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連夜走了。

池，池建軍，董惠，三人坐在客廳一時沉默。

剛才池言跟姜歲視頻時，他們都在旁邊，都聽到了，也看到了。

這會兒，三人心也是復雜。

良久，池率先開口，“爸，媽，人各有命，這就是的命運，跟我們沒啥關系。”

池建軍聽了，看著池道：“你說的對，跟我們沒關系。好了，太晚了，你趕去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去學下嗎？”

池：“好，我去睡了，你們也早點睡。”

“嗯。”

池回臥室，池建國和董惠沉默了良久，董惠緩緩開口，“不知為什麼，看到現在這樣，我心里并一點也不覺得高興。按說，我應該覺得痛快才對，因為是姜旺和季蘭的兒，他們那兩個人渣的兒這麼慘，我該覺得老天有眼才是。但是……”

董惠說著，長嘆一口氣，“但是看現在這樣兒，我不由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多可，多笑，多粘池言，每次來我們家，還總是池媽媽，池媽媽的喊著，在地上撿到一分錢，還說要攢著買糖給池言吃，還說可以讓我也嘗一點……”

說著，說著，董惠不由地了眼眶，對著池建軍道：“你說，我們之前把姜旺和季蘭做的惡，遷怒到一個小孩兒上，是不是太過分了，也做錯了？”

池建軍嘆氣，輕輕拍拍董惠的背，沒說話了，但心里也不是滋味兒。

從剛才姜歲在視頻里說的那些話可以聽出來，如果桑野死了，肯定是活不下去了。

歲歲呀。

那個小時候也坐在他膝頭玩耍，對著他也甜甜笑著喊池爸爸的小孩兒，他曾經也打心眼里喜歡。

后來，只能說世事無常。

“你明天不是要去上香嗎？對著菩薩，也多磕幾個頭吧。”

“好。”

池站在門后，過門聽到客廳的對話，忽然就想到了姜歲之前說過的那些話……

【池每個厭煩的今天，都是我期盼不來的明天。】

所以，這平凡無為的日子，竟是姜歲期盼不到的嗎？

醫院

季顥坐在重癥監護室外，神凝重，心煩，想罵人！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不是都說先苦后甜嗎？不是說有苦必有甜嗎？怎麼到了桑野跟姜歲這里，就只剩下苦了呢？

“桑野怎麼樣了？”

聞聲，季顥抬頭，就看到了神同樣晦暗的池言。

季顥：“況不是太好，姜歲呢？找到了嗎？”

池言：“找到了。”

“怎麼樣？”

“……我跟說，只要好好的，桑野就一定會好好的。所以，現在在家等著桑野醒來。”

季顥聽了凝眉：“在家等著？不過來嗎？”

池言：“現在在家待著才是最好的。”

季顥聽了皺眉，“我不明白你這話的意思？”

桑野在急救時，為什麼姜歲非要待在家里才行？

池言靜默，時，幽幽道：“因為歲歲有嚴重的抑郁癥，來這里會失控。”

應該說，姜歲已經失控了，緒完全崩了。

季顥驚駭不定：“，怎麼不說？”

池言：“過去的幾年，歲歲一直在努力的自救，想默默的努力變好，不想讓桑野再為傷神費心。只是以后……”

姜歲可能沒有以后了。

這次桑野若是抗不過去，姜歲也是絕對抗不下去了。

……

七點起床，八點吃飯，十點看劇，十一點做飯……

從樓頂下來，姜歲做了一個時間表格在墻上，手機上定了時間，到時間提醒該做什麼。

“池蔓姐，悅姐，簡先生，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那誰能放心？

簡悅：“歲歲，那我跟池蔓回去，讓簡川在這里待著行不行？他最近在躲狗仔沒地方去。”

姜歲聽了，點點頭：“都好。”說完，看看時間表，抬腳去了臥室。

現在是睡覺時間了，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簡悅當即把簡川拉到一邊低聲音道：“你在這里好好守著歲歲，要寸步不離知道嗎”

簡川同樣著嗓門道：“我在這里是不是不方便？”

“必須你在這里才行，萬一歲歲又沖的爬上了臺，只有你有力氣拉住。所以，你在這里守著，別給我那麼多，這種時候你就有點同心行不行？”

簡川：……“好，我在這兒。”說完，反問道：“那你呢？”

“我去找你老板，找他打聽打聽，看有沒有特別厲害的神科和心理學的醫生，看怎麼樣才能救歲歲。”

簡川點頭。

池蔓：“我回去請個假也過來。”

三人商量好分工，池蔓和簡悅就匆匆離開各自忙活了，簡川在客廳坐下，靜靜著臥室的門，心里默默計算著……

如果姜歲忽然緒失控，跑出來就朝著臺沖。那麼，自己能不能及時把摁住？

想想一下那畫面，簡川起走到臺，把窗戶給鎖了。

他有力氣能摁住姜歲，但姜歲也有力氣給他來個過肩摔。所以為了穩妥，還是把臺鎖了好。

不過，人如果想死，也不一定非要跳樓，這麼一想，簡川腦子里頓時全是自我了斷的方式方法。

隨著腦子里那些畫面，簡川面逐漸繃，這會兒看屋里的東西什麼都是兇。

越想越不踏實，簡川開始收東西。

最后連筷子都收了起來，因為筷子心口也能要了人命。

簡川真是越想越焦躁，越收拾疑心病越重，最后甚至開始擔心姜歲會不會吃飯被噎死，會不會喝水被嗆死。

這一刻，簡川忽然覺得他之前覺得苦的事兒都是屁。

現在這擔負一條人命，才是他人生最苦的時刻。

叮鈴……

聽到門鈴聲，簡川麻溜起去開門，以為是池蔓過來了。

池蔓過來了好，兩個人可以一起做個伴，壯個膽兒。

簡川慌忙把門打開，結果，門外不是池蔓，是桑嫡。

桑嫡一把推開簡川，大步走進屋，囂：“姜歲呢？讓給我滾出來，滾出來。”

簡川：“不在。”

桑嫡本不聽，“姜歲，你給我出來，出來……”

一邊喊，一邊四找人。

簡川擼起袖子，看來今天必須干一架了。

剛好他現在心里正憋得慌，送上門沙袋，不用白不用。

就在簡川準備對桑嫡下手時，姜歲從臥室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