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發什麼脾氣。」黎雅好笑地瞥他，「不就是幾天沒有陪你，莊大佬，你脾氣越來越大了！」

莊綦廷喝了一口冰水，從儲格里拿出一隻盒子遞給黎雅，心裡火氣很旺，但還是溫地說：「聖誕禮。」

對妻子，他不可能發脾氣，這不是妻子的錯，妻子調皮，玩心重，無可厚非，他要正確引導，溫包容。

要怪也只能怪老二媳婦，太沒有分寸了！簡直是無法無天！

第70章

今年的聖誕禮別出心裁,是一對「綠野仙蹤」主題的耳環，設計很趣，尤其是中間的玉雕小鬆鼠,可的很,像哄小孩的華麗玩。

「這只是鬆鼠？這只是……兔子？為什麼送我這種,你應該送小裕瑩才是。」黎雅上說著稚,其實心裡喜歡的。

莊綦廷親手為把耳環戴上,幽深的目流連幾番，很是滿意自己的品味,「嗯,不覺得很適合你？」

「哪適合我了。」黎雅抿。

「這松鼠是你吃東西的時候,兔子是你東張西的時候，反正一眼看上去就和你很像。」莊綦廷說著說著,越發覺得黎雅可得要命,他完全抵擋不了這種刻進骨子裡的生理喜歡,湊過去狠狠親了一下。

「你還記得嗎，第一次帶你去打高爾夫,你一直在那啃餅幹,不然就是東張西

野男人,我當時就覺得你是什麼松鼠,兔子,或者細尾獴之類的小東西。」

黎雅臉都紅了，「神經……我都快五十了……你能不能別喊我小不小的。我都沒臉重複。」

莊綦廷不以為意，平緩著醇厚的磁嗓，「你七十八十在我眼裡都是小東西。」

「以後不準說這種可怕的話。我離那天還遠著。」黎雅一想到自己老老太太的樣子，就有些膈應，不舒服,還有一渺茫的恐懼。

沒有人不害怕紅老去，雖說面對老去要從容優雅，但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莊綦廷察覺到對老去到恐懼，手臂箍，把摟進懷裡，寬厚的掌心輕輕拍著，「別怕，阿。你不會老。」

他眸深暗，遙遙向車窗外五十的繁華夜，今晚是平安夜，街道車水馬龍，八點的聖誕煙火早已結束，人們卻久久沒有散去。這座城市曾經屬於過他們，但再偉大的英雄也終將會落幕，這是人類無法解開的命題。

他們會老去，會不再年輕，但可以永遠保持優雅，他也可以永遠。

「我會永遠陪你。」

黎雅不喜歡說這些黏黏糊糊的話，但喜歡聽這種甜言語，在他口蹭了蹭，「你還比我年紀大，好好保養吧，莊大佬。」

莊綦廷很輕地一哂，給了的屁一掌，「調侃你男人。年紀大也可以幹你一整夜。」

黎雅兩眼一黑，狠狠拽他的領帶，不準他說話。

聖誕節過的很愉快，黎雅收到了各種禮。梁司介從東京寄來了一封手寫信和一把手繪娟面摺扇，Kurt送來一幅畫，畫面靈是黎雅最新為雜誌封面拍攝的一組夕大片，Lorenzo則寄了一臺很適合居家用的意式咖啡機，還有一箱他名下酒莊自釀的紅酒，他說這年的葡萄是近二十年收最好的一年，釀出來的酒也品質最好，希不嫌棄。

除開這些，還有很多其他的禮，有親朋好友的，有來自各大品牌、俱樂部、酒店……總之多到黎雅都不知道是誰送的。

莊綦廷看著這些禮堆滿了黎公館，不屑地說：「都是什麼玩意。花里胡哨。」

他拿出一支紅酒在手上掂量，念出上面的酒莊名字，蹙著眉評價道：「哪來的小作坊，太差了，喝了扎。我讓人送去老二餐廳，給他們當贈送的佐餐酒。」

黎雅本來還滿心歡喜，一聽他這般刻薄，又想笑又想罵，一把將酒奪過來，小心地放回木箱，「你，看看能不能把你毒死。都六年了，你怎麼還對他有這麼深的怨氣，真是小心眼。」

Lorenzo每年都寄給黎公館各種禮，尤其是春節和聖誕，變著花樣刷存在，莊綦廷如何沒有怨氣？恨不得全部扔了！

莊綦廷臉微微沉，握著一杯煮好的紅茶，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黎雅清理各種禮，視線掃過耳垂上的小松鼠耳環，眸這才漾出溫。

只有他送的禮才最合心意。

「挑幾樣給我帶回去，我忘了給小嬅小陳還有浩仔準備禮。」莊綦廷忽然發聲。

浩仔是老大莊衍的孩子，去年生的小崽，才出生沒三個月就把一泡尿撒在莊綦廷上。莊綦廷當時抱著小賠錢貨，眉頭蹙，一幅想扔又不敢扔的模樣，還是保姆來解救了他。

黎雅手裡著一隻絨玩，笑著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敷衍，送禮就要親自挑的才用心。你撿別人送給我的，你也好意思拿出手？」

「這又如何，禮不就是轉來轉去。再說，他們又不知道。」莊綦廷挑眉。

要他花費時間和力給除了黎雅之外的人挑禮，那不可能，他又不是閒得慌。

黎雅翻了一個白眼，「行了，我給你準備禮，你晚上給他們帶過去。我今晚要去秋妹家參加聖誕party，你不要來接我，我會玩到凌晨，說不定就直接睡家了。」

「的男的？」

「都有。」

莊綦廷語氣森然：「你是有男友的人。」

黎雅笑出聲，眼都懶得抬，手上不停拆著禮盒，「知道知道，我有男友。」

「讓Ada陪著你。」

「本來就會陪著我。」

莊綦廷其實並不擔心，黎雅的表妹翻不出什麼風浪，更不敢背著他給黎雅塞七八糟的男人，當務之急，他應該解決的是老二媳婦。

「你晚上在黎公館，還是回莊宅？我聽小沈說你有個酒會。」

「嗯，酒會結束我回莊宅一趟。一群鴨子在莊宅辦派對，我不去，他們怕是要把莊宅拆了。」

黎雅含笑地嗔他一眼，又代他在孩子面前不要太嚴肅，別當那種討人嫌的一板一眼的封建長輩。過聖誕嘛，不就是高高興興聚在一起鬧騰嗎？

莊綦廷過來親的臉，低聲保證：「放心，我沒空折騰他們。」

莊綦廷上答應得很好，黎雅也不多心，萬萬沒有想到，莊綦廷回莊宅是別有目的。

聖誕節過後第三天，才從莊洲的電話里得知，莊綦廷把陳薇奇罵哭了。

「哭了？怎麼會哭了呢？」黎雅大腦一片空白，想像不到兒媳婦被莊綦廷罵哭的場景，更是無法想像莊綦廷好端端地跑去罵兒媳婦幹什麼？

「真哭了，黎士，我哄都哄不好。老頭子到底發什麼瘋啊，眾目睽睽之下把我老婆去書房談話，人出來的時候就眼淚汪汪，問也不說，肯定是被老頭威脅了。」

電話那頭一個勁地拱火，「你又不是不知道，老頭髮起威來有多恐怖，我有時候都怕他，更別說Tanya一個孩。剛來我們家，就這種天大的委屈，我都不知該怎麼跟大哥和岳母代。」

黎雅緩著上浮的，手指用力按住太，「你別急，先把人哄好。這事不能讓親家知道。」

「自然要瞞著。不過，媽咪……」莊洲嘆氣，他很這般正式地喚黎雅一聲媽咪，除非是有求於人或者……耍壞心眼。

「老頭威太重了。薇薇說再也不敢去莊宅了。」

黎雅聽得火氣不停地往上冒，早就提醒過莊綦廷，要對兒媳溫和一些，不要不就板著臉，他非但不聽，還敢背著去找兒媳麻煩！

莊洲：「肯定是你最近對我老婆太熱絡了，三天兩頭約出來，媽，老頭占有又犯了，才會連帶著看我和我老婆都不順眼。」

黎雅冷笑，回想起之前的蛛馬跡，莊綦廷提起老二媳婦總是帶著一不滿，只當是他的日常作，反正他看誰都不順眼，沒想到還真有說法！

「他還敢看薇薇不順眼！你放心，這事我解決。不說了，你好好哄薇薇，帶出去度假散心。」

電話掛了，黎雅火速拾掇自己，又吩咐Ada去打探莊綦廷的行蹤。半小時後，黎雅從帽間出來，松垮的真換了一套利落的淺藍時裝，發亮的漆皮質地，剪裁異常鋒利。

Ada許久不見黎雅這幅打扮，咋舌著，「夫人……您要去談判啊？」

黎

雅戴上墨鏡，扯出冷笑，「我去打架。」

莊綦廷每周都有三天時間會來集團總部辦公，參加會議，理文件，商業上的應酬也基本集中在這三日，所以行程很滿，唯一的私人時間是午飯後的午休。

這三日，他基本上管不了黎雅，只能在線上問東問西，對方自然是調皮得很，問三句才勉強回一句，可惜他也沒辦法堵人。

莊綦廷不得不習慣，一周里這三天見不到黎雅，習慣倒也好，他能專心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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