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阮衿夫妻二人進來后，家里人除了在外上學的季堯便齊了。

季父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模樣，頭發略有些花白，神不怒自威。

季母看上去年輕了許多，雖然臉上也有歲月的痕跡，但材苗條，五秀，完全是個大人模樣。

阮衿和季明宴打了招呼，又送上禮。

季父說：“別弄那麼多虛頭腦的，人回來就行，大家都在等你們。”

季明宴解釋道：“公司有點事回來晚了。”

“爸，現在公司又拓展了海外業務，明宴一個人忙不過來的話可以讓季揚去幫幫忙，他也快畢業了。”說話的人是一個中年人，阮衿認出是季揚的母親。

季揚立刻說：“我不去！”

季揚低聲音對自己母親說：“在小叔手下做事，媽想讓我死嗎？”

但很顯然，他低的聲音并沒有太低，盡管是湊在母親耳邊說的，還是讓阮衿也聽見了。

阮衿有點納悶，季揚這句話到底是想讓他們聽見還是不想。

季父明顯也聽見了季揚的話，神凜然：“在那嘀咕什麼？！”

季揚母子一下閉了。

季父神稍緩：“我們一家人聚一次不容易，不該說的話就提，一家人要有一家人的樣子。”

*

季父壽辰的家宴表面上也算其樂融融，人人臉上都出笑容，季揚的臭臉在其中顯得非常特別。

下一刻就被坐在他旁邊的媽給了下，季揚勉強把臭臉給下去了。

飯桌上真正在吃飯的人好像就季景澄一個人，他胃口很好，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往里送。

坐在季景澄旁邊的是季母，神有些冷淡，面前的盤子里放著一些季父夾的菜。

季父偏過頭去跟說著什麼，又招手讓傭人把蝦仁換到了季母面前。

季景澄小心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只蝦仁，放在了季母盤子里，聲音小小的：“喜歡的蝦。”

季母沖他微頷首：“謝謝小澄。”

季景澄跟完了什麼任務似的，一手端著碗，飛快地刨飯。

阮衿細細品嘗，覺得還是自己家的阿姨做飯味道比較好，跟季明宴說自己的發現，抬頭時不期然對上季揚的視線，后者了，眼珠子一轉，像又在嘀咕什麼。

季母淡淡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這一場家宴結束，季父找季明宴聊了些公司上的事，阮衿獨自回了房間。

這是季明宴在季家的房間，但里面卻沒有多住過人的痕跡，一切都收拾得非常干凈。

原本阮衿還打算在里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季明宴青春時的黑歷史，畢竟季明宴在家可看到了青春時期所有的收集品。

結果這房間里干凈得不像話，阮衿沒找到一點季明宴曾經的品。

季明宴還沒回來，阮衿百無聊賴，拿著杯子出門接水。

路過走廊，剛轉過彎就遇到了季揚。

季揚手里攥著手機在飛快打字，似乎在和朋友聊天，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一看見阮衿目頓時變了，語氣非常兇狠地問：“你是不是又跟季明宴告狀了？”

阮衿疑。

季揚：“別裝作這副無辜的樣子，你是不是跟季明宴說了上周在桃花館里的事了，不然他不會又警告我離你遠點！”

桃花館便是阮衿和季揚第一次到的古風餐廳。

阮衿覺得季揚怕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我上次沒說，但你的確應該離我遠點，不然這次我就真該去告狀了。”

季揚憤怒：“你除了告狀還會干什麼？別整得跟小學生一樣除了告老師就不會了！”

阮衿很想問季揚到底覺得他倆誰更像小學生？

都懶得欺負季揚，總有種欺負未年的錯覺。

見翻了個白眼，季揚就差氣得跳腳：“你別以為季明宴對你多好，他跟你結婚就是為了對付我爺爺，等他完全掌握了季氏，就是你們離婚的日子！”

“季揚！”一道聲音傳來，季父冷著臉從旁邊出來，“你說什麼對付我，你想怎麼對付我？”

季揚神眼可見地慌了，連忙解釋：“沒有爺爺，我沒想對付你。”

季父：“那你是想對付你小嬸？”

季揚立刻搖頭：“不是，我哪敢啊！”

就連放狠話也只敢背著人，哪敢對付誰，在這個家里他怕不是最底層。

季父表冷肅：“跟你小嬸道歉。”

季揚試圖解釋：“爺爺我真沒有……”

“別讓我說第二遍！”

季揚朝阮衿低頭，聲音窩窩囊囊的：“對不起小嬸。”

阮衿角一彎，表現得十分大度：“沒關系，季揚還只是個孩子。”

季揚頓時臉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

孩子……有二十歲的孩子嗎。

這狐貍真是越來越會埋汰人了。

季揚憋屈走了。

走廊深只剩下阮衿和季父兩個人，阮衿看向季父，由衷地說：“謝謝爸。”

季父神驟然一變：“別我爸！”

季父目冷冷又厭惡地看了阮衿一眼，警告道：“沒事出來晃。”

說完，冷著臉走開。

如果說剛才季父對季揚的批評責罵還有些長輩對小輩的關懷，對那句話則只剩下厭惡了。

阮衿愣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拿著水杯慢吞吞往樓下走。

季父好像不喜歡，準確地說是很討厭……

“聽明宴說你失憶了？”一道聲從旁邊傳來，阮衿轉頭看去，發現是季明宴的母親。

阮衿猶豫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喊人。

剛才第一次發現，季明宴的家人好像有兩副面孔。

季母已經開口了，聲音頗為冷淡：“看來是真失憶了。”

“沒事的話回來，你沒看出來今晚季景澄都過得很拘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