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人也落得這個下場, 我看這就是報應！男孩孩又如何？當年，我和你父親在外參軍，要不是兩家人在家苦苦守著, 哪有如今的沈家和江家？現如今, 你兒江畔月, 哪里就不如一個男子了？”

“從前是你江家的兒, 被你一聲不吭送去南方, 我無權過問, 但如今, 江畔月是我沈家的長媳, 你們若是再敢對出言不敬，我就是豁了這條老命，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老爺子憋著一口氣說完，靠在拐杖上，已是氣得臉發紅。

沈母連忙上前扶住他，給了后背順氣，溫聲道：“爸，您別為這樣的瘋人氣著了，再怎麼著，小月亮還有我，還有阿洲護著呢。”

那頭，江百川被罵的如夢初醒，跪倒在地，悔不當初懊惱道：“月月，是爸爸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活該我有今日的下場！”

江畔月撇過頭，不愿看他，卻想起母親，眼眸發紅。

江百川失魂落魄道：“爸爸愿意補償你，江家所有的份，名下的公司，我都會轉到你名下，還有小沈投資的項目……”

江畔月：“我不需要你的錢！”

李意琳卻慌了，扯著江百川罵道：“你要做什麼？你把財產都分給？那我怎麼辦？我們梓心怎麼辦？江百川，你不能這麼沒良心！”

江百川卻聞所未聞，鐵了心一般，愧疚地看著江畔月，喃喃道：“這是爸爸唯一能為你做的了，我知道，沈家會對你很好，但這是爸爸給你的嫁妝，你一定要……要好好的……”

“江百川！你這個瘋子！不行！我不會讓你們得意的！”

后來，江百川拖著已經瘋魔的李意琳離開了沈宅。

一場鬧劇也就此收場。

再后來，江畔月真的收到了江百川轉讓財產的通知。

聽說，李意琳已經完全神失常，整日瘋瘋癲癲，江百川帶著回了江西老家養病，還有江梓心。

*

聽到這些消息時，已是大半個月之后的事，江畔月正看著書，準備周末的期末考。

心復雜又酸地坐在臺的吊椅上，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也并沒有大仇得報后的痛快。

如果可以，真希這一切都不要發生，但凡江百川當年守住自己的誓言，不背叛媽媽，這些悲劇都不會有。

如今，李意琳過得再慘又有什麼用？

無論如何，都換不回媽媽了！

眼中頓時一片朦朧迷霧，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是落下，“噼啪”打在課本上，暈染了字跡。

隨后，吊椅微沉。

沈雎洲洗漱完，剛到臺便發覺小姑娘有些不對勁，直接傾坐了進去，長臂一圈著，將人擁懷。

“想媽媽了？”

男人聲音磁沉且富有磁，剛沐浴后的氣息清冽充滿安全，這樣令人依的溫暖氣息，讓瞬間就酸了鼻子，重重點頭，抬眸委屈地看向他。

“可是，我都快忘了長什麼樣了。”

淚珠噗簌簌落下，更加痛恨起李意琳了。

當年，李意琳為了宣示主人份，將家里所有關于母親的照片，甚至他們家人的全家福，都給扔了。

后來去到外婆家，也只有一張和母親的合照，那是母親留給唯一的念想，甚至都不敢帶來北市。

沈雎洲輕地為拭去眼淚，而后將按在口，溫聲細語哄著：“乖，小畔月不哭了。”

可那淚珠如泉涌而出，很快就浸了他口的料，小姑娘抱著他，就像一只被雨打的流浪貓，聲音哽咽而脆弱。

“我只記得，媽媽很我，可如何我，那些我們一起生活的畫面，我都不記得了，連的聲音，的笑容，我都沒能留住，也從不來我夢中看看我，以后的世界里，再也沒有人會記得，虞西辭，我的媽媽，是一個怎樣的人……”

悔恨自己年不記事，又因一場驚嚇，將原本就模糊的記憶徹底擊散，每每回憶起母親，都只有那照片中溫婉的淺笑，卻不記得母親是如何呼喚的小月亮，是如何一筆一劃教繪畫的。

淚水無聲沁，那灼人的熱度，讓沈雎洲心頭一，疼惜不已。

攬著肩膀的手臂微微收，他用下磨挲著發頂，語氣沉啞溫：“不會沒人記得的，至我，我媽媽，還有我們沈家的人，都記得虞老師的音容，是我見過，最溫的老師。”

“你五歲那年，我媽請你媽媽過來教我們一幫孩子學畫畫，你們在沈家住了兩天。那時，我其實對不是很興趣，是被我媽著去上課，說讓我驗一下中華之，我就敷衍地選了最后面的位子，撐著下打瞌睡，卻不料旁邊就坐著一位小公主，因為高不夠，只能站在畫架前，手里拿著畫筆，畫我。”

江畔月仰頭看著他，忍不住笑出聲，一臉憧憬回憶，雖然完全沒有印象，但那個畫面，在沈雎洲的描述下，還是很有趣。

“我在畫你？”

沈雎洲眉梢輕佻，角淺笑：“你拿著畫跟虞老師打報告，說我在懶，然后我就被虞老師特殊照顧了，安排了小老師親自輔導，我記得那時候，因為是晚上上課，虞老師讓我們畫外面的星空……”

他指了指臺外的夜空，道：“就是這樣的夜空，不過當時很多星星，很麗，我就直接將一瓶黑墨水倒在白紙上，然后用白水點了幾下，可以說，十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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