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賀聿舟說，“敢不敢來？”

敢不敢？

姜棠一反骨，去吃個飯有什麼不敢的！

“敢！”姜棠回。

姜棠的冒還沒好，也沒那心打扮。

下午出門時，把頭發扎馬尾，素，穿灰的心領針織衫和藍牛仔，腳上是一雙黑白運鞋。

先打車到了金山路口，等了四五分鐘，賀聿舟的車才到。

賀聿舟沒帶司機，他打開副駕駛的車窗，對著外面說：“上車。”

姜棠坐上副駕駛，系好安全帶，開口便是：“后宮佳麗三千。”

的聲音里還帶著輕微的鼻音。

賀聿舟一頭霧水，“什麼？”

“對暗號啊！”姜棠理直氣壯的說，“咱倆這是接頭，不得先對暗號。”

賀聿舟問：“吃藥了沒？”

“吃了。”姜棠頓了頓又說，“接對頭暗號！”

“我該怎麼接？”

“鐵杵也能磨繡花針。”

姜棠說完，便自己哈哈哈哈的笑起來。

笑起來，角咧開，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那雙靈的杏眸彎起，眼里散發著快樂的芒。

看著這樣高興的開懷大笑，賀聿舟角也微微勾起。

他豈會聽不懂話里的意思。

這小狐貍吧，思想特別不純潔，上會十八般武藝，可真到真刀真槍的時候，就是只菜。

賀聿舟說：“難怪你喜歡向日葵。”

家里的花瓶里，十次有八次的是向日葵。

姜棠也懂，“是是是，我又黃又日。”

賀聿舟：“···”

姜棠這才注意到賀聿舟今天沒穿西裝，穿了一套黑的運服，好像是在梁城買給他的那套。

姜棠心里暗暗高興，問：“二哥現在懷疑我，你以后是不是都不來我那里了？”

“是要安排別的男人住？”

姜棠很有理，“這不是為了讓二哥轉移目標。”

賀聿舟：“你找死！”

兩人一路聊著，來到了那家私房菜館。

四月初，院里的海棠花剛剛盛開。

樹枝上的花朵有些含苞放，有些已經綻放，紅的、、白的，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姜棠問賀聿舟，“你聞到香味了沒？”

“沒。”

姜棠又吸了幾口氣，“你再聞聞，很淡很淡的一香味。”

賀聿舟也跟著吸了兩口氣，嫌棄道：“你上的香水味太重。”

“你瞎說，我今天本沒噴香水。”

“那就是你的汗臭味。”

姜棠：“···你別沒事找事。”

今天老周也在菜館里，看見兩人來了，便出來打招呼。

雙方打完招呼，老周問賀聿舟：“追到人家姑娘了？”

賀聿舟說：“誰要追了？”

老周：“好，記得你今天說的話。”

賀聿舟和姜棠走進包間。

服務員先給姜棠上了一份甜點，“我們老板說，上次他送你的甜點你沒吃，這次讓你先嘗嘗這個。”

“謝謝、謝謝。”姜棠用勺子舀了一口嘗嘗，連連點頭，“告訴你們老板，真好吃！”

服務員先出去了。

姜棠才小聲的跟賀聿舟說：“你說老周怎麼知道，我沒吃上次的甜點？”

上次那份甜點，雖然姜棠打包帶走了，但回到家就扔了。

因為賀聿舟拋下先走了，沒心，也沒胃口吃。

賀聿舟說：“他那人自以為很會揣人的心思，其實就是瞎猜，剛好猜對了。”

姜棠又接連嘗了幾口，剩下三分之一才問賀聿舟，“你要不要嘗嘗？”

“吃完了才問我？”賀聿舟說，“你能有點誠意？”

姜棠更沒誠意了，“不吃就算了。”

又把剩下的吃完了。

飯菜上桌，跟上次的菜大差不差，都是姜棠吃的魚蝦。

兩人邊吃邊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姜棠的生日。

姜棠一邊剝蝦一邊說：“我真是長見識了，送我生日禮送三雙子！”

“這不是你先送的。”

姜棠必須糾正他，“我送的是一套睡，子是贈品！”

賀聿舟語氣淡淡：“睡不是被你扔了。”

姜棠：“···你那禮還不如不送。”

“本來是不想送，但那天要是空手來，讓人看著不太好，剛好路邊有賣子的。”

姜棠剝好了五只蝦放在自己的碗里。

賀聿舟長臂一，把碗里的蝦全夾進自己碗里的。

姜棠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你怎麼又摳搜，又沒道德的？”

“你要不摳搜，就不會送我掉的子。至于道德···”賀聿舟抬眸盯著，“當初是誰把我推倒在床的？”

姜棠：“···”

賀聿舟吃完那五只蝦說：“我給你找個師傅教你開車，等你考了駕照，送給你一輛車。”

送車這事，賀聿舟前段時間都提過，現在又提，看來是真想送給一輛。

又聯想到剛才的話題，姜棠說：“你是不是早打算送我輛車當生日禮？”

賀聿舟一怔，嘲諷道：“你能別自作多？我連你生日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

他說：“你們律所的同事都知道你是賀家人，賀家人誰沒輛車？我不想讓別人說賀家克扣你。”

姜棠：“···”

好吧，又自作多了。

想想就有點生氣！

姜棠氣鼓鼓的說：“第一次送我生日禮就送三雙子！！！”

賀聿舟繼續刀，“那三雙子還是看在李松文的邀請上送的。”

姜棠氣的要炸了，“你的生日禮，我都是費盡心思挑的，到我這里，你就是這種打發我！”

賀聿舟表不屑，“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賀聿舟可不信。

他一直記得，姜棠來賀家后，他第一次過生日。

賀聿杉曾的告訴他，姜棠這幾天晚上天天忙著用瓶子、橡膠泥等東西做手工。

賀聿舟以為姜棠是在給他準備生日禮，心里還有點高興。

畢竟，再怎樣貴的禮，他都收過，對他而言，只是一堆唾手可得的東西。

反而是這樣自己費心思做的禮，代表著的心意和誠意。

可他生日那天，姜棠說把禮忘記在學校了，第二天給他。

他等到了第二天，姜棠送給他的是一個商場上買的東西，包裝。

而他，在明思遠的房間里，看見了一個用瓶子和橡膠泥做的手工。

各種的橡膠泥在瓶子上，組一幅畫，藍天、大海、沙灘、大樹以及各種的魚。

有新意，也很好看。

明思遠說：“這是棠棠送給我的，在你生日那天送的。”

原來是，天天忙著給明思遠做手工禮，把他的生日禮都忘記了。

后來，第二年生日。

姜棠送給他的，依舊是商場買的東西，送給明思遠的是費心思自己做的禮。

再后來，他出國讀書了，姜棠沒再和他過過生日。

兩人最近一次過生日，就是上次。

姜棠送給他的是一套普通的睡和一雙掉的子。

兩人今天出來的早，吃完飯太剛落山。

兩人出來到院子里。

姜棠看著樹上鮮艷奪目的海棠花，忽地冒起一個念頭。

“賀聿舟，你幫我拍張照吧。”

姜棠打開包翻手機。

賀聿舟說：“用我的照吧。”

“也行，不過我今天沒化妝，我涂點口紅，提升一下氣。”

口紅不知道落在包的哪個角落里，了好一會兒才到。

連同口紅一并抓在手里的還有一個小藥盒。

上次吃了藥，隨手把盒子裝進了包里。

四下看了眼，準備把這個盒子扔了。

賀聿舟也看到了手里的盒子，上面那幾個字特別刺眼。

他一把奪過這個盒子，在姜棠臉前舉著它：“這是什麼？”

姜棠白他一眼，“你別明知故問。”

他的臉很沉，“姜棠，我那天是怎麼跟你說的？！”

姜棠對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弄得莫名其妙，“賀聿舟，好端端的發什麼脾氣？！”

“我那天是怎麼跟你說的？”他再問一遍。

看賀聿舟這咬牙切齒的模樣，已經是怒火中燒了。

姜棠也生氣，總是這樣突然發脾氣。

雖說菜館里除了服務員就他們倆，可姜棠不想在外面跟賀聿舟吵架。

說：“你有什麼話回去又說。”

“姜棠，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

賀聿舟把藥盒扔在姜棠的上，轉大步離開。

姜棠撿起地上的藥盒，連忙跟出去。

剛走到外面，就看見賀聿舟的車子疾馳而去。

在這里，第二次，賀聿舟拋下走了！

姜棠看著遠去的車屁，攥著手里的藥盒，鼻腔泛酸。

不就是一個藥盒，怎麼惹他了？！

每次都是他約來這里吃飯，每次都是這樣不管不顧的拋下。

姜棠心里告訴自己，以后再也不跟他出來吃飯了！

拿出手機，準備打輛車回去。

老周出來了，他看著姜棠一個人難過的站在那里。

“他又拋下你，先走了？”老周走過來。

“嗯。”

“怎麼還哭了？”

“我沒哭。”

姜棠真沒哭，只是冒了，有鼻音。

這都值得哭，賀聿舟早把氣死了。

就是很生氣！

老周哄，“別哭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去。”

“我真沒哭。”姜棠說，“不用麻煩了，我打輛車回去。”

“等著，我去開車，剛好我也要回家，順便送你。”

老周說著已經去開車了。

姜棠只好在原地等他。

老周的車是輛普通的轎車，姜棠坐上副駕駛，“不好意思，謝謝你。”

老周問：“你怎麼惹他了？”

他了解賀聿舟，就是心里火冒的想殺了誰，面上也不會顯出來。

怎麼這小姑娘，一次又一次的把人氣的先走了。

姜棠心里也窩著火，說話一骨碌的全吐出來，“我哪敢惹他啊！不惹他，他還隨時拿我出氣，惹了他，不得小命都沒了。”

姜棠想了想說：“他肯定是更年期提前了，脾氣說來就來。”

老周笑，“也就你敢這麼說他。”

姜棠說：“他說我的話更難聽。他現在肯定是一邊開車著一邊罵我養不的白眼狼！”

老周聽出了其中的貓膩，他也知道賀家的那些人關系。

他直截了當的問：“你是不是賀家老三的媳婦帶來的那個兒？”

姜棠：“···”

老周一看就知道猜對了！

老周沒有點破，“難怪你倆關系這麼親近，原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姜棠：“嗯。”

想起以前，老周問他們什麼關系，姜棠瞎回答的那些話。

很是心虛的看了老周一眼。

老周目視的前方，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

老周把姜棠送到小區門口。

姜棠回到家，越想越氣，越想越氣。

拿手機給賀聿舟打電話，非得把今天的話講清楚了！

一個藥怎麼惹他了？

是他讓，記得吃藥的，現在又拿藥的事找撒氣！

可接連打了三個電話，賀聿舟都不接。

賀聿舟本打算今晚跟姜棠一起過的。

現在出了這麼讓他生氣的事，他連看姜棠一眼都煩。

車子一直開到了秦昭的夜場，他進了他專用的包間里。

安汐今晚也在這里，陪甲方爸爸。

賀聿舟進去時，剛好看見了。

秦昭聽說賀聿舟來了，走進包間，就見賀聿舟一個人在喝悶酒。

“不是，舟哥，你最近煩惱事有點多啊！”

賀聿舟沒承認，“你忙嗎？不忙就喝一杯。”

兩人喝完一瓶酒。

賀聿舟覺得時間也不早了，他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他。

下樓梯時，迎面一個端著酒的服務員不小心撞到了他上。

秦昭罵：“連酒都端不好，你還能不能干了？”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員連聲道歉，“秦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秦昭一聽這聲音，是阿慧的。

他也想起了阿慧傷，傷還沒好，只能干些端酒送果盤的事。

秦昭說：“行了行了，跟賀總道個歉。”

“賀總，對不起，我是不小心的，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阿慧誠心的道完歉，抬頭看向賀聿舟，等著他的責罵。

賀聿舟心本就不好，還被人潑了一酒水，心里更不爽。

不過一點小事，他也不會為難一個服務員。

“沒事了，你走吧。”他抖了抖子上的酒水。

“謝謝賀總。”阿慧連忙站到墻邊，讓開位置。

賀聿舟抬步下樓，與阿慧肩而過時，他看清了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