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懿王哪里得了這個罪,霎時痛呼不已,眼底甚至還有淚閃爍。
虞華綺嫌惡地蹙了蹙眉,扔給付疇一瓶藥。
付疇不想幫懿王療傷,但虞華綺的命令,他又不能不聽從,只好打開藥瓶,敷衍地給懿王灑了些藥。
哪想,懿王的痛呼聲瞬間高昂了四五倍,整個人宛若發瘋一般,劇烈地抖著,掙扎著,頃刻間,便出了一冷汗,眼淚鼻涕落了滿臉。
良久,等懿王終于平靜下來時,他雙目失神,呼吸幾不可聞,仿佛瀕死的魚。
虞華綺冷漠地坐著,對此無于衷。
把玩著手心的暖珠,語氣寒涼,“給懿王潑盆冷水,他清醒清醒。”
秋日天寒,一盆冷水下去,足以讓懿王活生生被凍醒過來。
他被折磨得不人樣,從嗓子眼里出怨毒的聲音:“最毒婦人心!”
虞華綺將暖珠收攏到荷包,走到懿王前,拔出付疇的匕首,倏而往懿王胳膊上又劃了一道。
濺到睫羽上,卻眨都不曾眨一下眼睛。
“這就承不住了,還有更毒的呢?”
懿王想不到,這麼個小小年紀,看著弱弱的姑娘,會可怕至此。他驚恐地瞪大雙眼,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虞華綺割傷自己,又再次往自己的手臂上灑藥。
劇烈的疼痛讓懿王不堪忍,他尖著,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
付疇眼疾手快,往他里塞了顆珠。
待藥效終于過去,懿王被疼痛折磨得沒了人形,塌塌掛在鐵架上,虞華綺才道:“我問,你答。”
懿王口里的珠被取走。
他面白如紙,呼吸間,口冒著腥氣,看著虞華綺手里的刀和藥,再沒有半分曾為儲君的矜貴和尊嚴,“好。”
虞華綺問:“這十七年,你共取了聞擎多次?”
懿王嚨里的沫越來越多,他張了張,卻說不出半個字。
此時此刻,他終于知道,虞華綺今日所為何來。
冰涼的刀鋒再次劃開懿王的手臂,虞華綺命令:“說。”
懿王害怕地睜大眼睛,慌忙咽下沫,“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虞華綺點頭,勾著朱,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好,你不記得,我幫你回憶。”
“自他出生起,每年定例十二次,十四歲后,改為每年六次,其中,你四歲時,曾犯舊疾兩次,偶風寒五次,摔傷一次,五歲時,從馬上跌下兩次……如此,共三百三十八次,我可有數錯?”
剛才,聽褚鮫每說起一次,的心就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一次。
此刻,懿王同。
他著傷口劇烈的疼痛,聽虞華綺報次數,聽得心驚膽戰。
虞華綺看著懿王恐懼的神,烏眸幽深不可見底,“你正值壯年,尚且承不住這藥的烈,他從小到大,年復一年,究竟是如何忍下來的?”
懿王聽出虞華綺話中含著的殺意,哀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辦法,若不如此,我就會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聞擎救了我,除了疼痛,又沒損失什麼,他不也平平安安長大了麼?”
虞華綺抬手,狠狠扇了懿王一掌,掐住懿王的脖子,“聞承章,我殺了你!”
懿王咽了咽口水,“冤有頭債有主,你殺我干嘛?父皇!是父皇!是他非要那麼做的,當年我尚在襁褓,做不了決定的啊。”
虞華綺反手又是一掌,“說得可真好,不是你能決定的。聞擎十四歲后,你已不需要再用他的,可你依舊在用。那個時候,你也不能決定?”
懿王說不出話,虞華綺猛地把藥全都懟到他臉頰的傷口上,“剜人割人,靠此茍活到今日,你是最大的益者!此刻倒是推得干凈!”
懿王痛嚎不已,哭著道:“我知道,是我對不住聞擎。可我也不想的,難道我就該死嗎,我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你沒有!你生來就該死!”
懿王哭得涕泗橫流,努力為自己求,“可這些年,除卻此事,我一直對聞擎很好……”
虞華綺打斷他,“我也會對你很好,補湯膳藥,一樣不會缺你的。在你還完三百三十八刀之前,我會讓人好好照顧你。”
懿王聽到虞華綺活剮自己這麼多刀,終于忍不下去了,吼道:“你這個毒婦!”
虞華綺不為所,“哪里比得上你,靠吸人吃人長大,來得惡毒?”
懿王已經知道,虞華綺是不會放過自己的了。他徹底放棄抵抗,忽而出一個詭異的笑。
“你可知道,我為何喜歡玩弄孩?”
“褚鮫割聞擎,放聞擎的場景,父皇一向是不許我看的。直到那一年,我看到,八歲的聞擎被割開手臂,潺潺流出,他卻連眉眼都未曾一下。”
“真是太倔強了。他為何不喊疼呢?他若是喊疼,求我救他,該是多的一副畫面。”
虞華綺握著刀柄,直直刺穿了懿王的前,“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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