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暖金的夕余暉似乎凝固了，連同時間一起。

霍婷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是這狹小的空間里唯一的聲響，震得耳發疼，臉頰燙得能煎蛋。

陸辰那雙盛滿了十年深與期盼的桃花眼，像帶著魔力，牢牢盯著，讓無可逃，也無法思考。

那句猝不及防的“給個機會？”在腦海里反復回響。

張了張，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慌讓只想立刻逃離這讓窒息又有些心的氛圍。幾乎是憑著本能，猛地推開了車門，像只驚過度的兔子，頭也不回地沖進了公寓樓的大門，連一句“再見”都忘了說，更別提給陸辰任何回應。

陸辰看著倉皇逃竄的背影消失在樓道里，并沒有追上去。

他靠在駕駛座上，著那扇閉的公寓大門，角緩緩勾起一抹無奈又帶著無限寵溺的弧度。他沒有失，反而眼底的笑意更深了。這只小兔子，終于被他到了墻角，出了驚慌失措的本能。沒有立刻拒絕，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有的是耐心，等慢慢消化，等給出答案。十年都等了，不差這幾天。

霍婷一路沖回自己的公寓，背靠著門板癱坐到冰涼的地板上，大口著氣。心臟還在腔里瘋狂跳，臉頰的熱度毫沒有消退的跡象。

陸辰的話，他認真的眼神，他靠近時那清冽又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氣息，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里無限放大、循環播放。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捂著臉，喃喃自語，試圖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

可心底深，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反駁：不，他沒瘋。他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歡了你十年。

這個認知帶來的震驚和一種的的甜意，織在一起，讓心如麻。

接下來的幾天，霍婷陷了前所未有的心不在焉的狀態。

不敢接陸辰的電話，信息也回得敷衍又簡短。

甚至不敢去別墅找思妤，怕被閨那雙察一切的眼睛看穿自己的窘迫和混。需要時間，需要空間，需要好好想想。

而陸辰，則完踐行了他的“耐心”策略。他沒有再像樓下那樣強勢問，也沒有窮追猛打地擾。

他只是用一種潤細無聲的方式，強勢地重新介霍婷的生活，無聲的表示著他的決心。

每天上午九點整，霍婷公寓的門鈴會準時響起。打開門，門口永遠放著一束包裝的鮮花。

不是艷俗的紅玫瑰，而是各種清新雅致的花材，帶著珠的淡紫洋桔梗、香氣清雅的白鈴蘭、熱烈明的向日葵配尤加利葉，每一束都搭配得恰到好。

卡片上只有簡單的落款：L.C。沒有多余的話語，卻持續不斷地散發著浪漫的氣息，無聲地提醒著他的心意。

無論霍婷是要去逛街、去霍家老宅、還是去思妤那兒，只要一出公寓樓，總能“恰好”看到陸辰那輛跑車停在路邊。

他降下車窗，出那張帥迷人的臉，語氣自然得仿佛天經地義：“去哪兒？順路，捎你一程。” 霍婷一開始還試圖拒絕，但陸辰總有辦法讓上車，要麼說“這邊不好停車”，要麼說“有重要東西給你”。

幾次下來，霍婷也懶得掙扎了，只是每次上車都故意坐得離他遠遠的，扭頭看窗外，假裝欣賞風景，卻掩不住微微發紅的耳。

陸辰準地掌握了霍婷的吃貨屬。他會“不經意”地提起新開的某家私房菜館口碑極好，或者“朋友送了”某家超難預約的甜品店的VIP券，然后用一種“不去就浪費了”的惋惜語氣，功地把霍婷拐上飯桌。

飯桌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樣跟斗搶食，而是細心地把吃的菜轉到面前，在辣得嘶哈吸氣時，及時遞上冰鎮的酸梅湯。這種不聲的，比任何甜言語都更讓霍婷心頭發。

那張維也納樂樂團的VIP票，終于派上了用場。陸辰沒有再用“替嫂子”的借口，而是直接對霍婷說：“票再不用就過期了，浪費可惜。

就當陪我放松一下？最近手排得太滿。” 他示弱的語氣和略顯疲憊的神，功擊中了霍婷的肋。

音樂會現場，悠揚的響樂流淌。霍婷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隨著音樂漸佳境，漸漸放松下來。黑暗中，能覺到陸辰的目不時落在專注的側臉上，帶著溫的笑意。當一首舒緩的樂章響起時，他的手指，似乎“不經意”地，輕輕到了放在扶手上的手背。

霍婷像被電流擊中，猛地一，卻沒有立刻回手。陸辰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后，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緩緩放上了的手背，將的手包裹進自己溫熱的掌心。霍婷的心跳瞬間跳了一拍，臉頰在黑暗中紅，卻沒有掙。

那掌心傳來的溫度，干燥、有力，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仿佛驅散了所有的不安和猶豫。沒有轉頭看他，只是任由他握著，著手掌的溫度，在人的樂聲中，一種前所未有的、甜的悸悄然蔓延。

霍婷的變化，思妤看在眼里，喜在心頭。

這天下午，霍婷又抱著一大束陸辰送的香檳郁金香來到別墅。

練地找出花瓶好花，里還在習慣地吐槽：“煩死了！陸辰那個家伙，天天送花！家里都快花店了！浪費錢！”

思妤靠在舒適的孕婦椅上，看著好友雖然上抱怨，但眉眼間卻藏不住的明彩，以及擺弄花枝時角那抹不自覺上揚的弧度，忍不住打趣道：

“是嗎？我看你花得開心的嘛。這花多漂亮，襯得我們婷婷氣更好了。”

霍婷作一頓，臉又有點紅，道：“誰...誰開心了！我是怕花枯了可惜！”

思妤笑而不語，目掃過霍婷手腕上那個嶄新的、設計巧的銀手鏈，那是昨天陸辰“順路”接時，“順手”給的說是“客戶送的樣品，覺得適合你”。霍婷上嫌棄“誰會戴樣品”，今天卻戴上了。

“妤妤，”霍婷好花，蹭到思妤邊坐下，臉上帶著一種自己都沒察覺的憨和困，“我覺得...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哦？哪里不對勁？”思妤明知故問。

“就是...就是看到他會心跳加速，他不找我我又有點空落落的。他送我東西，我明明想拒絕的，可最后好像都接了。”

霍婷掰著手指頭數著，越說臉越紅，“他昨天還牽我手了！”聲音低了下去，帶著。

“然后呢？你甩開了嗎？”思妤笑著問。

“沒有。”霍婷小聲嘟囔，頭埋得更低了，“他手還暖和的。”

思妤看著好友這副竇初開、別扭又甜的樣子，心中了然。

握住霍婷的手，溫地說：“婷婷，這就是喜歡啊。不是對哥哥，也不是對損友的喜歡，是孩子對喜歡的男孩子那種，會臉紅心跳、會期待見面、會不抗拒親接的喜歡。”

“遵從你的心，婷婷。”

思妤再次強調。

“你看，你沒有躲開他的手，你的心其實已經替你做出了選擇。陸辰很好，他值得你去試試看。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去開始一段真正屬于你們的關系。”

霍婷抬起頭，看著思妤溫鼓勵的眼神，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條在下閃閃發亮的手鏈。

想起陸辰掌心的溫度，想起音樂會時那無聲的悸，想起他十年如一日的守護。

心底最后那點猶豫和別扭，似乎在思妤的話語和這些溫暖的細節中，悄然融化了。抿了抿，臉上慢慢綻開一個帶著和釋然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嗯，好像試試也不錯？”

從躲閃逃避，到別扭接“順路”接送和食，再到默許了手掌的溫度，霍婷的心防，在陸辰潤無聲的溫攻勢和思妤的鼓勵開導下，終于徹底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