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轩从小顶着丞相独子的头衔，无论在外面如何为非作歹，都不会到任何惩罚。

只因为他的父亲，是当朝丞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

他可以随意抢夺别人心爱之，可以任毁坏别人珍藏之，只要他看中的子，总有办法把掳进府当妾室。

他的父亲看着他胡作非为，从未都不会阻止，只会淡淡地说一句：“轩儿高兴就好。”

可他本就不高兴，父亲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高兴，这么多年来，也从未真正理解过他，更不知道他何时高兴过。

他并不想做那些事，只是好像除了干些坏事引起父亲的注意，他也不知道他浑浑噩噩的人生还有何事可做。

哪怕有时做得过分了，惹得父亲恼怒骂几句，也是好的。

林登轩垂头丧气，眼里藏着酸楚的目，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想报仇该去找我父亲，我与醉香阁并无仇怨。”

丞相也与醉香阁并无仇怨，只是在他眼里，任何事都不能用恩怨来权衡，只要于他有利便可。

九羽垂眸看着他满脸颓丧的样子，没有半分怨气，料想醉香阁的事并非出自他手。

远的江秋始终没有出声，林登轩对的声音记忆深刻，若开口必会被发现。

江秋抬手接住檐下的一滴雨，运气推掌，将雨滴打了过去，“嘭”地一下，打到林登轩脸上。

林登轩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雨水冰凉，在脸上怦然炸开，冷心肺。

九羽抓着他的领，语气十分不和善，“你敢跟我耍心眼？我且问你，那醉香阁的管事九羽的，你可认识？”

林登轩闻言楞了楞，醉香阁的姑娘他大多认识，只是那管事的却极见，有时候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看模样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

“就是勾引你的夫君？”林登轩顿悟地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他刚把头抬起来，就遇上九羽劈头盖脸的一掌。

脸上挨了一掌，立马又把头埋了下去，双手将头和脸全部包住，“侠饶命！是勾引你夫君，不是我啊！实在犯不着打我出气啊！”

九羽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现在何？我夫君给的东西，我还要向讨回来呢。”

“我不知道。”林登轩双手依旧紧紧抱着，“不过你可以去顺天府的大牢守株待兔，醉香阁的几个姑娘被关进顺天府的大牢，我听到我父亲说他已派人守在那里了，只要有人劫狱，就抓起来，九羽姑娘是管事的，肯定不会让其他姑娘待在大牢里不管不顾。”

九羽听他如此说，倒是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丞相费尽心机，苦心谋划，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轻易就把他出卖了。

九羽弯起了眉眼，朝着远的江秋看了一眼，江秋微微点了点头。

九羽脸上立即出了不明的笑，俯下来，拾起地上躺着的小厮上的服，用力扯了一大块布料，慢慢地在手里紧。

林登轩不明所以地看着，只见那块料在手中了一团，然后缓缓走近，在不意间猛地抬手，将那团料塞进他的。

林登轩尚未来得及喊，已被堵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九羽握紧了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瞪大了一只眼睛，胡乱挥着双手，一只脚猛蹬椅，惊慌之下，竟然下意识地直接绷直了站起来，那条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他整个人瘫倒在地，倒在小厮上。

他求助无门，只能使劲地小厮的体，希他能够在这个时候醒来护着他的主子。

可小厮始终紧闭着眼，没有半点动静。

九羽的拳头举过头顶，一只手住林登轩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一只手紧握拳头冲着他的一只眼睛而去。

仅剩的一只眼睛，顷刻间肿起，或许因为太过用力，牵扯到原本伤的眼睛，两只眼睛一起疼痛，林登轩无法顾及，一下捂着这一只，一下捂着那一只。

里被堵着无法喊，只能低声地，九羽忽然凑近前来，可他睁不开眼睛，看不到。

九羽打量着他的眼睛，十分满意自己此番出手的结果。

两只眼睛，正好对称。

“多谢林公子提醒，我看你一个人也回不去了，不如我帮你一把？”

林登轩惊慌地摆手，脸上的神已近崩溃。

他今年一定是命犯太岁，一直被人打，被人威胁，让人欺负。

九羽忽视他的抗拒，直接把他拎起来，轻功一跃，跳上墙头，将他扔相府。

林登轩本来就一伤，又被重重摔下，当即就疼晕了过去。

相府的护卫听到动静赶来，只见自家公子脸朝地趴在地上。

巷子里的小厮突然间醒了过来，大喊：“有刺客！抓刺客！公子！公子呢？”

护卫循着声音找去，小厮裳破烂，梗着脖子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指着前方让护卫赶快去抓刺客。

昏暗夜下，幽幽深巷中，哪里还有刺客的影？

一夜秋雨尽，舒爽的风吹彻清晨的京城，街上仍是湿，几汪水渍，沾湿了行人的鞋袜。

九羽踮起湿了的绣花鞋，捻起素布长，小心翼翼地从街上走过。

大清早的街上行人不多，微微低头，独自走着。

昨夜雨寒，如今虽是放晴，却还是觉到丝丝凉意，九羽裹紧披风，将头上的帷帽压低了一些。

走着走着，忽然间停了下来，过帷帽，抬头看了一眼，前面是顺天府的大牢。

大牢门口，几个差持刀把守，不会轻易放人进去。

九羽顿了一顿，踏上前一步，那几个差立马向看来，警惕地盯着。

踌躇了一会，退后几步，终究没有走上去。

不远有雨滴滴落的声音，不知道是谁收伞，抖落了一地的雨水。

九羽抬手将帷帽压得更低，帽帘遮脸，看不清的容，没人知道扬起了一抹笑意。

听着雨滴声，笑意更甚，摆也已被沾湿，丝毫不在意，踩着水渍，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