用?”
“這世間事兒從來也不到咱們子做主。”
冷伽藍知時局,但那是為了做生意,以及好奇心使然。從未想過去改變什麼。但發現,林青黛存了想去改變的心。
“說實話,我們是命好攤上季將軍和慕清槐這樣的男子,若是嫁給了其他男的,別的姑且不說,來武林大會見識一番我們這輩子都別想了。”
林青黛輕輕嗯了聲。
確實如此。
但現實,并不代表絕對正確。
“伽藍,可是你到了慕清槐不是嗎?你不想去做更多自己想做的事嗎?”
“往深了講,家和國,從來都不是只屬于男子。”
“對嗎?”
很對,太對了。
冷伽藍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剝開了心間的層層迷霧,及自己的真心。
“黛黛,我能做些什麼?”
冷伽藍直覺林青黛對未來局勢有了預判,不然不會說出先前的那番話。
林青黛笑了,由衷而明亮。
就知道冷家四姑娘不一般。
林青黛讓明月去房里取了張輿圖。這張輿圖不大,也略,是林青黛親手繪制的。
沒事時,就會對著這張輿圖模擬未來的形勢,只是才開始,想得并不是多深多細致。
可就在剛剛,冷伽藍問“能做些什麼”,盤面忽然清晰了。
輿圖全然鋪展開時,林青黛纖白的指尖落于上。
將整個極北之地全部圈出,“伽藍,若況不對,你和慕清槐能鎖住極北之地嗎?”
“局勢明朗前,不準進不準出。”
“將有可能的地方全部鎖住,能將戰的損失降到最低。”
否則就是迎來新主,家國也是滿目瘡痍。
林青黛的話讓冷伽藍極度震驚,星眸大睜,
“怎麼可能?”
林家二姑娘真的太敢想了,就是做夢也不敢這麼想。
林青黛:“怎的不可能?”
“你是未來慕家主母,你的母親來自北黎王室。”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著冷伽藍,不然哪里養得出這般明朗肆意的子。眼眸中總有暖,亮得不可思議。
“伽藍,只要你去做,就一定可以。”
冷伽藍背后牽著北地三大勢力,若攜手,足以鎖死極北之地。
從來沒有人和冷伽藍說過這些,也從來沒有人對寄予如此厚。
冷伽藍心里沒有底,第一次及了同慌有關的緒,但莫名地想要去試一試。
想守護慕清槐,就像他保護那樣。
想生長的極北之地,免于戰火。
寒冷沒有關系,只要安和就好。
“黛黛,我答應你。”
“倘若時局巨變,我和慕清槐會努力鎖住極北之地。”
林青黛朝笑,面容明潤,眼中有,“伽藍,期待再聚的那一日。”
“嗯,一定會再見的黛黛。”
熬過酷暑,便是秋了。
八月末,嶺東就已涼了下來,林青黛到哪兒,明月和明淺都會帶著披風,生怕人兒了涼。
在過去兩個月里,林青黛忙得不能行。
不是去找人談生意,就是在商行看賬簿和收的貨,再不就是同陸大夫他們討論藥的進展……
其實都有專人打理了,但是初期還是想謹慎,便多花了些心思。
這日從商行出來,剛過申時,原是計劃直接回家的。豈料臨上馬車時,林青黛忽然對車夫說:“去軍營。”
“經過那間錢川的餅鋪停一停。”
“諾。”
車夫當即應下。
林青黛和明淺明月先后上了馬車。
坐定,馬車駛。
明淺好奇難耐,多了,“小姐,怎麼突然想到去軍營啊?”
“今兒取糕餅,給將軍送一些吧。”
他雖不缺這些,但送過去他定是會歡喜的。
還未見到他,林青黛都能腦補出他眉眼生的模樣了。
明淺懂了,“夫妻間你來我往,才能長久。”
這話將林青黛和明月逗笑。
明月:“在哪學的話,老氣橫秋的。”
林青黛則忽然想起兩個月前去武林大會時,和季與京討論過的事兒,眼眸微亮。
“明淺。”
“嗯?”
“你覺得葉霄怎麼樣?”
明淺沒反應過來,專注著問題本,“我覺得他功和輕功都不錯。”
“劍吧,肯定是不及我的。”
林青黛:……
瞧瞧這武癡勁兒,一看就是還沒開竅的。
但還是多問了句,“還有嗎?”
明淺:“emmm。”
在仔細地思忖。
片刻之后有了答案:
“長得還好看的,但是吧……”
“但是什麼?”
“但是比我差點兒。”
林青黛笑出聲來。
明月忍不住拿手指妹妹,“你怎麼想的,和個男子比樣貌。”
明淺回:“大家都是人,怎麼就不能比了?”
林青黛是真服氣了,決定暫時歇了撮合兩個人的心思。
現階段,各玩各的吧。
橫豎時間還長得很,犯不著著急。
一路歡聲笑語,馬車抵錢川餅鋪。
林青黛下了車。
剛進店,老板就瞧見了,趕忙迎了上來:“季夫人,來了啊。”
“餅都準備好了,我去后廚取。”
林青黛笑:“多謝吳老板了。”
“若是我買走鋪子里所有的糕餅,會影響周圍的鄉民嗎?”
老板聽完心一驚,下意識問道:“夫人買那麼多餅做什麼?”
林青黛笑了笑:“我想去探將軍,好些天沒看到他了。”
順便給軍營里的將士帶點過去。
老板聽完就說:“沒影響沒影響,現在還早,再做一些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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