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講臺上的老師大概是發現了這邊幾個人在聊天,他指著謝硯池,“后排的那個男生,請你用這個詞來造句。”
宋淺心頭一驚,抬眼看向黑板,黑板上寫著一個法語單詞:premier / première(第一)。
完了。
謝硯池應該不會講法語吧,他懂分辨詞和詞嗎?
在老師說話的同時,一整個班上的同學都轉過頭來。
見老師指的是謝硯池,眾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窸窸窣窣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謝硯池倒是沒什麼所謂,他施施然起,看著黑板上的字,眼底漫開一片星辰大海。
宋淺悄悄扯了扯他的袖,“你會法語嗎,認識這個詞嗎,這個詞是第一的意思。”
謝硯池不語,只是垂眸看著宋淺,笑得一臉縱容。
宋淺頭一梗,都什麼時候了,這男人竟然還笑得出來。
于是站起來想替謝硯池回答,屁剛剛離開凳子,又被謝硯池一把按坐了下去。
男人雙手兜,對著黑板好整以暇地開口。
“Depuis le premier regard, je suis tombé amoureux d'elle.”
幾乎是在話落的同一瞬間,教室里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天啊,我這才懂得法語為什麼是全世界最浪漫的語言了!”
“這是工學院的謝硯池嗎?他太會了!”
“他怎麼連法語也這麼好?!”
許知綺一臉懵,轉過頭看著盛星川問:“這句話什麼意思啊?”
盛星川早就知道謝硯池法語很好,他一點也沒有吃驚,只是聳了聳肩,“我怎麼知道,估計是什麼向宋淺表白的大話。”
宋淺呆呆地仰臉看著謝硯池,眼底盛著碎的月,角揚起的弧度浸著糖般的溫,目帶著潺潺的暖意與眷。
睫輕間,藏不住的溫如漣漪開,整個人仿佛被暮里的泡開,連呼吸都染著的繾綣。
聽明白了這句話。
謝硯池說的這句法語意思是:從第一眼起,我就上了。
宋淺直愣愣地說:“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謝硯池彎下腰,“我還有更會的,要不要試試?”
……
下了課后,四個人一起走到了生宿舍樓下。
一路上許知綺的心跳都七八糟的,縱使告訴自己一萬次應該放棄,可每次看到盛星川,還止不住的喜歡還是會從眼睛里跑出來。
要不…干脆自摳雙目算了。
許知綺跟剩下的三個人打了聲招呼,“我先上樓了,你們聊。”
話落剛準備轉,盛星川一個箭步到跟前擋住了的去路,“我沒吃晚飯,你要不跟我一起吃點?”
許知綺抬起頭,看著這驚為天人的一張臉,心里的酸卻一點點泛開了。
都發生了那樣的事了,他們倆又不是男朋友,盛星川這麼邀請一起吃飯是幾個意思?想給補償嗎?
“我吃過晚飯了,”許知綺抿著說,“學長想找人吃飯的話,想陪你吃飯的生多的是,我還有作業沒寫,我先回宿舍了。”
孩說完,轉就上了樓,盛星川心里一陣憋屈,忍不住“靠”了一句,甩手就走。
宋淺呆呆地看著兩個分道揚鑣的人,“他們怎麼了?吵架了?”
謝硯池拉著坐到了寢室樓下的長椅上,“可能有人食髓知味,想梅開二度。”
宋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幾秒之后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的假的,盛學長是渣男嗎?”
謝硯池意味深長地說:“渣倒是不渣,就是眼瞎,心更瞎。”
宋淺:?
謝硯池沒再糾結這個話題,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禮盒遞給了宋淺。
“有一天我在面包房里看到有只小饞貓盯著柜臺里的馬卡龍啪嗒啪嗒的流口水。”
宋淺把小臉埋進了紙袋子里,“所以這是你給我買的馬卡龍嗎?”
“嗯,那天你說你吃飽了所以就沒買,這是華爾道夫的馬卡龍,江城最好吃。”
宋淺抬起頭,把下擱在了謝硯池的肩膀上,調皮地問:“你不是不喜歡吃甜食的嗎,怎麼會是知道江城最好吃的馬卡龍是哪家?”
其實謝硯池本來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回去以后就打開手機搜索了半天,最后從熱心網友的帖子上得知的。
和宋淺近三個月,他幾乎是把以前嗤之以鼻的寵友的事兒全都做了一遍,為了到了約定的時間不被判死刑,謝硯池覺得自己真是沒臉沒皮了。
秉著心僅剩的一點點驕傲,謝硯池隨口說道,“我媽托夢給我,說華爾道夫的馬卡龍好吃。”
相了這段時間,宋淺知道謝硯池的不太靠譜,經常開火車開坦克開火箭,也習慣了,于是順著他的話說,“是嘛,那你今晚睡覺的時候替我謝謝阿姨。”
謝硯池低笑了一聲,“什麼阿姨,不應該喊媽麼?”
這話一出,宋淺直接紅了臉,“不能喊,我們都沒到法定年齡。”
謝硯池失笑,“你就這麼急著嫁給我?”
“你……”
“好了不逗你,”謝硯池摟著宋淺的肩膀,“你空的時候把護照號和有效期發給我,我幫你訂去國的機票。”
“好,我們是期末考試一考完就走嗎?”
“我打算考完的第二天走,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宋淺手摟著謝硯池說,“是這樣的,你那個文件夾的第三層碼我快解出來了,但是因為這兩天期末備考,時間不太夠用,我想如果在去國前能知道文件夾里是什麼,會不會更有幫助?”
“是復查又不是治療,復查只是檢查后的況和腫瘤有沒有復發的可能,和我模糊的記憶沒有關系。”
謝硯池的大掌扣著宋淺的后腦勺說,“其實現在能不能想起那段記憶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宋淺問:“為什麼?”
“因為怕文件夾里全是關于另一個孩的回憶,那在你和之間,我要怎麼選?”
男人說話的時候琥珀瞳孔里漾著細碎的,明明是清雋的眉眼,卻在勾的瞬間溢出幾分氣,指尖隨意撥弄著宋淺的臉蛋,那抹笑似有若無,偏人捉不又忍不住沉淪。
宋淺忽然心頭一,傻里傻氣地問,“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怎麼辦…”
見功逗到宋淺,謝硯池滿意地笑了起來,“這麼怕?不是說要甩了我麼?是不是上我了?很很我?”
其實這個問題宋淺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往謝硯池的懷里乖乖地蹭了蹭,“到時候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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