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和花信子的沉默對視，好像讓整個山谷都陷了死寂。

就連瀑布墜落的聲音，仿佛都消失不見。

半晌后，趙牧忽然一聲輕笑：“好吧，大妹子懷疑我很正常。”

“我也不怕告訴大妹子，楊戩并非我真正的名字，現在你看到的樣貌，也并非我真正的長相。”

“甚至，就連坐在你面前的這副軀，也并非是本尊真，而只是我的一分罷了。”

“所以我也不求大妹子現在就信任我。”

花信子大皺眉頭。

名字是假的！

樣貌是假的！

甚至就連這副軀都是假的！

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說眼前這個男人滿謊言？

可人家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了，親兄弟估計都沒這麼坦誠！

但要說這男人誠實！

偏偏對方直到現在，依然沒有說出自己的真正份，也沒有坦白接近的真實目的。

花信子搖了搖頭：“楊大哥，你說了一堆自己假，那可有什麼是真的？”

“自然有。”趙牧笑道：“我說保護大妹子你，這話可一點不假。”

“是麼？”

花信子眼波流轉：“那楊大哥可否說說，你究竟為何要保護我，難不……你是我曾經的故人？”

趙牧拍手大笑：“哈哈哈，大妹子真聰明，猜的是一點沒錯，你我的確早已相識。”

“那不知楊大哥究竟是我的哪位故人，你了解我的過去嗎？”

花信子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蔥白的指尖在邊緣。

“自然了解！”

趙牧淡笑道：“世人都以為，大妹子出平凡，自困苦，在顛沛流離中長大。”

“后來大妹子偶然間得仙道傳承，自此踏上了修仙之途。”

“可時的經歷，讓你習慣了低調行事。”

“所以你從未暴自己的修為，反而居在鴻峰城，多年來就連天天接的左鄰右舍，都不知道你是修仙者。”

“但世人并不知道，這些不過都是你想讓他們看到的罷了。”

“他們不知道，你活過的歲月，其實比如今所有的人族都長，說一句你是他們的老祖宗也不為過。”

“他們也不知道，你不僅是人族，曾經也為妖魔。”

“在妖魔橫行的時代，你曾是東域神土赫赫有名的妖魔——神靈皮。”

“只是后來你重新恢復人族份，躲過了當年天庭對妖魔的圍剿。”

“世人同樣也不知道，你上有一件不可思議的寶，名為神子。”

“正是這件神子，幫助你從妖魔恢復了人族，還讓你擁有了可以幫香火正神提升修為的特殊質。”

“但同樣也因為神子，你始終無法轉修神道，只能一直困于毫無前途的仙道修行。”

“大妹子，這些我說的可對？”

山谷里再次陷死一樣的寂靜。

花信子攥著茶杯，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發白了。

的目盯趙牧，心里的驚懼和殺意簡直無法抑制。

;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如此多的？

若非不是對手，花信子都想殺人滅口了。

曾為妖魔神靈皮的份，以及神子的存在，都是藏最深的。

這些年來，從未向任何人過自己的。

可是現在，這些卻都被趙牧給說破了，這讓如何能不心驚？

“你究竟是誰，為何會知道這些？”花信子死死盯著趙牧。

趙牧笑道：“大妹子，剛才不是說了麼，我是你的故人，認識你的時間，遠比你以為的更早。”

“有多早？”花信子追問。

早到，前世我們就已相識，可惜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趙牧微微一笑：“此生我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妖魔依然橫行紫虛大陸的時代。”

“當時的你依然是神靈皮，用神靈賜福的方式，到了神靈山上眾多妖魔的尊崇。”

“對了，你可還記得當年與你爭斗的那頭虎妖？”

虎妖？

花信子一愣，猛然驚愕：“你就是那頭虎妖？”

“是！”趙牧微笑點頭。

花信子深深吸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個楊戩的男人，居然就是當年的那頭虎妖？

原來兩人真的在那麼久之前，就已經有了集？

“當時你為何要封我？”花信子問道。

自然是為了磨滅，你上來自魔域大恐怖的力量，以便推演你的前世今生，看看你究竟是我的哪位故人。

趙牧心中暗想，口中卻道：“也沒什麼，當年我行走紫虛大陸，見過各種各樣的妖魔。”

“但如你那般能進行神靈賜福的妖魔，我卻是頭一次見到，所以對你產生了強烈好奇。”

“我封你，就是為了研究你上的，卻沒想到在你的上，我居然發現了一件超乎想象的法寶。”

“你是說神子？”花信子問道。

“對，就是神子！”

趙牧點頭：“我發現神子的存在后，就想要從你上把它剝離出來，據為己有。”

“可我沒想到，神子跟你的糾纏太深了，我用盡各種辦法，都無法讓它跟你分開。”

“于是我只能暫時放棄，開始一邊暗中觀察你，一邊找尋其他分開你和神子的辦法。”

花信子好看的眼睛圓睜：“你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已經在暗中跟著我了？”

“嗯，這麼多年來，我始終不曾離開你左右。”趙牧坦然點頭。

花信子想罵娘。

原來幾千年間，自己的邊居然一直藏著一個人？

那老娘每次洗澡，豈不都被他看了？

花信子的眼神有點兇，咬牙切齒道：“我還真是要謝楊大哥，跟了我這麼多年，從來沒想過要殺我。”

“不用謝、不用謝，楊某都說了是在保護你，豈會殺你？”趙牧咧笑道。

真當老娘是在謝你麼？

花信子翻了個白眼：“那麼，楊大哥為何不繼續藏下去了，為何會突然對我說出這些，可是已經想到了，把我跟神子分離的辦法？”

“哈哈哈，我就說嘛，大妹子果然聰明，一點就！”

趙牧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