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祁晏從醫院回來，小區樓下圍著一圈人，停著兩輛警車，還拉了警戒線。

“出什麼事了嗎？”

一位熱心的阿姨告訴他，天臺上有個孩想跳樓，已經被民警給勸下去了。

既然已經被勸下去了，自然是看不到什麼，但祁晏還是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同時心底涌起一不好的念頭來。

“艸，想死到別去跳去，別TM在這臟了老子的地兒。”

旁邊一個中年男人，瘋狂囂著。

聞言，祁晏瞪了他一眼，視線凌厲。

“看什麼看？要死這了，房價降了你負責嗎？”

“就是啊！真要是死這里了，咱這整棟樓的房價都得降。”

“沒錯，哎，這人啊，就不能太自私了。”

……

周圍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著。

祁晏惦記天臺上的況，也沒再同他們糾纏，他邁開步子快步進樓。

剛到天臺，卻在這里迎面上了吳錚。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才過來？”他開口就問。

“去醫院了，宋伊媽媽昨天心臟病犯了，一直在醫院搶救。”

祁晏都沒有來得及去想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只下意識地回。

“怪不得。”吳錚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后又朝他示意一眼：“快去哄哄吧。”

祁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后就看到被幾個民警圍著問話的黎安。

應該也看到了他，視線也朝他看了過來。

風將寬松的睡吹起，瘦削的形落在空的睡里更顯的單薄。

長發被風吹的凌，清冷的面上看不到毫的緒，就連那雙看向他的眸子也看不出毫波瀾。

只是這會兒祁晏卻來不及考慮這些，他腦海里只有在樓下時阿姨跟他說的那句話，天臺上有個孩想跳樓。

“安安……”

“祁隊，先別激。”

其中一個民警剛好跟祁晏認識：“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是場誤會，這位士說是心不好上來吹吹風，被樓下早起遛彎的大爺看到了，誤以為是輕生，就打了報警電話。”

聞言，祁晏稍稍松了口氣。

“你們……”那位民警意味深長的又問了一句。

“是。”祁晏點頭應下了：“不好意思，麻煩你們跑一趟，這里給我吧。”

聽著祁晏跟他們道歉，黎安腦袋里頓時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就說，就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給小區的人，給出警的民警，還有祁晏。

“好，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

“哦，對了，還是要再提醒一句，就算心不好，也不要大晚上的到這上面來，萬一失足踩空了，也很危險的。”

“好，我會跟說的。”

他們的對話還在繼續著，可后面的話黎安卻已經聽不進去了。

腦海里和耳朵里都在嗡嗡作響。

而倒的最后一稻草，卻是接下來的祁晏解釋。

民警一走，他就抱住了，把跟吳錚說的那話又跟解釋了一遍。

其實剛才就已經聽到了，也聽到了吳錚的回應。

怪不得，快去哄哄吧。

是覺得是因為爭風吃醋，才搞出來今天這出嗎？

祁晏是不是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這麼著急跟解釋。

是，是很想聽他的解釋，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呢！

也承認，的確有因為這個而心不好，可真的沒想過讓事變這樣。

或許他們并不是這個意思，或許只是多想了，可在當時，黎安已經分辨不出來了。

所以，下一秒就推開了祁晏，隨后淡聲道：“下去吧。”

“安安……”

黎安甩開他，自顧自的往前走。

回到家里，就直接進了臥室里，隨后躺了下來。

“一晚上沒睡嗎？”祁晏坐在后，將手搭在腰上。

“是我不好，應該跟你說清楚的。”

只是當時阿姨病嚴重，他來不及跟細說，后來到了醫院，阿姨進了手室后，他才空下來給打了個電話。

但沒有接，他還以為已經睡著了，現在想想，應該是在天臺，手機沒有帶在上。

“你不去上班嗎？”那話黎安沒應，只是問。

“去。”

手上的一個案子，徐健剛才給他打電話，說有了新的線索，催他過去。

可是黎安現在這樣……

“那你快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轉過頭來看著他說。

“你……”

“我沒事。”笑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說的那樣。

“等我回來，晚上我有話跟你說。”

“嗯，知道了，你快走吧。”黎安都沒有細想他要跟說什麼，只是敷衍地應道。

這會兒就只想讓他快點兒離開。

“先睡一會兒，有事打電話給我。”他不知道是不是預到了什麼，臨走前他又重復了一遍：“安安，等我回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復，他才離開，

祁晏走后，黎安也沒有再睡，去見了心理醫生。

診療室，顧醫生問：“站在天臺上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想著自己變了一只鳥，飛下去我就自由了。”

其實，也不完全是個烏龍，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有過輕生的念頭，只是最后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

“不是怕疼嗎？”

“可是，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死亡應該就只是一瞬間的事，覺不會疼吧。”

“說不好，萬一跳下來的時候，沒有直接落地，說不定就死不，可能會殘了，癱了，到時候更慘，就算是順利的落地，你想想看，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得摔什麼？很丑的！說不定還會嚇到過路的人。”

“就沒有什麼，面一點，還不會痛的死法嗎？”

“據我所知，目前沒有，你聽說過安樂死吧？”

“嗯。”黎安點頭。

“前段時間我看到一個報道，說是安樂死但是沒有死的人，工作人員會把他給勒死，像這樣……”

他聲并茂地演繹，黎安看著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是真的，你不信，我再給你找一下那個報道。”

“不用，我信。”

“況且，還有你媽媽呢？你如果也不在了，該怎麼辦？還有你的那個人，之前的事不是還沒解釋清楚，不覺得憾嗎？”

黎安嘆了一聲：“我媽媽馬上就要結婚，有何叔照顧，我很放心，至于我的那個人，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說不說的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他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我對他只會是負擔。”

“是他告訴你的？”

“沒有。”

“所以啊！這只是你的想法，他可能并這麼認為。”

“或許吧！但我已經不想再去深究了，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