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抵剛醒沒多久，與白日里沉著冷靜的模樣截然不同，眼皮低垂，神倦怠，像是昨夜沒睡好。

紓妍后知后覺地明白那水聲是什麼，熱意爬上面頰，下意識地朝他那里看去，薄的下凸起巨大的廓格外清晰，

他似乎早上起來都會如此……

紓妍實在好奇，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他突然朝來，那對深黑的眼眸無波無瀾，瞧不出任何緒。

來不及收回視線的紓妍臉更紅了，咬著不作聲。

他收回視線，一邊更，一邊嗓音慵懶道：“時辰尚早，再睡兒也不遲。”

紓妍重新躺回去：“我昨日聽沈表妹說大人的堂侄，羅剎將軍今日城，我待會兒想要出去瞧瞧熱鬧。”

正在更的男人停住手，行到床邊坐下，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的小妻子。

烏曈漆黑澄澈，白的面頰上還留有被出的紅痕，領微微敞開，出一線飽滿的雪脯。

上的甜香一陣陣襲來，人心弦。

昨夜響雷陣陣，恨不能在他上睡，害得他幾乎一夜未眠，結果一早醒來就想去見別的男人！

紓妍心尖了一下：“裴叔叔這樣瞧我做什麼？”

裴珩將垂落額前的發攏到耳后：“霓霓喜歡那樣的男子？”

紓妍如實回答：“沈家本就是武將出，我瞧了心里自然親切，更何況將軍得勝歸的場面難得一見，我——”

話音未落，他大手掐著的腰，俯下把在脖頸上，用力吮著脖頸的。

紓妍吃痛手推他，反被他扣住手腕。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松開。

紓妍烏瞳里氤氳出水霧，雪白的脖頸上赫然出現一抹紅褐的痕跡。

可見他吻的多用力！

裴珩出指尖著那枚潤的吻痕，嗓音喑啞：“霓霓今日乖乖待在家中等我，晚些時候我自會介紹侄兒給霓霓認識！”說完，自顧自穿好紫紅的朝袍，扣好蹀躞玉帶，大步出了屋子。

守在院中的書墨迎上前去，覷著自家公子的神，“小七公子的隊伍已經快到城門口！”

裴珩冷冷吩咐，“派人在府門口守著，若出門去，即刻來報！”

*

“不要臉的老狐貍！”

紓妍放下手中的鏡子，“你說他那個人是不是怪異，我不過是說想要瞧瞧他侄子，他竟然咬我！”

淡煙道：“姑爺定是醋了。”

老狐貍才不會吃醋呢！

紓妍：“把小白抱來給我。”

輕云趕將那只還在啃床角的小狗遞給。

紓妍接過來，輕著它雪白的皮：“小白，下回看到他就咬他，知道嗎？”

小白：“汪汪！”

淡煙/輕云：“……”

紓妍抱著小狗從聽雨堂出來時時辰尚早，晨霧彌漫。

剛行至月門，撞見李素寧。

李素寧見脖頸上有好幾紅痕，眼里的妒遮都遮不住。

表哥的書房平日里不讓任何人進，不但了，還在里頭過夜！

李素寧出言譏諷：“九表嫂也不怕打攪表哥！”

紓妍睨一眼，“有意見？”

李素寧氣紅了臉，但又無話可說。

紓妍看也未看，抱著小狗朝瀾院行去。

李素寧見行遠，恨恨吩咐婢：“這幾日好好盯著些！”

待表哥知曉吃避子藥，看還怎麼得意！

*

紓妍在脖頸上撲了好幾層都沒能遮住吻痕。

快到晌午時，沈星移過來尋時，紓妍正不知如何解釋自己不便出門，一向善解人意的沈星移笑得：“表嫂怕是不便出門，我待會兒瞧了再回來說與表嫂聽。”

紓妍紅著臉把送出院門。

沈星移走后不久，輕云拿著一封信匆匆。

紓妍：“誰送來的？”

輕云：“是……七公子！”

*

帝都的主干街道，滿城的百姓守在道路兩側朝著城門口張，都想一睹這位年名的羅剎將軍風采。

“聽說這位大將軍今年才二十二三歲的年紀，尚未婚！”

“我還聽說，這位將軍是裴閣老的親戚，同樣生得俊不凡！”

“指不定要娶公主呢……”

正在這時，一聲響徹天際的號角聲驟然吹響，圍觀的百姓們只見一支黑的隊伍整齊劃了城門。

隊伍大約有百人組，整支隊伍莊嚴而又肅穆，為首端坐在一匹棗紅高頭大馬上的大將軍。

只見他頭戴一張形容猙獰可怖的羅剎面，著玄甲戎裝，端坐在一匹棗紅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無不彰顯天朝大將之威武。

全程的百姓都在激高呼“羅剎將軍”，聲音震耳聾，令人熱沸騰，唯獨這位將軍氣定神閑地端坐在馬背上，像是不為這份普通人窮其一生可能都得不到的榮耀而心。

……

馬背上，傅承鈺搜尋一圈也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他收回視線，凌厲的眸直視前方。

兩刻鐘后，隊伍在宮門口停下，傅承鈺翻下馬，解下隨佩劍。

侯在一旁，面白無須一著飛魚服的中年侍立刻上前向他見了一禮，“陛下特領著南朝文武，為裴將軍慶功。”

天子親自相迎，何等殊榮。

其他人皆一臉激，唯獨傅承鈺不不慢地摘下臉上的面，出一張漂亮昳麗，波瀾不驚的面孔。

他眼角上那道疤痕非但沒有影響的面容，反而顯得愈發英武。

王忠心想，幾年未見，這位裴小將軍模樣上雖有兩三分與裴閣老相似，但周氣度卻大不相同。

裴閣老如玉，裴小將軍似利劍。

當然，就連陛下都看不裴閣老，這也是他個人的看法。

傅承鈺問：“裴閣老可在？”

王忠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問，忙道：“裴閣老一早就到了。”

傅承鈺笑道：“那就有勞公公帶路。”

這是傅承鈺第二次得勝歸來覲見天子。

第一回他隨靖王出征，雖然立了大功，但也只是副將。

而今日他為主帥，天子特地攜了滿朝文武在文德殿丹墀前相迎。

傅承鈺一眼就瞧見站在元熙帝旁，一襲紫紅朝袍，氣度雍容的男人。

這讓他想起年時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景。

被人前呼后擁的雪年如同星辰般耀眼。

人人都說他有一兩分像他，但他這個出卑微的外室庶子卻活得像過街老鼠。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一直在想，為什麼不能夠為他那樣的人。

直到后來，他心的子告訴他：“傅承鈺，在我心中，沒有男子能及得上你。”

可卻嫁給了他。

沒有關系，他還年輕，遲早有一日會站到與他比肩的位置。

臣子打了勝仗，最高興莫過于明君。

近了，傅承鈺剛要行禮，元熙帝已經親自將他扶起來，看向一旁的裴珩，朗聲笑道：“真是后生可畏！裴卿，你這侄子倒有幾分你年時的風采！”

傅承鈺又躬向裴珩行了一晚輩禮，笑道：“三年未見，九叔您老人家子可好？”

朝中無人不知他們二人是堂叔侄關系。

只是裴閣老也不過比這位裴將軍大個四五歲，且裴閣老一向比旁人生得年輕，這聲“老人家”似乎尊重得有些太過了些。

不過人家兩叔侄的關系，豈是外人能夠探知？

裴氏一門有一如日中天的紫薇郎君還不夠，如今又出了個玉面將軍，祖墳上的青煙怕是直沖天際。

大理寺卿：“我還記得當年裴閣老中狀元時的模樣，仔細一瞧，裴將軍倒與那時的裴閣老更似些。”

禮部尚書：“不然，我倒覺得裴將軍更似裴閣老升任戶部尚書那一年。”

眾人你一眼我一語，皆在夸傅承鈺像裴珩。

這本是溢之詞，傅承鈺臉上的笑意卻掛不住了。

能站到這個位置上的都是人，眾人皆心生疑，之泰然的裴閣老提醒：“陛下已站了許久，還請殿休息。”

眾人這才瞅見站了快一個時辰的陛下有些不悅，忙簇擁著陛下回殿。

跟在最后頭的禮部尚書低聲恭維：“要不怎麼說陛下最重信任裴閣老，咱們竟都未察覺陛下站累了。”

裴珩：“不過是癡長幾歲罷了。”

滿頭華發的禮部尚書：“……”

將軍得勝歸來，自然要論功行賞。

冊封傅承鈺以及其他將領的圣旨半個月前就已下了，今日也不過是賞賜金銀財罷了。

元熙帝論功行賞完，又關心起臣子的終大事。

元熙帝：“裴卿可定親了？”

傅承鈺：“尚未。”

元熙帝笑：“朕剛好有一妹妹，正當妙齡，不如就指給裴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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