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熙腳步虛浮地走在通往住院樓的捷徑小路,忽一陣頭暈目眩,接著胃里翻涌。
立刻沖到路邊的草叢里,將晚飯吐了個一干二凈。
后來實在沒有什麼東西可吐,就開始吐黃水,吐得眼白充,心臟狂跳。
剛剛忍的眼淚,現在全部加倍奉還。
倚靠大樹捂著痛哭,腦子里有個聲音在一遍遍重復“你沒爸爸了”…
拿出手機,點開微信,一邊抹淚,一邊在與秦喬的聊天界面上輸:喬兒,我沒爸爸了。
過了不久,走出草叢,雙眼腫如核桃,幾乎看不清眼前的路。
忽然,背后一聲“陸熙”讓停住腳步。
回頭,借著昏黃路燈,能看清是一位中老年男人的廓,穿病號服,頭發半白,型微微佝僂,正快步向走來。
離得越近,陸熙就越覺得眼。
當終于想起來面前的男人是誰的時候,他雙手一推,向后踉蹌差點兒沒摔倒。
“果然,你就是跟我家歲歲搶老公的賤人!”
江之華化療化得沒什麼氣力,推那一下累著了,連連著口順氣。
陸熙在海市回北城的包機上見過他,知道他是白芷生父。
那天,小老頭傲,把自己當太上皇了對誰都頤指氣使的。
看今天的樣子,八知道了沈湛沒離婚就跟他兒舉辦婚禮,現在找上門來“找茬兒”了。
陸熙還不至于跟一個病人一般見識,“我自己有老公,犯不上搶你家歲歲的老公,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吧。”
陸熙轉要走,江之華小跑攔在前,“我看過你照片,況且剛才我你你答應了!你就是陸熙,你就是沈太太。”
“既然您知道我是沈太太,那何來我搶您兒老公之說?您還是…不對,還是讓您兒好好了解一下刑法,這種足別人婚姻的行為,是違法的。”
江之華不懂法,自然不屑陸熙用法律約束他,“阿湛和我家歲歲青梅竹馬,歲歲更是救過他的命!就沖這個,阿湛就永遠都欠我們江家的!如果我早知道他沒離婚,我一定不會把歲歲嫁給他,可如今他們拜過天地祖宗,生米煮飯了,我不拆婚,但躺在沈家戶口本上的,一定得是江歲!咳咳…”
陸熙秀眉微蹙,“江先生,沈湛這種行為出軌。民法典規定,如果出軌方私自贈送夫妻共同財產給第三者,原配是有權要求返還這些財產的。也就是說,只要我起訴,甭管沈湛送給你家歲歲金山銀山,都得原封不還回來。”
江之華聞之變。
陸熙繼續道:“明知他人有配偶卻還與之結婚的,會以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是刑法規定的,也就是說,你家歲歲可能會因此坐牢的。我忍不發,你卻要往槍口上撞,嫌日子過得太舒坦?”
江之華鼻尖兒滲汗。
陸熙從沒打算用法律對付白芷,可也慶幸自己查過過法律對于小三的理方式。
今天算是被秀到了,至,江之華在近期之是不會找麻煩。
正轉要走,忽聽草叢里窸窸窣窣,比貓貓狗狗爪子抓地的聲音要大得多。
加快腳步離開,卻被江之華拽住風袖口,“別拿這法那法誆我,歲歲說了,他和阿湛是真,不被的才是…才是小三。”
合著剛才全是對牛彈琴,他本沒明白!
陸熙懶得繼續跟他普法,試圖甩開他的手。
無奈鞋跟卡在地磚里,怎麼都拔不出來。
就在掙鞋跟和擺江之華糾纏之際,驀地抬眸間,兩個黑人影一左一右迅速靠近。
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塊白方巾已然捂住了的口鼻。
是麻藥!
很快的,失去反抗的力氣。
在意識徹底消失前,眼睜睜看著另一名黑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抹了江之華的脖子…
*
另一邊,蘇梔在院長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連醫學雜志都翻爛三本了,還沒等來陸熙。
無奈,只好打給宋平津,“你是不是逗我玩兒呢,陸熙人呢?打手機還無法接通…你不是故意用陸熙把我騙過來吧,都說好了宋平津,在辦公室里就那一次,我不可能再、再給你…那樣了,你想都別想!”
蘇梔越說臉越紅,還忍不住浮想聯翩,暗罵了宋平津好幾次烏王八蛋。
電話那頭的宋平津,瞥了一眼正在給陸兆遠辦死亡證明的沈湛,神凝重,“陸熙應該在二十分鐘之前就到了。”
沈湛頓住簽字的筆,猛地轉過頭,“陸熙怎麼了?”
宋平津掛斷電話,“蘇梔說本沒去,手機也打不通。阿湛,是故意躲你,還是出事了?”
沈湛莫名心慌,本無法鎮定,“就怕不是躲我…老宋,調監控,加派人手,我、我不能讓出事。”
宋平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家里百十來號人隨時聽候調遣,有北城宋家給你撐腰,不會讓陸熙一頭發。”
……
與此同時的漠市,一輛疾馳的昂科拉急剎在市政府大樓前。
剛剛結束與秦時昱的視頻通話,秦喬就匆忙下車,連車門都忘了鎖。
雙搗騰得飛快,直奔十二樓的“書辦公室”。
哐!
門是被秦喬撞開的。
來勢洶洶的像個小炮仗,拄著粱彥承的辦公桌,氣吁吁道:“我要去北城,讓你直升機送我一趟!”
粱彥承習慣了的橫沖直撞,不疾不徐起,走過去把門關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粱家后院失火,你這個正房夫人來興師問罪了。”
秦喬急得不行,“你關門干啥,我還要走呢!”
“不是要坐飛機嗎,你跳窗戶,我讓他們接住你。”
秦喬撅著個,“粱彥承,我發現你不如婚前對我殷勤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膩了,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
粱彥承也習慣的無理取鬧,牽著的手,他坐在沙發,坐他上。
他笑容溫潤,用手刮了一下冒汗的鼻尖兒,“這麼著急去北城…找陸熙?”
“明知就別再故問了,陸熙父親去世了,我得去陪著!”
“那我呢?”
秦喬皺了皺眉頭,“你爸不是活得好好的?”
粱彥承也不惱,把頭埋在心口,“沒你陪著,我晚上睡不著。”
“哎呀,我就去幾天而已,你別跟沒斷的孩子似的,我不喜歡粘人的。”
“幾天…那我今晚,把未來幾天的作業都了吧。”
秦喬抿抿,“我今晚就飛北城,你忍著吧。”
粱彥承把人用力圈在懷里,“你以為說飛就飛?要先申請航線的。”
秦喬推開他,“那要申請多長時間?”
粱彥承眉梢一挑,“五次作業的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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