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声出了将军府,径直去往卖桂花糕的小摊。
他记得那天去齐王府,江秋特意半路停下来买了一些桂花糕,送给了齐王妃。
摊主热地揽客,“叶将军来尝尝新鲜的桂花糕啊,我这桂花糕香甜得很,保准您呐吃了一口还想要,吃了第二口就忘不了!”
叶潇声拿起一袋,看了摊主一眼,“我家夫人似乎很爱吃你这里的桂花糕,给我拿两袋吧。”
摊主一听,连忙奉承,“叶将军您可真豪爽,这年头有钱还疼爱夫人的,您算一位,隔壁永安街的齐王也算一位!”
“齐王也在你这里买桂花糕?”
摊主一见叶潇声挑起了话题,立马打开了话匣,神神地凑到叶潇声耳边说八卦。
“您还不知道吧,齐王妃一病不起,齐王可是心疼得要死,齐王妃要想吃什么,齐王都能给弄来,这不,前几天想吃我这桂花糕,齐王殿下就把我这整个摊的桂花糕全部买了去,我那天早早就卖完收摊了,赚了不呢!要是天天有人像齐王殿下那样,那我可就发财了啊哈哈!”
叶潇声见摊主说得洋洋得意,这小摊每天都摆在街上,人来人往,你一言我一句,消息倒是十分灵通,“齐王妃一病不起?”
若只是落水凉,体再差也就调养几天,怎么会到一病不起的地步?
摊主摆了摆手,上却说得更起劲了。
“据说是之前不小心落水,上就一直不大好,宫里的大夫一直来瞧病也不见好,我看呐,肯定是落水的时候,被水里的东西缠上了。
“叶将军您可能不知道,这世间的水都是流通的,水里的东西也是流动的。
“有人在水里淹死了,变了水鬼,就一直在水里游啊游啊,游到了齐王府,巧又遇上了齐王妃,可不就缠上了么?”
摊主越讲越离奇,叶潇声已不想再听下去,拿起两袋桂花糕,再掏出上的银两,想了想又把银两收起来,从怀里掏出芙蓉玉佩,丢给摊主。
“我今日出门没带够银两,这玉佩就给你了”
摊主双手捧着玉佩,都笑得合不拢了,“这可是好玉啊!叶将军您放心,以后您夫人来买桂花糕,我一定给挑最好的!”
叶潇声拿了桂花糕就往回走,没有察觉到远醉香阁二的窗户虚掩着,一双悉的眼睛过窗户,目睹了他今天所有的行程。
江秋的房间里有条道,道直通醉香阁,在地面上连马车都要走许久的路,在地下道里仅仅只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醉香阁表面是风月场所,实际是江秋的据点。
醉香阁建造颇匠心,阁里错落有致,曲折通径,便于躲藏隐,房间的隔音效果更是绝佳,不怕隔墙有耳。
江秋脸上带着面纱,斜着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枚芙蓉玉。
叶潇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刚拿给摊主的玉佩,转眼间就回到了江秋手上。
江秋知道叶潇声本不是没带够银两,而是借着这块玉佩试探。
那天去齐王府时,路上接触的只有这个桂花糕摊,他想试探这个摊主与江秋的联系。
摊主此时正毕恭毕敬地站在江秋面前,“阁主,我刚没有说,叶将军即便有疑心,也被我的胡言乱语打消了七八分了,这枚玉佩该如何理才好?”
江秋很是欣地笑了一声,不愧是叶潇声,虽是武夫,却心细如发,他其实早就看出了异样,只不过还无从查证罢了。
叶潇声在苦查证据,而江秋要做的,就是把他还没查到的证据销毁,并把他已查到的证据,变无力佐证的废品,还要一步一步地把他引局中。
江秋把玉佩拿还给摊主,“去当铺把它当了,再把换来的钱,买些鸭鱼回去,好好吃一顿。”
要想把摊主和江秋的关系择干净,最好的办法就是演好一个普通人。
一个普通人得了一块玉佩是没有用的,唯一的理方式就是把它变现,然后好好地大吃一顿。
达显贵才会将玉佩显摆出来自持份,贫苦百姓更在意的是酒足饭饱。
摊主虽然不懂玉,却也知道这块玉质绝佳,肯定能换好多银两,“阁主,这可是好玉啊!您当真就给我当了?”
江秋看了看财眼眯眯的摊主,笑着说道:“就当是叶将军送你的一份厚礼吧。”
月隐是非常合格的暗卫,训练有素,并且轻功了得,跟踪人从来没有跟丢过。
所以当他听到叶潇声派他去跟踪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主时,他还有些震惊,他从小训练的一本事,竟然用来跟踪一个普通人?
起初他还安自己,叶潇声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可是他跟了摊主两天后,他只替自己的一本领到委屈。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摊主,唯一的不普通之就是像极了饿死鬼投胎。
在典当了玉佩后,他拿着一大包的银两,出了当铺的门就去下馆子,吃了两碗馄饨。
然后又去酒馆里,打了一瓶老酒,要了一碟花生,砸吧砸吧地喝着酒配着花生。
走了一圈,又进了一家酒,点了一大桌子的大鱼大,香喷喷的味道让月隐闻着都想咽口水。
出了酒,他又看上了街边的小摊,买了两袋炒板栗、一串糖葫芦、一碗豆腐花,两斤脯。
吃了大半天,就没停过,月隐真怕他把肚皮撑破了。
东西吃完后,他走进了一家裁店,给自己做了两像模像样的服。
买完服,又拐去城西,那里有一个远近闻名的婆,他掏出些银两塞给婆,让婆给自己介绍个漂亮媳妇。
最后等到太阳下山,才买了两袋米提回家里去。
月隐简直无语,他一天花出去的钱,比月隐两个月的薪水还多!
在跟叶潇声汇报时,月隐事无巨细全部说给叶潇声听,包括他在哪里喝酒花了多钱,吃饭花了多钱,贿赂婆又花了多钱。
可惜叶潇声不在意他花了多钱,说了那么多,叶潇声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案件至今无从查起,实在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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