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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當晚我失憶了》 第49頁

裴珩卻怎麼也睡著,只好手再次將懷中。

這時屋外不知何時又下起雨來,雨聲聽起來比白日里更加急迫切,像是要吞噬整個人間。

今年實在多雨,往年他們來時,一滴雨也不曾落人間。

不知是否雨聲太大,懷里的小妻子睡得很不安穩,噫語不斷,但又聽不清在說什麼。

突然,一陣轟隆的雷聲砸落人間。

怎麼都不醒的小妻子突然哭喊:“姨母抱抱!”

尋常子都是喚母親的多,裴珩沒想到竟喊出這樣一句話來,想要喚醒,可懷里的小妻子像是被夢魘住,怎麼也不醒,哭鬧不止,淚水不斷地溢出眼角。

他只好捂住的耳朵,聽不見雷聲似乎好些,但仍是不醒。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淡煙。

隔著門急道:“小姐可是夢魘?”說著已經推門,抹黑行到床邊,聲安,“小姐別怕,姑爺守在這兒,雷公爺爺不會抓走小姐。”

聽了這話,原本怎麼都不醒的子似乎從噩夢中醒來,呢喃了幾句后地摟著裴珩的脖頸沉沉睡去。

裴珩問道:“從前也這樣?”

淡煙“嗯”了一聲,“夫人去世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小姐那時只有四歲,從那日開始,只要格外大的雷雨天氣,小姐都會夢魘,需要家主要整夜抱著才能安眠。后來大了,家主不便這樣抱著,于是便娶了夫人的妹妹為繼室,也就是現在的夫人,夫人視小姐為己出,每逢雷雨天,便抱著小姐一起睡,后來小姐嫁來帝都,就只得我同輕云兩個。”

裴珩聽了這話,久久未作聲。

他與婚這麼久,他竟然一無所知。

淡煙見自家小姐睡安穩了,悄悄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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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著小妻子潤的臉頰,不自地低下頭在額頭印下一吻。

屋外雷鳴陣陣,裴珩幾乎一夜未眠,直到快天亮時才闔上眼。

睡得昏昏沉沉之際,一向警醒的男人察覺有一道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驀地睜開眼睛,對上小妻子澄澈烏黑的眼。

大抵是剛睡醒沒多久,昨夜哭紅的眼角還掛著干涸的淚漬,白的臉頰上還有些微紅的痕。

裴珩結滾了一滾,嗓音沙啞,“這樣瞧我做什麼?”

立刻收回視線,眼睫,“沒什麼!”

裴珩坐起來,“怎醒得這樣早?可還怕?”

“還不是怪大人!”

像是本不記得昨夜夢魘過的子倚靠在床頭,嗓音繾綣溫的抱怨,“也不知藏了什麼在裳里,頂得人家腰都酸了。也扎得我額頭也疼。”

昨晚禪房線暗沉,又披上床,他并未注意的穿著打扮。

此刻也不知是什麼時辰,自屋外出些許亮來,再加上又那樣隨意躺著,薄寢里被大紅兜包裹著的雪脯形狀一清二楚,一截雪白細腰若若現。

偏偏還一無所知,說這話時,雪白的小手還不忘著小腰。

裴珩只覺得那兒疼得厲害,收回視線,“胡說八道什麼,怎會扎得額頭疼?”

見他不承認,輕哼一聲,小聲嘟噥,“我都瞧見了,大人想賴也賴不掉。”

裴珩聞言,指骨不自覺地收,正不知如何同解釋,突然向他的下,俯上前,眼神里流出好奇,“這兒怎一夜之間就生出來了呢?”

自醒來后,見到的裴珩無不是整潔干凈,臉部也潔細膩,還是頭一回瞧見他晨起時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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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腹著他下頜有些扎手的青須,“大人怎就同我爹爹一樣了呢?怎就突然老了呢?”

眾所周知,爹爹的胡須蓄到口,很是威武。

話音剛落,他一把捉住的手腕,稍稍一提,子跌坐在他懷里。

被他邦邦的硌得生疼,氣抱怨,“大人這是做什麼?”

裴珩不地盯著懷里縱小子,不知為何,比起昨夜哭得那樣傷心,他倒愿瞧見這副驕縱任,卻又明燦爛的模樣。

怪道父兄將寵得無法無天,若他有這樣的兒,怕是也舍不得傷心。

從前對子嗣并無太大覺的男人竟有些憾這些年未能同生下一男半,以至于哪天和離,兩人之間就真的一點兒關系也無。

他一時又想起從前婉端莊的模樣,“你從前在家中這樣頑皮,岳丈大人難道都不管你嗎?”

“我哪里頑皮?”不承認,“我一沒跑出去同人賽馬,二沒跑出去吃酒,不過說了幾句實話罷了!”

“是嗎?”裴珩想起那個說自己不會策馬的小妻子,“你還會賽馬?瞧著不大像。”

“難道大人不知?”

不知他在套話的子一臉自豪,“我們沈家的兒各個都會賽馬!尤其是我,馬最為湛!大人若不信,改日與我比一比便知!”

裴珩沉默片刻,道:“我信。我只是在想,此刻的霓霓與過去三年的霓霓為何有這樣大的不同?”

他還是頭一回把“霓霓”二字宣之于口,一時忘記他上回還說與過去一樣的話,咬了咬,“不許這樣喚我!大人若是實在想要喚我的名字,可以同我爹一樣喚我一聲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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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也算了一場。

這些日子他待也算不錯。

心中,只有很悉的人才能這樣喚

誰知他卻毫不領,“我不喜歡同人一樣。”

被人捧慣了的小姐惱,“那以后大人喚我沈六小姐便是!”說完,抓起他的手就想咬一口出氣,發現他的手還纏著紗布,丟了他的手,氣呼呼地下了床。

裴珩也跟著下了床,更換好裳后出了房門。

手捧盥洗用的淡煙與輕云早已守在門口,見他出來,向他行了一禮。

裴珩盯著面前兩個膽大包天的婢,緩緩道:“你們小姐說的馬在青州眷中無人能及。”

兩人聽了這話,皆是手一抖,臉盆里的熱水灑了些許出來。

姑爺居然連這個都知曉!

不用說,定是從小姐口中哄出來的。

姑爺怕是已經猜出小姐的一向如此,本不是得離魂癥的緣故。兩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聽姑爺淡淡吩咐,“進去服侍吧。”

如蒙大赦的二人松了一口氣,趕

淡煙見小姐氣呼呼的模樣,想起姑爺的話,擔憂不已,“可是姑爺向小姐發難?”

“這老狐貍不識好歹!”紓妍控訴,“我好心讓他從今往后可以換我一聲妍妍,他竟不愿意!”

淡煙與輕云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意外。

姑爺竟然不是為此事向小姐發難,姑爺究竟意何為。

紓妍終于瞧見二人的異常,問:“怎麼了?”

淡煙忙搖頭,笑道:“我是說今日是老主君的生祭,姑爺怕是心不好才會如此。祭祀就要開始,我服侍小姐盥洗吧。”

紓妍倒把這個忘了。

喪母,每年逢母親祭日亦十分傷心。

雖然有些任,但也分事,于是乖巧點頭。

盥洗更過后,裴珩儀容整潔地出現在面前,下也恢復素日的潔白皙。

只是這回不知怎的,下頜多了一道一寸長的傷口。

寺里送來的齋菜這時也已經擺好。

用飯時,紓妍又忍不住盯著他的下瞧。

裴珩看向又迅速地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用飯。

如此兩三次后,裴珩索放下手中的勺子,道:“你過來。”

紓妍原本不想理他,可又想到今日是他父親的生忌,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他旁。

剛靠近,他一把將抱坐在上,捉著的手摁在自己潔的下上,嗓音低啞,“男人大多十八歲時這里就會生出胡須,但每日只要刮干凈就瞧不出來。我認識岳丈大人時,他彼時也不過弱冠年,臉頰亦與我一樣,并不曾留有胡須,直到后來岳母去世,我再見他時,他的胡須已經長及前,并非一直都是你現在見到的模樣。”

紓妍完全沒想到他會告訴自己這些,想起早逝的母親,驀地紅了眼眶。

低下頭,哽著嗓子問:“是因為我娘親不喜歡,所以他從前才不蓄須嗎?”

“我不知,”他微紅的眼角,“不過我想,為悅己者容,大約男子亦是如此。”

又好奇,“那大人呢?大人是為悅己者?還是怕自己老了?”

他沉默片刻,道:“岳丈難道從前不曾教過你,莫要對男人有著太強的好奇心。”

搖搖頭,“這倒沒說。從前在家時我總煩他。他總管著我,這不許,那不許,就跟大人一樣,總有很多大道理。”頓了頓,又道:“但我現在又想他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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