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一天一夜下來他幾乎沒有休息，晚上又是連著兩場手，他已經疲憊不堪了。

安琪看了看大家，都是男人，和桑榆雖然不是很悉，但是畢竟桑榆是云起的妹妹，便走到邊好言安，“桑榆，你還是跟阿揚回去吧，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肚子里的孩子著想啊！你放心，這里有時墨寸步不離的守著，還有你大哥，我和葉之煦也會留在這里，云起一醒來，我就讓葉之煦給阿揚打電話，你們先回去休息。大家都替換著來，時墨就算是男人，他也不是鐵打的，會有需要你的時候。”

桑榆天生就是一個吃不吃的主，聽安琪這麼一說，也沒有再堅持下去的理由了，不愿的嘟嘟，“好嘛，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臨走之前還再三叮囑，“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哦！”

“嗯！不會忘的！”

桑榆和阿揚只好走了。

阿梓看葉之煦和安琪也很疲憊的樣子，“你們兩個也回去吧，這里不會有事的。”

“沒關系，我們留下來吧！”安琪說道。

知道，此時此刻，就算葉之煦回去了，他也不能夠安心，還不如留在這里。而且，云起是的好姐妹，是全幸福的大人，已經不會再單單的為葉之煦心里有個云起的位置，而到嫉妒或憤怒。

阿梓見態度堅持，只好說，“那這樣吧，你們去桑榆的辦公室里休息一下，那丫頭的休息室里有床也有簡單的生活設備，也暫時的給時墨和云起留個單獨的空間。”

“好！我們待會兒就過去！”

安琪接過鑰匙，不過，也沒有馬上離去。

阿梓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看了看里面的時墨和云起，微微一嘆，先走了。

只有沈時墨一個人在病房里，守在云起的病床前。

的那只沒有輸點滴的手，也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里。

“云起，對不起！我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早在五年前，我們還有過一個孩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吃了多苦才生下的那個孩子？我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你在跟我開玩笑，還是老天在跟我開玩笑，末末和我們的那個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嗎？你用了一個巧妙的技巧，讓我以為末末是你親生的，讓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如果不是墓園的那個老大爺告訴我，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準備告訴我，我們還有過一個孩子……”

沈時墨想到他們那個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只到痛心疾首，到底是什麼一再奪去他們的孩子？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這一切，他竟然沒有查出五年前的真相，到底是誰在瞞這一切？不會是云起，沒有理由瞞，也不會是夏家人，那麼還會有誰？是誰在幕后縱這一切？

他覺得，自己還必須好好去調查一下，他不能讓這個定時炸彈一直藏于幕后……

云起一直陷在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中，好像聽到了時墨的聲音，聽到他提起了孩子。

孩子，對，孩子……可憐的孩子……

曾以為，就算失去了這一生中最的男人，至還有一個孩子，那是和他之間的象征，是他們生命的延續，是生存下去的力，更是一生的希，會把所有的都給這個孩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是命運太殘忍，還是太無能，的孩子一個個的離開，一個，就連一個也沒有保住。就連那個沒有來得及形的孩子，不知是男是，甚至還不足兩個月，還是那麼小那麼小，小到只是肚子里的一塊……

這樣的切之痛，為什麼要一再忍？為什麼這一生，連一個孩子都保不住？

記憶中最鮮明的，還是末末的聲音，末末的笑臉，不由自主的又喊出了那個讓心痛的名字。

沈時墨以為醒了，急忙喊道：“云起？你醒了嗎？”

“末末……末末……”

不停的著末末的名字，好像陷進了某種痛苦的絕境里，不停的搖頭，不停的了起來：“末末……還給我……把我的末末還給我……媽媽，幫我救末末，救末末……末末……”

“云起！云起！你醒醒，云起，你做惡夢了，云起，你快醒醒！”沈時墨也不停的喊的名字，手忙腳的打電話給阿梓，讓他過來。

“我不他了，媽媽，我不他了，再也不跟他在一起了，再也不想他了……求求你們，把末末還給我，我會離開他，離他遠遠的，再也不見他……還給我……”

斷斷續續的，囈語著，沒有提起名字，但是沈時墨知道，口中的這個‘他’，說的就是他。

一直以為是的，是上了不該的人，所以命運才會如此殘忍。

“我要離開他……媽媽，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爸爸，外公，末末……還有云開……對不起媽媽……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云開……對不起……”

一直說著對不起，一直喃喃的重復這這幾個字，聲音都啞了。

聽在人的耳朵里，更是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阿梓，你快來啊！”沈時墨離不開，握著的手對外面大聲的喊。

阿梓聽到靜急忙趕來。

“阿梓你快點看看，一直在說夢話，一直醒不過來，好像掙扎在某種痛苦的夢境中，你快點救救！你快救救！”沈時墨把他拉到面前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頓。

“阿煦，麻煩你先把他拉開！”阿梓頭也不回的命令著。

葉之煦和安琪一左一右把他拉到一邊，不讓他到跟前去。事實上，沈時墨也走不過去了，眼睛死死的盯著病床上的云起，的臉像紙一樣蒼白，的里一直喃喃的喊著媽媽，喊著末末的名字，喊著對不起。

他一直在避免這種況，他寧可讓恨他，不愿意解釋，不愿意為自己辯解，只為了不讓走到今天這種困境里，但是還是走進那種絕境里去了，把所有的錯都加諸在了自己的上。

他好恨自己，他怎麼會讓走到這個地步？

阿梓給戴上了氧氣罩，繼續維持著微弱的呼吸。

沈時墨聽到了他微微嘆息的聲音，卻不敢問，不敢去接任何結果。

葉之煦心里也很不安，卻還是問道：“況怎麼樣阿梓？”

“不太樂觀！”

阿梓很無奈的搖了搖頭，并且看了一眼時墨，語氣盡量維持著平靜：“我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我也答應過云起，不把以前的事告訴你，但是現在，我想我必須要說實話了。”

沈時墨有一種預，阿梓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是他無法面對的，但是他逃避不了。

“在五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也曾經失去了那個孩子。就是那個孩子讓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曾經幾度尋死，我和外公還有云開，我們全家人之力，一次次的將從鬼門關拉回來。后來，是云開把末末帶回來，把末末當是自己的親生兒來，而末末在的心里也不止是兒，更是的神支柱，是活下去的希，也終于不再尋死。現在你應該看不到了，的手腕上有一道疤痕，就是那時候割腕造的，還曾經吃藥，幸虧我們發現及時。當然，我不是怪你什麼，我只是想說，這一切災難摧毀了的，的抵抗力本來就很弱。后來又厭食，失聲，流產，這已經把折磨的遍鱗傷千瘡百孔了，是靠著‘一口氣’在活著……”

桑梓見慣了各種生離死別的場面，但現在，他都說不下去了。

安琪狠狠的抖著，抓了葉之煦的手臂，瓣抖了好多次，才終于問了出來：“那現在呢？那口‘氣’，沒有了嗎？”

阿梓起先沉默了一陣。

他的臉很不好看，甚至比病床的云起更難看，更糾結幾分。

大家的心都在半空中吊著，生怕他會說出那兩個可怕的字來。

“你們知道，比哀莫、比心死更可怕的是什麼嗎？”阿梓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大家心里都想到了，但是誰都不敢說出來。

阿梓沉重的點點頭，“是生不如死！云起就是活在那樣一種生不如死的煎熬里，把所有的罪孽加諸在自己上，以為是自己害的家人一個個慘死，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這讓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本沒有求生的意志。但是，那口氣又得不得不活下去，不得不報仇雪恨，這樣的兩把火，已經把燒的無完了……”

說完這句，沈時墨頓時站立不住，狠狠的了一下。

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大概他們誰也無法會，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生不如死！

“而昨晚上，又淋了太長時間的雨，染了一種吸肺炎，現在高燒不退，我也只能繼續維持住的呼吸，至于到底會怎樣，還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也要看自己的勇氣。如果能度過十二個小時，熱度能夠退下去，也能夠清醒過來，就沒事了。時墨，你好好的陪陪吧，跟說說話，給一點活下去的力氣，雖然口中說恨你，心里也確實恨你，但是能喚醒的，也還是只有你。”阿梓說完，轉向葉之煦和安琪，“安琪，你去桑榆的辦公室里休息一下吧，小睡一下，我有些事，想和葉之煦談談。”

“好！你們談吧！”

安琪似乎知道他們要聊什麼，什麼也不多問，便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