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祁晏。

他看著進來，面上沒有太多緒。

早知道是他，就該等下一趟電梯的，黎安忍不住想。

視線短暫的接后，率先別開眼。

祁晏角了，但最后什麼都沒說。

電梯門關了，黎安下意識地往角落里靠了靠，子在電梯的壁上。

里面開著冷氣，把金屬的壁，吹的冰涼，過薄薄的T恤衫，傳遞到后背上，然后沁五臟六腑。

垂下眼來，低頭看著腳尖，不自覺的從鼻腔里吐出一口濁氣。

那晚殘留的意，又開始涌了上來，像是吃了一個很生的柿子，嗓子，舌尖，都被意麻痹，快要不上氣來。

好在樓層不高，電梯很快就到了。

伴著叮咚一聲，電梯門徐徐打開。

黎安小小的松了口氣，剛想俯去拿那袋子狗糧，祁晏卻先一步，拿了起來。

“你……”黎安張了張口，想問他，但接著又把話咽了回去。

不由得開始無奈，他這又是在做什麼呢？

嘆了一聲，然后從電梯里出去。

祁晏這會兒已經到門口了，他把狗糧放下，接著便若無其事地轉過朝自己家里走去。

黎安便也假裝若無其事地過去，然后開門，拿起狗糧來，回家。

祁晏的門其實早就已經開了，但他卻遲遲沒有推開，聽著后的靜，轉看了一眼。

他看著黎安把門關上，又靜靜注視了片刻。

不是道德標兵嗎？怎麼現在連聲謝謝都不肯跟他說了？

黎安進屋后，把狗糧拖到書房，放到專門的柜子里。

之前打開的那袋還有剩，盛了些，喂給布丁。

在吃飯這件事，布丁一點兒都不用心，每次都吃的特別香。

黎安忍不住了它的腦袋：“好乖呀！”

看著它把狗糧都吃完，又陪著它玩了一會兒。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你先自己玩。”

跟布丁說了一聲后，起到門口去看了一眼。

竟然又是祁晏。

黎安不知道他來做什麼，聽著外面的敲門聲，猶豫很久才把門打開。

門開口，也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祁晏抿了抿，結上下滾：“我來接布丁回家。”

聞言，黎安眸微，默了片刻，隨后便轉回了屋里。

祁晏跟著往前一步，但想了想又退了回去。

其實那天晚上之后，黎安一直在等他來接布丁。

變現在這樣，他肯定不會再讓帶布丁了，但他一直沒來，也不愿去給他送。

現在想了想，之前就不應該把布丁接過來的。

雖然布丁是和祁晏在一起的時候養的，但他們畢竟已經分手，而它現在屬于祁晏的，帶回來養著算怎麼回事啊？

如果不是這樣攪和的不清不楚，也就不會發生那晚上的事了。

總之，現在反倒有種塵埃落定的覺。

只是還是會舍不得。

布丁還在書房里等，見進來，就朝撲了過來。

一想到馬上就要把它還給祁晏了，黎安就一陣傷，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像這樣跟它接。

抱了它，手掌沿著它背上的發著：“對不起啊！對不起。”

又要放棄它了。

等再出來的時候，祁晏就看到眼眶紅紅的。

既然這麼舍不得，為什麼不說呢？

他也不是非要把布丁帶走，他只是給自己一個理由過來找。

只要開口，他就會把布丁留下來的。

可為什麼不說呢？

黎安深吸了口氣，上前把布丁的繩子塞給祁晏。

又看了一眼它。

怎麼辦？再看下去的話，可能就舍不得把布丁還給他了。

可是怎麼可以呢？

沒辦法，黎安只能狠下心來，強迫自己不再去看，然后干脆，轉回屋，并將門關了過去。

看就這麼走了，布丁還掙著子要去找。

祁晏用力拉了繩子，把它扯了回來，沒好氣地拍了一把。然后低聲道：

“沒良心的東西，我養了你五年多，才養了你這幾天，你就這麼黏？”

布丁委屈地哀嚎了一聲。

“回家！”

祁晏強地帶它回去。

布丁這一走，黎安覺得整個家里都變得空落落。

習慣了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它，習慣了它白胖白胖的影在家里各個角落里穿梭，也習慣了有它陪著吃飯，寫文，睡覺。

現在它突然不在了，家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變得格外的安靜，一孤寂也油然而生。

如果布丁一直沒有來過，可能也不會覺得怎樣。

最痛苦就是像這樣短暫的擁有過之后，又失去了，那種落差，才讓人難。

突然間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去臥室抱來自己的那只莉娜熊玩偶，然后在沙發上枯坐。

盡管它也可以陪伴，但始終沒辦法是布丁一樣，可以跑，可以跳，可以配合給出各種反應來。

將臉埋在莉娜熊的頭頂，將眼淚也一并沒其中。

往后的幾天里，每次出去喂小區流浪貓流浪狗都是給它們把吃的放在那里就走，不敢多待，一看到它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布丁。

不知道時間久了，是不是就會慢慢適應了。

不知道。

這天傍晚，黎安要下樓去買煙。

出門后，邊看著手機上的消息，邊往電梯口走著。

突然叮的一聲后，電梯在八樓停下。

門開，伴著嘈雜的說話聲，從里面下來一大群人。

率先下來的是祁晏，然后是吳錚，還有那天祁晏傷回來跟他在門口說話的那個男人，以及另外一個陌生的面孔，接著就是喬嫣，欣欣和宋伊。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撞上，黎安想要躲都來不及，只能著頭皮迎了上去。

祁晏看到，視線在上停留片刻，又接著移開。

他不聲的從旁走過，黎安自然也是，下意識的垂下眼盡量避免跟他視線接。

等到錯開后，才重新抬起眼來。

吳錚也跟在祁晏后面就這麼過去了。

倒是那天的那個男人同笑了笑，然后點頭示意了，雖然不知道他何意，但黎安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回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