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叶潇声，江秋也在焦急的等着援军，恨不得跑去皇宫扯着皇帝的耳朵问，为何还不发兵！

难道他不想剿灭齐王这群反贼？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叶潇声他们全部惨死在晓云山上？

帝王之心难以猜测，江秋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时机可遇不可求，他此时不把齐王的势力剿灭，坐等良机错失，实在是一大蠢事。

花溪站在江秋旁边，等着的指令，“阁主，已第三日了，我们要动手吗？”

江秋看了窗外，明月高悬，在冬夜里显得更加凄冷，叶潇声已在晓云山抵抗了整整三日了。

不吃不喝一直打下去，铁打的子也会垮掉。

“第三日了，皇帝那边还是没有动静吗？”

花溪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帝如此反常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理解。

“九羽呢？九羽有没有消息传来？”江秋紧接着问。

花溪依旧只是摇头，九羽前往晓云山，至今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这几日整个京城都在议论晓云山的动乱，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山上战况如何。

不知是对叶潇声从未有过败绩的信任，还是觉得向来软弱的齐王必败，这场蓄谋已久的造反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

只是心系山上的人，便不免有些焦心。

除了江秋，太后也焦急地让人查探晓云山的动静，皇帝给了三日期限，齐王若是三日之内罢手尚有一线生机，可到现在，齐王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晓云山上战况不明，太后也不知道齐王究竟如何了，不管是胜还是败，只求齐王能够活着就行。

皇帝之位，争了那么多年，不想再争了，就连先帝的偏心也不愿意再去计较了。

哀哀怨怨地过了大半辈子，如今只求唯一的儿子能够平安，可是这一点期许，正在一点点消散。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或许的人生就应该一如既往的不公，连剩下的这一点期盼，都要被消磨殆尽，连唯一的儿子，也要被夺走。

太后跪在佛堂前，对着齐王送的大金佛像拜了又拜，年迈的体不宜久跪，的膝盖已失去了知觉，腰上酸胀难忍，可是还是坚持跪着。

仿佛只要跪在佛堂中，就能挽救齐王，就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口中诵着佛，一句一句念得极快，似乎要拿一辈子的诚心去换一个微薄的念想。

虽然这辈子心中常怀恨意，可除了协助齐王造反之外，再没有做过其他伤天害理的事了。

愿意用之前所有的善，与往后全部的生命荣华作为换，去换齐王的命无虞。

佛堂里青灯长明，一点点灼烧着仅存的念想，直到黑夜退散，晨熹微，佛像前的灯火熄灭，冰霜冷冽的凌晨，一滴噙出的泪水，寒了一位母亲的眼睛。

……

齐王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苦苦挣扎的人，脸上挂起一抹得意的笑。

“从前只听闻叶将军战绩斐然，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叶潇声脸上已不见轻松的神，打仗多年，从未有过如此耗费体力的时候，一连三天，滴水不沾，连眼皮都不能合一下。

饿意和困倦能把一个壮汉撂倒，更何况他们还是在生死关头，神高度紧绷的况下。

崔备只能提得动一只手，方才还兴致冲冲地想冲上去砍了裴靖，这回是连走都走不动了。

他体力不支，不慎中了好几箭，叶潇声给他找个块石头挡住，他坐在石头后面当即便昏睡过去。

叶潇声转看着凌乱的山间，原本清静雅致的山景几乎了箭林，树木被砍落，树干扎满了箭，地上的雪印被踩得稀碎，白茫茫的雪地中，鲜滴落，红得触目惊心。

他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只剩自己。

周边的人一个个支撑不住倒下，他若是也倒下了，便真的是输了。

躺下固然容易，可对一群谋逆造反的贼人认输，他不愿意。

一支箭袭来，刺中他的肩膀，手臂上的一直向下流，剑柄不可握，他一手将箭折断，强撑神，把剑举起来。

齐王见他如此，倒是敬佩了起来，“叶潇声，你要是求饶，本王可以不杀你，若再负隅顽抗，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叶潇声冷冷一笑，“我没有活路，王爷不会觉得你就会有吧？”他淡淡地朝着山下看了一眼，“我们打了三天了，消息早就在山下传开了，你还真的以为杀了我们，你造反的事就能掩盖下来？”

齐王并不气恼，神轻松地说道：“无妨，本王早已派人封山，无人能靠近这里，只要你们全死了，本王立即就将消息散播出去。”

“就说，叶大将军记恨被皇帝撤职一事，在陛下出宫之时谋害陛下，幸而被护卫的裴大人识破，就地击杀，当场毙命。”

叶潇声气极反笑，“王爷这么会编故事，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故事是真是假不重要，别人信与不信也无所谓，只要本王有了说辞，便足够了。”

齐王随手拿起弓箭，对准叶潇声，眼下唯剩一人尚且站着，只要他倒下，晓云山一役便大功告！

齐王松了手，一支箭从山坡上了下来，叶潇声冷眼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齐王箭术不好，箭从叶潇声侧飞过，伤不及他分毫，本不需要闪躲。

“王爷，你若是此刻收手，或许还来得及。”

正如齐王劝叶潇声投降一般，叶潇声也劝说着他悬崖勒马。

只可惜，齐王已将自己陷僵局，不愿脱离，“本王为何要收手？没有人比本王更有理由坐到那个位置上，这个江山本就应该是本王的。”

“皇兄才是那个夺取皇位的人，你们为了一个名不副实的盗窃者，如此卖命，实在是愚不可及。”

叶潇声冷笑，“陛下的皇位是先帝授予，何来名不副实之说？王爷不顾手足之，残害兄长，来日见了先帝，只怕会挨一顿骂。”

“先帝？”

齐王想起了往事，突然间大笑，要不是先帝，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就丢失了太子之位？怎么会将天子之位拱手让人？

往昔的记忆让他恨意更浓，咬牙切齿地放出狠话，“今天要是先帝还在，本王真想把他一起杀，叶潇声你知道吗？本王才是他的嫡长子，才是皇位的继承人！”

“你口中的陛下，不过是一个宠嫔妃的儿子，就因为先帝的偏心，强行把他养到母后宫中，变了本王的哥哥，夺走了本王的嫡长子之位，才为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

叶潇声闻言一怔，怪不得太后会偏爱齐王，怪不得齐王会千方百计谋反，怪不得皇帝迟迟不派援兵。

原来今日发生的一切，从先帝在时，就已有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