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降到30%，對坤辰汽車來說，訓練本也能節省幾十億。

周時亦：“這幾個月，鐘憶在大模型訓練上節省了35.13%的本。”

他示意詹良將數據投屏，“紅是坤辰給他們的訓練預算，綠是實際訓練本。”

天天加班到深夜，想方設法降低模型能耗。

杜總難以置信：“這個數據是真的？”

口而出后，他忙解釋，“周總，我不是懷疑數據的真實。”

“這個數據，鐘憶和閆亭林都不滿意，他們還在優化模型。”

周時亦接著道，“我和你頂著多大力，不鐘憶知道，邵津安和閆亭林也都清楚。昨夜他們通宵找出宕機原因，不是就差那一夜的進度，是擔心我跟你力過大。”

杜總張張，突然語塞。

他擰開保溫杯蓋子，連喝幾口溫水，才下心底的。

職場三十多年，已經很難再有什麼事能到他。

“我不懂技，鐘總是怎麼做到降低了三十五點幾的訓練本？”

周時亦：“很多方面，兩個團隊協同優化的結果。”

一些專業語，即便說了，杜總未必聽得懂。

他挑了個最簡單的解釋：“閆亭林構建了單元層，來支持鐘憶的態稀疏指令。”

杜總仍沒聽懂，但不妨礙他嘆兩個團隊的厲害。

他還記得兩個團隊第一次周會上的分歧，芯片團隊無法滿足算法團隊的超大算力需求，不同意預留20%可編程部分，算法當然不同意。

閆亭林答應鐘憶，所有問題都會給解決。

項目啟半年多，當初的分歧已逐一解決。

周時亦最后說起邵津安：“邀請他們費用確實高，但高有高的道理。邵津安構建的仿真環境，大幅降低了實車測試數據采集本。”

杜總看完相關數據分析，點了點頭。

他擰上保溫杯蓋，看向周時亦：“關于超充網絡建設，我無條件支持。”

周時亦難得在會議上笑了笑：“謝杜總支持。”

這是近來最好的消息。

其實他完全可以一言堂推進超充建設，但最終還是選擇尊重杜總的想法，給對方足夠時間考慮要不要建設。

畢竟坤辰汽車能有今天的業績，杜總功不可沒，不能傷了元老的心。

杜總這半年走遍了歐市場，正如周時亦所說，要打開海外市場，超充網絡建設是關鍵。

周時亦：“那國及海外的超充網絡建設全權給您負責。”

杜總笑著嘆口氣：“看來退休無了。”

“五十多歲正年輕，退什麼休。”

杜總哈哈笑，被夸年輕頗為用。

結束視頻會，周時亦才回復鐘憶：【剛在開會。又去調試中心了？】

鐘憶沒回。

周時亦沒去實驗樓打擾，晚上約了季繁星吃飯。

本來訂好市區的餐廳，季繁星說就在京和食堂吃，晚上順便等邵津安下班。

其他人都在實驗樓忙著，不出空吃大餐，打包了幾份送過去，只有他們兩人在餐廳用餐。

周時亦說起七月份的風車村婚禮：“現場錄像給你了。”

“沒問題。絕對拍出電影質！”

“邵津安有空去嗎？”

“必須去，七月他正好放暑假。”

季繁星聊起伴郎：“別提閆亭林多憾你這場婚禮不請伴郎，說想當伴郎都沒機會。”

周時亦：“沒什麼憾的，讓他去給沈馳當伴郎。”

“沈馳不辦婚禮。”

“不辦？”

“嗯，聽說的。章諾許不想辦，說閨團智商太高，萬一接親時沈馳連簡單的題都答不上來，會他一輩子心理影。”

“……”

季繁星猜想這只是借口，當初沈馳與章諾許的訂婚宴十分盛大，章諾許大概覺得應付那麼多人太累，不想再辦。

“我覺得像你這樣三四十人的小型婚禮特別好，有意義又不累。等我和邵津安結婚，就只請最好的朋友，其他不再請。”

周時亦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我們早呢。”季繁星角翹起，“剛，不著急。”

“煙徹底戒了？”

“當然。”

季繁星端起酒杯和他杯：“恭喜我們倆都戒煙功。”

突然好奇，“你手機屏幕給我看看。”

“屏幕有什麼好看的？”

“瞅一眼就行。”

周時亦解鎖遞過去。

季繁星沒接，只湊過去看了眼壁紙，沒想到還是那張曾看過的鐘憶的照片。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回。

一切又回到原本的樣子。

沒多聊壁紙，說起別的：“他們今晚還要測試？”

周時亦鎖屏手機放桌上：“今晚不測，明天測。”

不過第二天的夜間測試，他依舊沒去。

作為甲方老板，去了會給他們帶來無形力。

在鐘憶準備夜間測試時，他回了趟岳父岳母家，陪他們吃頓飯。

這兩天天，灌木叢的積雪還未融化。

【你今晚不來調試中心？】鐘憶發消息給他。

周時亦的車抵達岳父家院子，他開門下去，邊回：【不去了，有事。】

鐘憶：【好，你忙。測試結束我打電話給你。】

本沒時間細想他在忙什麼，關了手機站到大屏前，已接海城的夜間測試場。海城一年四季高溫，選在今天測試，正因在下暴雨。

這是首次在惡劣天氣且無照明道路上進行實車測試。

前晚的宕機影還在，汽車啟剎那，大屏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前燈亮起，測試車緩緩駛出地庫，鐘憶終于松了口氣。

暴雨中，測試車拐向既定道路。

除了車燈，四周是無際的黑暗。

此時系統發出提示，檢測到前方有障礙。

鐘憶盯大屏，沒有障礙，那是路邊的樹影。

閆亭林道：“雨太大，誤判難免。沒事，測試完繼續優化。”

測試車在百公里行駛過程中越過重重障礙，最后的測試考驗，一輛黑轎車從后方超上，雨大視線差，后車完全沒注意到前方車輛，眼瞅著就要追尾撞上去。

測試車應判斷，向右猛打方向盤。

隨著后車急剎、車胎與地面發出尖銳的聲，測試車驚險避讓開來。

測試結束。

結果遠超預期。

難以言表的激中，幾人互相抱了抱。

閆亭林：“鐘總，恭喜！”

鐘憶笑：“同喜！”

抬手拭眼角。

唐諾允長吁口氣，眼淚。

已經記不清熬了多個通宵，多遍推倒重來。

也不記得，老板那首爵士樂循環過多次。

測試結果顯示：極端天氣下，夜間檢出率大于98.8%，誤判率1%。

與邵津安構建的仿真平臺的測試數據，幾乎無差。

以前實驗室檢出率如果是98%，實車測試說不定只有88%，甚至更低。

但此次測試，實驗室與實車測試的誤差幾乎小為零。

鐘憶向邵津安出手：“邵教授，以后要更加辛苦了。”

測試場測試后，接下來便是真實道路測試。

邵津安笑道：“分的事。”

與邵津安握手后，鐘憶轉向閆亭林。

閆亭林：“咱們就不必客氣了。往后還要共事很久。”

模型還未進行真實道路測試，檢出率和誤判率尚未達標，芯片設計還需一次次優化調整，之后流片再到量產，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不過，項目最難的階段總算過來。

鐘憶稍作平復，拿著手機去了外面。

測試持續了近兩小時。

周時亦已陪岳父岳母吃過晚飯，正商量著七月份的婚禮細節，手機這時振，他立即接起。

“測試結束了？”

“嗯。還不錯。”

聽筒里，的聲音著難以言表的喜悅。

周時亦笑了：“恭喜我們鐘總。”

鐘憶：“你在哪，我去找你。”

今晚要好好跟他慶祝，年夜在機房沒空年，他哪也沒去，就在樓下車里等著。

周時亦：“我來看爸媽，陪他們吃了頓飯。”

“你在我家？”

“嗯。你很久沒回來了，我過來看看。”

“謝謝。”

“這句話應該我說。”

鐘憶不跟他爭這些，轉而問：“有什麼好吃的？給我帶點。”

突然間，又困又累又。

“打包好了，爸讓廚師做了定勝糕。”

周時亦沒再久留，帶上打包好的定勝糕，驅車回園區。

去年雪天離開岳父家時，沒見到，心底不免憾。

今年雪天離開，正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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