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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太子舉案齊眉》 第79章 第 79 章 夫妻敦倫,子嗣綿延,乃……

第79章 第 79 章 夫妻敦倫,子嗣綿延,乃……

第79章

早已夜。

佛寺之外, 仍有不絕于耳的誦經之聲。

法相莊嚴,威嚴又慈悲地矚目著佛堂中人。靜山默然一瞬,雙掌合十, 舉過頭頂,在額前、口,前, 再俯以額地,翻掌而上。

“機緣……已至。”

老和尚聲音蒼老疲憊,輕闔上那沉沉的眼皮。

萬事萬,都講究機緣二字。

換命之事玄之又玄,世間罕見,從前不是無人去嘗試過,均以失敗告終,落得個死魂消的下場。

靜山多年研習佛法, 算得上勘破了幾分天機,卻也只是得見, 不敢妄言。

得此今生, 能有今日, 與那帝王命數和多年功德大有幹系。裴彧在位十餘年,安攘外,國泰民安, 香火鼎盛。這大周江山, 因為他, 足以安定延續上百年。

待他死, 本可登極樂之地,超于世。

可他舍棄全部,以此作換, 才勉強求來這一生。

然而今生。

他造就無數殺戮,卻又護佑數萬生靈。百姓的祝禱之聲,千千萬萬虔誠的祈願,終究還是留住了那個將要消散的魂靈。

“業火未消,塵緣相誤,”靜山緩緩開口:“殿下仍需留于塵世,還未解之緣。”

他所造殺孽,還需他再度償還。

那被他強留于世之人,與他羈絆太深,兩世塵緣難消,便是無心無的天道,也留下了輕輕一瞥。

“阿彌陀佛。”

靜山一顆顆拾起團前滾落的佛珠,將其收攏在手心,抵額默念。

他站起來,走到明蘊之前,“娘娘是至純至善之人,佛祖會庇佑娘娘。”

本福澤深重,只是如浮萍,命數既定,因緣太淺,不住那潑天的福氣。如今災厄盡解,宛如新生,所行善舉皆有善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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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百歲無憂。

明蘊之手,雙手接過那散落的佛珠。

擡眸,眼中還帶著未盡的水:“……多謝大師。”

太子殿下蘇醒,靜山與不太醫、侍從齊齊上前將他圍住,為他把脈調息,明蘊之不敢擾他,退了又退,一步步靠到了佛堂角落的香案旁。

捧著那數顆佛珠,仍覺神思難平。直到裴彧被送去廂房,才在後面慢慢跟上,腳步虛浮。

“蘊娘。”

綦莫跟上的步伐:“可還好?”

明蘊之遲緩地點了點頭。

應該高興的,此刻卻茫然了起來,總有一種不真實的覺,好似還在做夢。

甚至不敢狂喜,不敢太顯出太多緒,害怕下一刻便是夢醒,一切消散。

廂房之中,齊王從宮中帶來的太醫一個圍著一個,將本就不大的室堵得水洩不通。幾位太醫七八舌,研討著那脈象的兇吉,齊王亦摻和著,纏著太醫連連發問。

直到一道沉澈的聲音低低響起,打斷了室噪雜的氛圍。

“蘊娘。”

明蘊之將視線從掌中的佛珠中擡起,向重重影之後的那人。

那人擡了擡手,再喚道:“蘊娘,過來。”

明蘊之于是便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天地之間仿佛只容得下他們二人。恍惚中,好似覺察到齊王與旁之人說了什麽,催促著衆人速速離開,手中的佛珠被青蕪接過。兩手空空,全上下霎時間沒了落點,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的方向。

男人眸中含著些淺淡的笑意,靜靜地看著

明蘊之:“裴彧……”

話音出口,才仿佛終于確定了這個事實,那似雲朵般飄飄覺立時消散,變作一陡然而生的委屈與後怕,朝他撲了上去。

“你嚇我……你嚇死我了。”

男人懷中,被抱了個滿懷。淚滴一串一串暈開在男人的膛,噎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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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彧:“往後,再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他低低垂首,下頜抵在的發間:“我的蘊娘。”

他的蘊娘。

天曉得醒來的第一眼,瞧見的是滴落的淚珠時,他是如何心如刀絞。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哭了。

裴彧擡起的臉頰,指腹一點點拭著的淚滴,微涼的落在的眉心,眼角,鼻尖,直至。一點點搜刮著,掠奪著,宛如沙漠中幹涸已久之人終于尋到了僅有的甜水源,恨不能整個人浸泡在其中,化作甜甜的水。

明蘊之被他吻得逐漸不過氣來,淚珠也停了。

推了推他的膛,眸:“你知曉我方才,還想了什麽嗎?”

裴彧的眼眸裏,只存在著一人的影,虔誠而又專注。

明蘊之閉上眼,環住他的腰,再一次將腦袋埋進他的前襟。

“我在想,我好像還對你沒說過……我也很歡喜你,很……”

“很你。”

聲音微凝:“從前,總覺得這些話太難以開口,遮遮掩掩,連心意也不敢表明。”

“現在反倒覺得,好像沒什麽好怕的了。”

其實早就想這樣,明明白白地說上一回了。連生死的坎兒都邁了過去,天地之間又有何事,能越過生死?

人生短短不足百年,他們已經耽擱了太久太久。

什麽也不想錯過了。

裴彧說不出什麽甜言語。

他只能一下又一下啄吻著的發,所謂失而複得,生死相依,莫過于此。

他原本早已接了這個必死的結局。

但是因為明蘊之,他也生出了幾分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哪怕只有微末的希,他也願意,再去嘗試一次。

幸好,他們都得償所願。

-

裴彧在護國寺又待了一段時日,到了臘月冬寒,齊王催了又催,才提出回宮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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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病愈,重回皇宮。于朝臣而言,是件大事。他們嚴陣以待,不敢有毫怠慢,個個將腰帶勒到脖子上,提心吊膽地做事。

但于齊王而言,他松了長長的一口氣。朝會之上,立馬表明態度,迎兄長回宮,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恨不能當場便走,回家抱孩子。

姚玉珠本該冬月生産,哪知提前了大半月,孩子就耐不住子提前蹦了出來。幸而這幾月養得好,姚玉珠和孩子都沒怎麽罪,母子平安,健健康康。

雖說剛生下來的孩子吵鬧哭嚎,擾得人難以安歇,但齊王還是覺得,抱孩子比上朝有意思。

天曉得這群朝臣有多能嘮叨!他算是明白了,為何前朝那幾個昏君有一個算一個,都不上朝。大大小小的事,老頭子們一個接一個地念叨,商討來商討去,還是得他來拿主意。

迂腐無趣的老頭子們,哪兒比得上他一個勁兒啊呀啊呀的寶貝兒子?

他這麽一表態,原本有幾個心底想要支持他的朝臣都傻了眼,認命了——連自己母家都置了,看來是真無意染指皇位。

于是文武百上下一心,恭恭敬敬地迎回了太子殿下。裴彧回宮的那日,肅王帶著肅王妃進宮了一趟。

肅王妃不複從前那般心氣,見到明蘊之時,并無從前的討好或是算計,只是平平靜靜地朝行了個禮,道:

“今日進宮,是想與娘娘說一聲,我家王爺會與殿下開口往封地去。往後,無詔不會再回京了。”

是有想爭的心思的。

平宣帝剛病的時候,自以為抓準了時機:齊王還未歸京,康王造反,太子平叛,整個京城中只有肅王一個名正言順的皇子,此時若能將朝政牢牢把持在手心,豈不是一樁事?

奈何肅王實在扶不上牆。

一日日過去,只好認了命——看著康王那折騰的模樣,竟看肅王越看越順眼,哪怕爭不了什麽,卻不至于日日擔憂著命之事。肅王與慣來親近,他抱著,夜裏好生說了一回話,夫妻之間將話講開,心裏那點兒本就不太大的執念,便也消散了。

也罷,也罷。

事關皇權,是前朝之事,明蘊之不表態,只笑了笑:“瞧著嫂嫂近來氣越發好了。”

肅王妃無奈一笑。自從決定不管外頭的事,丈夫省心,兒子聽話,自然一日日好了起來。加上從前心中暗恨的陳皇後被遠遠送走,這輩子怕是都回不了宮,心中痛快至極,那日連飯都多吃了幾碗。

想到從前看不慣的人,提到康王妃:“三弟妹這幾日,可有要宮的意思?”

康王造反,已然死。留于京中的康王妃與其家眷自然都了被討伐的對象。好在那時齊王回到京中,和姚玉珠一商議,決定將其先足在康王府中,那些叛軍餘孽究竟如何置,還是得由裴彧定奪。

想到裴琦,明蘊之溫一笑:“送了些東西來,倒是沒提宮的事。”

送走肅王妃,明蘊之看著那些送來的東西,浮現出了幾分

康王妃想是早早知曉了康王的野心,尋找過退路。手中握著些證據,只出了一部分,表了忠心。

自保之意明顯,聲稱那些榮華富貴不敢再沾染,只願裴彧容,待與裴琦安定下來,自會將那些員的名單于朝廷。

夜裏,裴彧恰與明蘊之說起此事,問了問的意思。

康王妃所能掌握的證據,龍驤府其實也查得大差不差了,并無什麽決定的作用。裴彧還念及許久以前,明蘊之管理宮務,時常被幾個妯娌宮妃暗中刁難的事,直言此事來決定。

明蘊之手捧著裴琦送來的小畫冊子,聲道:“世事如流水,殿下秉公理便是。”

那日在西山行宮,裴琦曾言,在外頭脾氣潑辣,不饒人的康王妃會據所述,將那稀奇古怪的夢夢境都畫下來。聽得此事時,有那麽一個瞬間,明蘊之竟對這個小小孩兒生出了幾分羨慕之

如今早已釋懷,過去一年有餘,裴琦也長大了不,開了蒙認了字,也會抓起畫筆,稚的筆鋪滿了整個小冊子。

明蘊之看得出來,其中好幾幅,畫的是。幾只可的小兔子坐在畫中的裴琦邊,想念著許久未見的二伯母。

明蘊之看得心都皺了。

前世,裴彧也不曾對康王妃和裴琦趕盡殺絕,只是貶為庶人,趕出了京城。康王妃自己有些積蓄,抄沒家産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給留下了一些傍,憑著那些東西,和裴琦安安穩穩地居在外,倒是瀟灑。

“旁的沒什麽,就是想給琦兒郡主的名號保住,母兩人在外頭,到底還是要有些倚仗。不需多麽豪奢富貴,只是免得被人欺辱,平平安安的就好。”

明蘊之與裴彧商量:“們畢竟是反賊家眷,那些額外的銀兩與所需,從我賬上出,可好?”

裴彧笑小人之心。留其命本就不難,便是不奪爵位,也有的是由頭,一個彰顯他寬仁,安定朝堂的理由,也足夠搪塞那些多的朝臣了。

“哪裏就養不起兩個子了。倒是你,分明荷包空空,還一副財大氣的模樣,不心虛?”

明蘊之合上畫冊,讓裴彧閉

……說話怎麽如此不中聽!

從前雖掌管宮務,但那都是公中的銀兩,自己的私庫中滿滿當當,長久不用,只覺能揮霍到下輩子都綽綽有餘。

哪知如今,是各地善堂便去了大半,又自願為朝中兵士供了不的傷藥與軍需,銀錢如流水般花出去,將要見底。

從前手頭那些商鋪,不都是明家給的陪嫁。因為明家之事,有許多都了牽連,便是那些幹幹淨淨不曾摻和此事的,也因著戰,許多生意不及往日,收水。

零零散散地再花些去,現在看著賬冊就頭疼。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吃過缺銀錢的苦,現在才算是明白什麽三文錢難倒英雄漢。

“唉……”

柳眉微蹙,忽然哀傷了起來。

裴彧長指點在眉心:“嘆氣有何用,又不能憑空生出銀子。不如尋些別的法子。”

他眸落在子的臉頰上,停留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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