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好奇地問道，“可是，這段時間母親幾次吐，會是什麼原因呢？”

醫生聞言猜測道，“據現有檢測報告，我傾向于是藥刺激腸胃引起的，最近吃的藥是什麼？”

晏淮直接從口袋里拿出兩個藥瓶，“這是母親最近吃的兩種。”

醫生看了眼藥瓶上的標簽，若真有肝衰竭，吃這兩種藥沒什麼問題。

可沒有肝衰竭卻服藥，反而會對肝臟造力。

他打開藥瓶，把里面的藥丸倒出來，拿到鼻邊嗅了嗅，又用手機把藥丸砸開，刺鼻的化學酸味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氣息猛地竄出。

“不對勁，利福昔明不該有這種刺激酸敗氣味，拉克替醇的味道純度也明顯不夠！”醫生起捻開的藥，湊到明亮的線下，“過深，有不明結晶雜質，這事……我建議你們報警。”

說著，醫生立刻了助理進來，把藥拿去化驗。

晏淮道，“我們會的，不過現在還請醫生為我母親開藥調理。”

“好。”

從醫院離開，晏淮把謝舒送回莊園，此時已經傍晚，夜幕降臨。

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謝舒只怕難以睡。

晏淮讓老威爾遜留在莊園陪伴謝舒，自己帶人前往療養院，連夜理此事，以免打草驚蛇。

療養院周圍早已戒嚴，病人們和往常一樣，有的還在散步，有的早早休息，本不知發生了什麼。

D區，晏淮的車駛進來，艾倫便上前拉開車門，“凱撒爺，你來了。”

兩人一起并肩往里走，艾倫稟報道：“科爾曼和霍克分開關押，實驗室封存，品原樣保留。”

“手下在夫人的房間和客廳發現了竊聽，已拆除。”

“霍克和科爾曼的手機、個人電腦及所有療養院存儲設備已經全部收繳上來，正在進行深度解。”

“對了，在控制科爾曼后不久，有人給他打電話，顯示為‘Lia’（莉亞），應該是他現任妻子。我們按照指令，所有外界聯系一律阻斷，沒有接聽。”

晏淮認真聽完，點頭道，“先帶我去見霍克。”

霍克關押在二樓角落的客房中。

過剛安裝不久的監控，可以看到霍克在里面有些坐立不安。

晏淮推門進去，霍克像是嚇了一跳，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質問道，“凱撒，你們為什麼要把我跟老師關起來？”

晏淮面深沉：“為什麼，你不知道嗎？”

霍克保持鎮定，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樣囚我是犯法的！”

晏淮直接把約翰遜大學醫院的檢查報告甩到霍克面前，厲聲質問：“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母親沒有肝衰竭？你不知道我母親肝功正常？你不知道我母親輸的只是生理鹽水？你不知道我母親服的藥是假的？”

一字一句，恍若一塊塊石頭，全部砸在霍克腦門上。

凱撒知道了。

全都知道了。

霍克面慘白地后退兩步。

從下午晏淮把謝舒帶走，他就覺得不對勁。

但老師信了凱撒的話，看中了那顆和謝舒配型功的稀有型的肝源，才沒有立刻撤離。

晏淮往前半步，無形的迫驟然增強：“科爾曼現在自難保，KL集團會選一個核心專家做棄子，還是選一個意外得知太多、被迫執行卻可以隨時頂下所有罪名的工人？”

霍克臉上的徹底褪盡，開始抑制不住地抖。

“指證科爾曼，”晏淮的聲音沒有任何威脅，只是陳述一個選擇，“作為從犯，你還有路走。一旦你繼續替他瞞，你就是KL在療養院進行非法人實驗、人傷害的主謀，我會讓你在牢里待到老死。選吧。”

霍克癱坐在椅子上，絕道，“是科爾曼我的！幾年前他…他故意在我負責的一個VIP后病人上設陷阱，讓我用了錯誤的劑量組合，造了嚴重肝腎損傷，然后他‘及時出現’糾正，對外宣稱是藥異常反應……又‘好心’幫我抹平了所有記錄……但私下里，他用那份事故報告威脅我，我沒有選擇！”

“科爾曼為什麼會和KL集團狼狽為，做人實驗？”

霍克：“據我所知，他的兒子是Kidd的型，并且患有傳病FHL，是KL集團幫他們找到了配型功的人，進行了干細胞移植，之后科爾曼就和KL集團綁定在了一起，私下幫KL集團做人實驗。”

“他兒子？”晏淮挑眉，“他兒子我見過，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是他和現任妻子所生的小兒子，他保護的很好，從來沒有出現在別人的視野中。”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用我母親做實驗？”

霍克想了想，“好像……大約是七八年前吧，太久了記不太清了……”

“所以，這些年我母親上所出現的病癥都是你們故意所為……”

“……有的是，有的不是。”霍克斷斷續續道，“……科爾曼不敢給夫人下重藥，怕傷肝，因為科爾曼先前利用檢查的名義做了配型，配型功……”

“和誰配型？你們偽造病歷，打算最近要給我母親做手，是打算把的肝臟移植給誰？”

“我只知道是KL集團的人，是誰我不知道。”

……

科爾曼被關押在一樓的茶室。

科爾曼坐在沙發里，背脊直，但眉眼間彌漫著濃重的疲憊。

晏淮走進來，無聲地在科爾曼對面的沙發坐下，兩人之間只有一張低矮的茶幾。

空氣凝滯了許久。

最終，晏淮打破沉默，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質問，更像是在陳述事實：“十多年，整個威爾遜家族，尤其是我母親，那麼的信任你，把自己的健康給你，我父親視你為摯友。在得知你可能和KL集團勾結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科爾曼低著頭，結滾了一下，抿得發白，沒有接話。

“這份信任，換來的是什麼？在的日常藥里手腳？在臥榻之側裝竊聽？在手臺上……掏出的肝臟，去給KL集團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