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放在其他人上，可能僅僅是恐嚇而已。

但趙令歧不同。

在場誰都知道，他是真的會這麼做。

就算這是在國，但按照他的手段，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去，可能還真不是一件難事……

顧允塵自然也清楚。

所以，那個時候他心里就算再艱再不甘，也只能僵的轉過來，朝他微微一笑，“放心吧趙董，我都……知道。”

然而，趙令歧卻沒回答他的話，甚至連眼睛，都沒再看他一眼。

那明顯的鄙夷和藐視讓顧允塵的臉更加蒼白了幾分，但他終于還是沒再說什麼，只轉出去。

在聽著他的腳步聲出去了后，趙令歧這才抬起眼睛來，看向旁邊的應歡，“怎麼，你又覺得不忍心了是嗎？”

應歡原本正皺眉看著顧允塵的背影，在看見他這句話后，這才回過神來，輕聲說道，“我說了，這次的合作畢竟是我主……”

“我原本也答應了合作不是嗎？如果他能老老實實的話，對我們雙方的確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但誰讓他這麼不識趣？是他先破壞了合作的規則，讓他滾蛋，不是合理的做法？”

趙令歧的話讓應歡有些回答不上來。

其實，他口中的破壞規則……不過是顧允塵緒的失控而已。

仔細分析的話，也不是多嚴重的事，而且應歡總覺得趙令歧對這件事有些……借題發揮。

應歡沒有說出口，但趙令歧卻是覺到了的緒，“怎麼，你還有話要說？”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討厭顧允塵？”

既然他都問了，應歡也就直接說了出來，“是因為趙小溏嗎？”

而的話音剛一落下，顧允塵便冷笑了一聲，“討厭？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顧允塵……他有這個資格嗎？”

聽見趙令歧的這句話，應歡頓時肯定了這件事，或者說，趙令歧對顧允塵已經不僅僅是討厭了，更應該是……厭惡！

但……為什麼？

“說真的，真要做個比較的話，就連韓見鄞我都覺得比顧允塵好很多。”

趙令歧突然說道。

應歡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將這兩個人做了比較，但知道的是，這個比較讓覺得……很不舒服！

但就算不舒服，還是耐著子問了，“為什麼？”

“韓見鄞就算卑鄙，至也算是一個真小人，但顧允塵就是一個活的偽君子，而且手段惡劣下作，本上不了臺面。”

趙令歧的結論應歡倒是沒有什麼覺，但覺得，說起手段惡劣下作來，邊這位說第二的話，應該沒人敢說第一了。

但這話應歡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而已。

就算不怕趙令歧發脾氣，但平白無故去惹他生氣，也覺得沒什麼必要。

而那個時候，趙令歧也將話題轉到了公事上，“我聽鄒武說，你們之前拿到過一份嘉盛的報價表？”

聽見他這句話，應歡這才回過神，嗯了一聲，“但我不知道這報價表的真假，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韓見鄞可能是知道的，所以這報價表或許也是他給我們下的圈套……”

“那是給你下的。”

趙令歧的話讓應歡頓時回答不上來了，而那個時候，趙令歧也已經手，“報價表呢？”

應歡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將打印出來的表格給他。

“這麼模糊的照片？”趙令歧的眉頭頓時皺起，“你拍的？”

“不是……”

“嗯，回頭這人可以開了，我也懶得看了，你直接將價格下調百分之一，報上去吧。”

趙令岐的聲音干脆，其中更好像連半分的猶豫都沒有！

站在旁邊的鄒武不由抖了一下，應歡應歡的臉不由微微一變。

鄒武是因為趙令歧的前半句話，應歡卻是因為他的后半句。

在沉默了一會兒后，應歡才緩緩說道，“你就這麼肯定這報價表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你用心思將這東西拿回來了，我們就應該好好的利用下。”

“但如果這是……”

“就算是他布的局，人家都這麼用心了，你不順著人家的意是不是也不太好？”

趙令岐的話，左右就是讓應歡拒絕不了。

“而且，云這項目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很重要，想要進軍國的市場，以后多的是機會，我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多什麼腦子，就這樣吧。”

話說完，他人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

聽見這句回答后，趙令歧這才走了出去。

鄒武一直在旁邊，但從剛才開始，他就沒敢一下氣，更不用說打斷兩人的話了。

此時好不容易看見趙令歧出去后，他才趕看向應歡，“經理，你真打算把我給開了？”

應歡原本正想著價格的事，冷不防聽見他這句話時，顯然楞了一下，隨即回答，“想什麼呢？趙董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

鄒武可不覺得趙令歧那人會開玩笑，不過既然應歡這麼說了，他倒也安心下來，將問題又轉向了另一邊，“那經理，價格的事……你打算按照趙董說的去做？”

他的話，讓應歡又恢復了沉默。

的抿著，但眼眸中卻始終沒有什麼緒。

鄒武還以為沒聽見在自己的話，正準備再問一次的時候，應歡卻已經說道，“嗯。”

這一聲回答，卻是肯定！

“但如果是嘉盛那邊的陷阱呢……”

“那也只能這樣了。”應歡深吸口氣，說道，“如今想要從技上取巧已經不可能了，而且，趙董的話你敢不聽？”

鄒武當然不敢。

他就是一個打工的，此時他的老板和上司都已經這樣說了，他自然也只有聽話的份。

“但是……百分之一會不會也太微末了一些？如果后面我們真的中標了，這個價錢會被人拿來做文章的吧？”

“如果真中標了，誰還去在乎那個？”

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價格表泄這在他們行業并不是第一次發生，自然的，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就算別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那又如何？

沒有證據就說不了什麼，而且很多時候，就算是有證據，都沒有撕破臉的時候。

畢竟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不會真的有人撕破臉皮。

當然了，這樣的事發生在韓見鄞上時，應歡倒是有些興趣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又會……怎麼理這件事？

想到這里，就再沒有猶豫，按照趙令歧說的那樣，將下調好的價格直接填了上去。

……

顧允塵的退出讓不人都有些競爭，雖然他們也很高興看見這樣的狀況，畢竟一個競爭對手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當然，就他退出的原因也有人進行了討論，是因為和世嘉的合作談崩，還是膽怯和嘉盛的對決，各種猜想不斷。

顧允塵卻沒有給出任何的答案，宣布退出后便直接離開了山城，倉促的就好像是被什麼人趕走的一樣！

轉眼間，競標會也正式到來。

各家的標書都已經在昨天就全部了上去，今天就會公開宣布最后的結果。

承辦的人將會通過標書上的容以及最終報價確定中標的人選。

這種覺，就好像是電影節的頒獎典禮一樣。

但這可要比那些刺激多了，畢竟這項目一砸下去就是十幾個億，在場的人也都是圈子里的大人，此刻談笑之間都是一片的暗涌！

應歡場時，韓見鄞還沒到，其他人倒是已經在一旁寒暄。

見出現，有人朝點了點頭，但也僅僅是那一點點的示意而已，很快的，他們的目又回到了對面人的上，繼續談論剛才的話題。

作為今天唯一的士，無形中好像就比他們矮了一截，更何況，世嘉作為一家外資企業，招標的要求都只是勉強符合，能走到今天就已經夠了，所以，在場幾乎沒有人會認為，世嘉能中標。

面對他們的冷漠，應歡倒也沒有在意，直接找到自己的位置，安靜的坐下。

也是那瞬間，方才還對連多看一眼都不屑的人突然發出一陣陣熱烈的說笑聲。

應歡下意識的轉頭，正好看見韓見鄞走了進來。

黑的西裝整齊括，俊逸的臉上是不聲的笑容，在面對眾人的擁簇時，笑容是始終的自然妥帖。

他們對韓見鄞的殷勤，應歡也不意外。

嘉盛發展到今天，作為總經理的他，不管走到哪兒，無疑都會是人群中的焦點。

雖然現在大家是競爭對手，但也僅僅是這個項目而已，只要打好了關系，以后有的是可以一起合作共贏的機會。

韓見鄞就站在中間，表面上是在跟人和善的談，但應歡卻是一眼看出了他眼底里的不耐煩。

這反應……倒是和他的格完全一致。

而那一刻，他仿佛注意到了應歡的眼神，眼眸很快抬起，朝這邊看了過來。

但那瞬間，應歡卻已經轉開了眼睛，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看著手上的資料。

很快的，競標會正式開始。

應歡也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夾，看向臺上。

“謝各位的蒞臨，云這個項目從初始就已經到了廣大的關注，在這之中自然也是因為在座各位……”

臺上的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會兒，又介紹了好一會云的況后，這才終于正式進了的主題，在座的人也都紛紛張了起來，應歡看見，坐在邊的那位都已經攥了拳頭，呼吸也越發的沉重。

“經過我們嚴格的篩選和審核，在在座這麼多人的其中，我們終于找到了一家跟我們招標初衷完全符合的集團公司，是……世嘉公司！”

臺上的人話音落下時，應歡臉上的表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

周圍更是安靜的一片。

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很快的，他們便發了一聲聲的驚嘆，那一瞬間，甚至連掌聲都蓋了過去！

的確，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最后中標的人，居然會是他們之前最不看好的世嘉！

最符合招標初衷？

這怎麼可能！？

云的招標要求上寫得很是清楚，對本地文化底蘊有一定了解的集團公司。

一個外資企業，將這當做了進軍國市場的首個項目，怎麼可能符合！？

但就算心里再詫異氣憤，那時候，在座的人還是展了他們在這個商場久經沙場的老練，一個個瞬間展開了笑容，換上了熱的模樣，跟應歡道喜。

而那個時候，世嘉的總價也呈現在了幕布上。

十八億六千三百萬。

在看見這個數字時，韓見鄞的眼睛不由微微瞇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那邊的應歡。

周圍都是恭賀的人，但那時候，仿佛是應到了一樣，從間隙中看了他一眼。

意味深長的目。

韓見鄞朝微微笑了一下后，干脆的轉！

有人歡喜有人愁的場景在此時無比的鮮明，方才還被人擁著的韓見鄞此時看上去是這樣的落寞，他甚至連上前恭喜一句都沒有，直接準備離開現場。

這一幕，自然也是有人注意到了，立即上前來，“那個……韓總，我這樣問可能唐突了一些，但現在競標都已經結束了，我能知道……您最后的報價是多嗎？”

這個問題讓韓見鄞的眉頭微微向上挑了一下。

但他也沒有瞞，微微一笑后，說道，“十八億八千一百萬。”

那人原本只是隨口一問，還想好了如果韓見鄞拒絕的話，自己應該怎麼將這句話圓過來。

卻怎麼也沒想到，韓見鄞不僅回答了他的問題，甚至還有零有整的！

而很快的，他也意識到了不對，這個數字……

他立即看向了臺上幕布上世嘉的總報價，卻發現韓見鄞的價格不多不的，只比總報價多了一個點左右！

這……是巧合嗎！？

……

功中標，對應歡這邊，自然是要大肆慶祝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