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找到的時候,蘇梔早已躺在陸熙上睡得香甜。
周顯峰幾乎號召了全村人手持手電烏泱而來,不過,沈湛先他十分鐘,奔向陸熙的那刻就蹲下抱住了,安著“我來了,別怕”。
“我不怕,”陸熙聲音輕卻淡定,“我以為我會怕,可是我沒有。沈湛,我曾以為我離不開你,可事實證明,誰離開誰都可以活得很好。”
沈湛抱得更,同時親吻散著梔子花香的發頂,“吃野生菌子了?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應該慨我每次都能應到你的危險,及時出現在你邊。”
“然后說些無關要的話,讓我相信你心疼我?過去,我是你報復陸家的工,現在,我是你無聊生活的調劑。我可以是陸熙,是周笒,是人妻是兒,唯獨,從來都不是我自己。”
陸熙推開他,“沈湛,讓我做一回自己吧!”
月影斑駁,映進疏離的眸子。
鐵了心的要他放一馬,他卻愈發深無法自持。
明明那晚干柴烈火、惺惺相惜,他亦能覺出仍有覺。
恨他、磨他、吊他、冷落他都好,只要容他去哄、去、去寵。
最怕冷漠淡然地說不、求放手,會讓他覺得人生無比挫敗。
沈湛的手,輕瘦削面龐。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三分,幾場演奏會下來,又微微陷了下去。
心疼自不必說,總想著何時能親力親為在邊照顧,才算舒心。
“熙熙,你明白我心思,就別再說些有的沒的刺激我了。”
他嗓音繾綣,與這和月極配。
陸熙別過頭去,“你當初替江憐白芷說話的時候,可也顧及到我的刺激了?”
是懂如何在他心上捅刀子的。
這時,伴隨著由遠及近的一聲聲“周笒”和“蘇梔”,陸熙了蘇梔起來,手牽手奔向不遠的一片手電筒織的束。
……
剛踏進周家老屋,陸熙和蘇梔就被堂前坐著的婦嚇了一激靈。
蘇梔口而出:“靠,梁志超他!”
周顯峰牽著陸熙走到悍婦面前,“笒笒,這是你七姑周蕻英,我們兄弟姊妹中屬年紀最小,也是爸爸僅剩的一個妹妹了。”
接著,又用本地話向周蕻英介紹了陸熙。
“來笒笒,認祖歸宗,先給七姑姑磕頭。”
陸熙仍心有余悸,看著周蕻英和后的“四大金剛”久久沒。
于是,周蕻英又沖著周顯峰連比劃帶說了一番,期間還時不時白了陸熙好幾眼。
果然,周顯峰聽說完,臉就沒那麼好看了。
“笒笒,外人擅闖宅基地是要到懲罰的,你、你們過于造次了!”
原來嘰里呱啦的,是在告狀!
陸熙心生反,是一點兒都不想認這個姑姑!
“爸,我不知道宅基地,也不是故意奔著宅基地去的。再說,我既沒踩踏、也沒采摘那里的一草一木,他們又不是執法機關,更沒權利懲罰我們!還有啊爸,你要是覺得宅基地真的神圣不可靠近,那就別對蘇梔吹噓說后山有寶藏!”
陸熙的話說得周顯峰老臉一紅,“乖兒,爸不是責怪你們,只是家規森嚴,多雙眼睛看著呢,我不是擔心你們出事嘛!”
“能出什麼事?”
周顯峰面難,“呃,笒笒,給你七姑姑磕個頭,然后就下去休息吧啊!”
他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惹人懷疑。
而且,他為兄長,周蕻英的屁自始至終都沒從凳子上挪開。
家規森嚴,難道不包括長有序?他為何一副做小伏低、禮讓的模樣?
陸熙厭惡皺眉,“我上跪天地祖宗,下跪父母,沒有給姑姑磕頭的道理,我累了,先去睡了…”
“周笒!”周顯峰拉住手臂,神嚴肅,“這里是周家老屋,你七姑姑是你長輩,給長輩磕頭請安是祖上立下的規矩,不能任,老祖宗都在天上看著呢,快!”
陸熙:“行,給你磕頭,我就給磕,翻譯吧!”
周顯峰:“……”
周蕻英慢慢悠悠開口,“這就是二哥找回來的好兒?簡直敗壞祖宗門風!”
普通話雖不標準,可還是讓陸熙頻頻蹙起眉頭。
“周家的祖宗門風真是讓我開眼,不僅目無尊長,還寡廉鮮恥,明明聽得懂也會說,就在這兒裝大尾狼!”
周顯峰嗔怒一聲“周笒”。
周蕻英則不屑翻了個白眼,“二哥還是再做一次親子鑒定吧,連磕頭都不肯,半分都不像周家人!”
說完,周蕻英表驟變,即刻唯唯諾諾起。
沈湛一襲黑闊步而來,氣質冷冽,猶如暗夜里走出的黑臉閻王。
他不由分說將陸熙護在后,“我沈湛的夫人,上可不跪天地,下可不跪父母,誰敢給難堪,我絕不與他善罷甘休!”
周蕻英只恨不得把腦袋進地里,鴕鳥也好,大尾狼也罷,只要不讓沈湛盯著看,讓做什麼都!
“還有誰有意見嗎!”沈湛一聲低吼,屋落針可聞。
“既然沒有,那以后也把閉嚴了,再讓我聽見一句,就讓人割了你們的舌頭!”
話落,拉著陸熙走出老屋。
門口,甩開沈湛的手,“威風耍完了?你可以走了。”
鐘奕和蘇梔也追了上來。
鐘奕把手中的AD鈣塞到陸熙手里,“把我支開就為了去看周家宅基地?知不知道那里為什麼種著七彩植株?”
“我聽說,是一種很珍貴的中藥材…”百合小心翼翼從黑暗中走出,“要用人來澆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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