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喬呈“o”型,幸好剛才慎言,沒口而出“像用腳丫子寫的”。
“看,我就說吧,肯定出自名家之手!看不懂的字兒,都是好字兒。”秦喬豎起大拇指。
粱彥承淺笑。
他久居場,又怎麼會分辨不出,哪句話是真心實意,哪句話是溜須拍馬呢?
他夾了一筷子東坡到秦喬碗里,“嘗嘗,跟劉記的比,怎麼樣?”
眼神聚焦,一直追隨那澤鮮艷、味道人的大塊兒。
也沒矜持,夾起來整塊兒口。
“哇…哇…”一邊搖頭一邊哇,“劉記來漠市開分店了啊?”
不用說別的,這已經是最高評價了。
粱彥承又給夾了一塊兒,“簡單調整一下香料配比,就能做出這個味兒。”
秦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是你做的?你會做飯?”
“幾年前,我生過一場大病,病好以后,醫生建議我健康規律飲食。那時候我不忙,有時間鉆研菜譜,算好吧。”
秦喬佩服,掃了眼餐桌上的四菜一湯,還有…
“哦!”倒吸一口涼氣,指著炒、豆腐腦油條和糖炒栗子,“這些你也會做?”
“不是。你點名道姓要吃的,我當然要買齊。”
“可是還熱著呢!老林早點在早上九點鐘就閉店了,你去哪兒買的?”
粱彥承漫不經心喝了口湯,“求人辦事,多說幾句好話就行了。”
秦喬皺眉,明顯不信,“老林頭兒?你說一車好話也沒用啊!他啥都不認就認錢!”
粱彥承掀起眼皮,“所以我出了個他滿意的價錢,讓他心甘愿開火為我做了一鍋豆腐腦、炸了一鍋油條。”
“那是多錢啊!”
“以你對老林的了解,你估計我出了多錢?”
秦喬認真回想,“聽說當年老林頭兒為了爭奪這個早餐店,把自己小兒子過繼給他親哥,還收了他哥2000塊錢,有夠沒人的吧…”
“過繼還收錢?就是賣兒子嘛!”
“對啊,所以他六親不認,只認錢!一碗豆腐腦兒,幾油條,不得訛你100塊?”
粱彥承搖頭,“夠他賣五次兒子的。”
秦喬驚詫,連忙拿過豆腐腦兒和油條大口吃起來,并且在心中暗暗發誓,再也不去顧老林頭兒了!
粱彥承胃口不大,總共沒吃幾口。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秦喬把自己吃到撐,牛仔的扣子都要崩開了!
飯后,非張羅著洗碗運消食。
結果,在摔了一個盤子一個碗、又劃傷手指之后,粱彥承這輩子也沒讓再進過廚房。
“沒事兒,我皮合,一會兒就好了!”
粱彥承沒聽的,堅持了跑送來了盒創可,現在正臉凝重的、小心翼翼地包裹的手指。
秦喬如坐針氈,“其實,都快愈合了…”
粱彥承沒說話。
秦喬歪頭看他,“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笨?”
怎麼可能,心疼罷了。
粱彥承語氣如常,聽不出任何不滿緒,“左手是要摁弦的,萬一不夠重視引起傷口染,你怕是一時半會兒拉不了琴。”
“你是擔心這個呀!”秦喬大咧咧,“我老皮實了!小時候我學阿姨切蘿卜,不小心把手切掉塊兒,你看就左手食指這兒,現在還有道疤呢!”
說著,舉起手指給他看。
粱彥承握住食指,無奈勾,“從小就是廚房殺手啊,幸虧你不喜歡鼓搗高鍋…”
“玩兒過!高鍋、烤箱、微波爐,全部都玩兒過。炸了一次廚房,我爸又狠狠我一頓,把我醫院里待了好幾天。出院我就老實了,推我進廚房我都不進。”
“那今天為什麼非要洗碗?”
“那我也不能吃飯不干活啊,我給你錢你要嗎?”
“給我錢干嘛?”
“謝你啊!”
“謝,不一定要給錢的。”
粱彥承生得好看,每個五都經得起推敲,組合在一起又恰到好。
秦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年紀大了,從前只迷弟弟的,現在覺得真正有男人味的,還得是大叔!
兩人坐得很近,那獨屬粱彥承的香氣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鉆。
臉頰燒得慌,心臟也逐漸鼓噪。
如果不是信任粱彥承為人,一定會認為他對自己圖謀不軌,往飯菜里下了料。
秦喬往旁邊挪了挪屁,“粱書記,您可是政府公職人員,不會說出讓我償這種話的,是吧!”
粱彥承笑得爽朗,大手胡撥了一下的發頂,“想得太復雜,我是你叔兒啊!”
是叔嗎?
應該是叔的,再不濟也是哥。
秦立岷說得對,你拿啥跟人家配,你的一反骨?還是吃空盤的本事?
人家把你當侄不是應該的嗎!你落寞啥,心里空落落個啥?
秦喬站起來,尷尬得又不知道手往哪放了,“那我就走了,我得去醫院照顧我爸…”
“不用。”
不用?不用啥意思?
粱彥承也站起,“你爸有專業的護工,不需要你陪護。他請求我,從明天開始,陪你相親,給你把關,務必給他選出一名合格的婿。”
秦喬嘀咕,“病中也不消停,一天天的10086個心眼子!”
“今晚,你就住在這里。”粱彥承上前一步,也想兩個人關系更進一步。
秦喬尷尬扯,瑟著脖子,“不用了吧,我回嵐苑就行。”
男人居高臨下,“跟長輩共一室,你很怕嗎?”
若目是火,秦喬此刻必定被灼燒得無完。
剛才還說自己是叔,現在又整這人的小眼神兒是幾個意思啊!
是的問題嗎,心是臟的,看什麼都是臟噠?
秦喬揚著頭,雄赳赳氣昂昂的,“有啥不敢的,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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