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爸爸，你回來啦！”

一看到季明宴，季景澄就撲上去，抱住他的大。

然后小一張一合，就開始噼里啪啦說起這兩天發生的事。

“媽媽被車撞到了腦袋，是我把媽媽喊醒的，我帶媽媽回家，給媽媽講故事，還陪媽媽睡覺……”

季明宴低頭看了一眼正在訴說自己哄人功績的季景澄，輕“嗯”了一聲，便又抬眸，目再次落在阮衿上。

二十歲的阮衿和季明宴嚴格說來還不，只是單方面對季明宴有好，但季明宴卻很看到。

像這樣專注地看著，黑眼瞳深邃的模樣，更是從未有過。

看來結過婚有孩子是不一樣，就算是表面夫妻，也比那時的關系好太多了。

阮衿心口瞬間涌起豪壯志，管這麼多呢，反正現在失憶了，只知道季明宴是老公，季景澄是孩子。

阮衿站起，朝季明宴奔去，在季明宴微微愣住的目中，一把抱住他。

“老公，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著嗓子，努力做到撒撒。

季明宴僵住，被抱住的胳膊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阮衿……他老公？

他們結婚五年，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在夜深人靜時的一些特定場合，阮衿會不了抱住他，他老公，后面都很這樣稱呼他。

更別提最近，阮衿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而此刻，季明宴微低頭，便對上阮衿的眸子。

亮晶晶的，含帶怯地看著他，但對視不過兩秒，阮衿睫便飛快眨了眨。

耳朵微紅，微，似乎想說什麼。

季景澄卻忽然從旁邊鉆出來，抬起腦袋，好奇地看著他們。

阮衿飛快地把手收回。

胳膊被松開，季明宴垂眸，斂下失的神，淡聲說：“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阮衿微怔，季明宴聲音和五年前的并沒有太多變化，低沉，平穩，悅耳。

好像季明宴對比想象中的好些，還會道歉，而且嚴格說來也不晚，畢竟季明宴在外地出差。

“這次去了M國，剛下飛機就知道了你傷的消息，搭乘了最早一班航班回來，現在才到。”季明宴語氣平靜的解釋。

阮衿又驚住了，從M國到他們城市，航程差不多是十五個小時，更別提航班時間是否合適。

那差不多是得到車禍的消息，季明宴立刻安排了最近航班飛回來的。

抬頭打量著季明宴，從更近的視角才發覺季明宴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

季明宴從來都是西裝革履，一不茍的模樣，連頭發都出致的氣質。

但此刻發微凌，眼下輕微青黑，看起來是完全沒休息好。

阮衿心中微：“坐了這麼久飛機是不是很累？”

季明宴一直在看，而到的目時，卻先收回：“還好。”

“你先去休息吧，我沒事了。”

阮衿拉著季景澄的手說：“小橙子讓爸爸去睡覺吧，我陪你玩。”

“好呀。”季景澄立刻抱住了阮衿的手，把往還沒拼完的樂高旁拉，看起來是個非常灑的小孩，一點都不粘爸爸了。

季明宴卻沒走，目落在他們上，似乎在猶豫著什麼事：“衿衿，你失憶了是嗎？”

阮衿“嗯”了一聲：“失去了五年的記憶，記不起我們怎麼在一起結婚的了。”

“不要想了媽媽，腦袋會痛的。”季景澄在旁邊說。

阮衿笑了笑：“可是媽媽差點把你都忘了。”

“沒關系，我記得媽媽，我會去找媽媽的。”季景澄聲氣地說，還看向季明宴，“爸爸也會跟我一起找媽媽的。”

阮衿心口一暖。

這小孩說話怎麼這樣好聽。

只是季明宴卻沒有說話，阮衿看他時，發覺了他臉上眉心微蹙，猶豫的神。

心里一咯噔，季明宴是不贊同季景澄的話嗎？

“爸爸。”

季明宴目這才溫些許：“嗯，我也會一起找媽媽的。”

季景澄說：“爸爸你去睡覺吧，我陪媽媽玩，等晚上你再陪媽媽睡覺。”

阮衿臉騰的紅了起來，陪睡覺什麼的，季景澄怎麼說得這麼練。

季明宴明顯也有些不自在，“嗯”了一聲便離開了，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糊弄小孩的。

阮衿覺得很大可能是后者，看就知道季明宴很寵小孩，對也算對個人看待，至于更親的就沒有了。

“媽媽你別難過，等明天晚上我再陪你睡覺。”觀察到的神，誤解的季景澄這樣安，“我和爸爸都很想陪媽媽睡覺，但昨天我已經陪過了，今天該到爸爸了，不然爸爸會難過的。”

他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滿三歲就好了，不然就可以和你們一起睡覺。”

“三歲也可以的。”阮衿說，這還是很小的年齡。

“可是爸爸說不行。”季景澄說，“三歲后就該自己睡覺，不應該還賴在媽媽床上。”

“我本來是和媽媽一起睡的，爸爸出差回來了，就把我從媽媽床上抱走了。”季景澄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很晚了，外面漆黑漆黑的，爸爸把他抱回了兒臥室，還說爸爸會陪媽媽睡覺，讓媽媽不害怕。

阮衿一陣恍惚，季景澄說的那個人真的是季明宴嗎？

印象中的季明宴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好不容易熬到了睡覺時，跟季景澄互道晚安后，阮衿站在了和季明宴的臥室前。

看著銀灰的門，阮衿心怦怦直跳，最后緩和了一點心才推開門。

本以為這時季明宴已經睡著了，畢竟他連晚飯都沒下來吃，但里面卻是一室溫暖的，季明宴穿著睡，斜靠在床頭，手里拿著一本書，似乎聽見門聲，朝門邊看來，四目相對。

阮衿下意識說話：“你還沒睡啊，不是很累嗎怎麼還在看書，要不早點睡覺。”

季明宴看了幾秒，才出聲：“你怎麼來了？”

阮衿有點委屈，心想季明宴答應季景澄陪睡覺的話果然是哄小孩的。

“九點了，我要睡覺了。”

季明宴沉默幾秒，似是想起阮衿失憶的事，說：“你的房間在另一邊，我帶你去。”

他將書放在床頭柜，掀開被子，聲音仍然平穩，態度舉止稱得上彬彬有禮，在走過阮衿旁時，卻被阮衿攔住。

阮衿：“小澄說，這是我們的臥室。”

季明宴：“他并不知道所有的事。”

阮衿想說可是你答應過他，一個年人怎麼還能哄騙小孩呢，但又覺得實在太稚。

“你跟我說在哪兒，我自己過去。”

要離開時，阮衿實在沒忍住問季明宴：“我們是一直分房睡的嗎？我們不是夫妻嗎？”

說完轉就走，其實是有點生氣的。

季明宴站在原地，沒有說一句話。

他不知道要如何告訴阮衿，是阮衿搬出了房間，說不想看到他。

他知道阮衿失去了這五年的記憶，但不知道阮衿為什麼變得對他親起來，他老公，主抱他，甚至來到他的房間……

只是他卻不敢接，不愿恢復記憶后阮衿更討厭他。

他們這段從一開始便是他強求而來的，最后果然也落了個離婚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