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辦公室里。

周教授把剛做的檢查悉數攤開，“據檢查結果來看，患者生理上沒太大問題，考慮是因為恐慌引起的心悸、前迫、部阻塞、以及眩暈等植自主神經狀態。我的建議是，做一下心理方面的檢查。你是干這行的，肯定比我了解。”

周教授和談書墨是老相識了，也知道這位后生雖然年輕，但是在專業領域上頗有建樹。

“知道了”，談書墨收起桌上的檢查資料，拍拍周教授的肩，“謝啦。”

“應該的”，周教授說，“三爺那邊您也放心，注意觀察就是了，沒什麼大礙，相比之下，恐怕書小姐的況更嚴重一點。”

生理上的傷，愈合了就是一道傷疤，如果沒有外力的拉扯，就不會再翻出紅的。可是心理上的傷疤，就像是不定時的一顆炸、彈，什麼時候炸得皮開綻，沒有人會知道。

談書墨早就知道書音現在的況不好，卻沒想到已經糟糕到了這種份上。看前段時間在節目的上如此細致投，談書墨也就沒找繼續說診療的事，早知道……還是應該讓去一趟診所。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燕辭的病房，發現施沒在，順口問道，“施沒來？”

“買吃的去了。”燕辭半靠在病床上，剛經過搶救的臉還有些蒼白。

談書墨說：“周教授說你這是冠狀脈供不足導致的心絞痛，屬于手后癥，問題不大。”

燕辭目繾綣地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的書音，“呢？”

談書墨把剛從周教授那里拿來的檢查結果遞給燕辭，“生理上沒問題。”

燕辭看過之后，問：“那就是心理問題？”

談書墨沒說詳細的，只道，“勸繼續診療吧，不能再惡化了。”

沉默良久后，燕辭點點頭，對談書墨說：“幫我把秋北過來。”

秋北一直在門外待命，聽到談書墨的聲音趕就過來了。

“數據怎麼樣？”燕辭問。

秋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三爺指的是《你知道嗎？》的播放量。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半小時，現在播放量剛沖過1.3個億。還差0.7個億。

談書墨瞥了一眼，說：“我看懸，要不干脆找人刷一下吧？”

在圈，刷數據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談書墨作為談的親哥哥，自然是略懂一二。

秋北道：“蘋果娛樂最廣為人知的地方就是止一切刷播放量的行為，后臺有個程序可以供全民監督。”

談書墨覺得這些規則在晏三爺面前純粹是無稽之談，主要還是看他想不想這麼做罷了。

要是今晚沒有書音住院這出，他大概也不會手。但是現在，他看看臉蒼白的小人，說道：“保險起見吧。”

“怎麼保險起見？”談書墨說，“不是不讓刷播放量嗎？”

秋北端著一張高冷的臉，認真回應，“三爺一個月前剛收購了蘋果娛樂。我們不能刷播放量，但是，我們可以直接在后臺改數據。”

“……打擾了”，談書墨問，“你們有錢人的世界都是這麼兇殘的嗎？”

燕辭語氣肯定地說：“我相信，十二點之前，播放量肯定會沖破兩個億。”

談書墨：“那你還改什麼數據？”

“保險起見。”燕辭又是這四個字。

談書墨無言以對，算了，他們這兩口子的事兒，他這個單狗不配摻和。

臨走前，談書墨對燕辭說：“對了，書音這況，你最好勸暫時別開車了。”

這一點不用談書墨提醒燕辭也知道，這次是運氣好，多虧有施跟著，再有下一次，未必能如此僥幸。

書音不在意自己會不會死于意外，燕辭在乎，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在乎。

他捂著不適的心臟，不敢想如果有一天書音發生意外自己會怎麼辦。就這樣看著的臉，一直等到醒過來，也沒想出什麼標準答案。

“燕小辭？”書音嘶啞的嚨里發出不像是自己的聲音，眨了好幾下酸的眼睛，發現一滴淚都不出來。要是想流淚的時候就能哭出來就好了，至眼睛不會又干又，像是鉆進了無數只小蟲子。

“覺怎麼樣？”燕辭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杯溫水。

書音不在意自己怎麼樣，只想知道：“你沒事吧？我聽到醫生說、說你正在搶救，你怎麼了？”

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一個比一個焦急。

“我沒事”，燕辭安的去額前的冷汗，“醫生說是冠狀脈供不足引起的心絞痛，謹遵醫囑好好調養就能恢復。”

直到這時，書音才總算放下心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燕辭問。

書音冷靜下來過后，昏迷前模糊的意識才逐漸變得清晰，“我……我車呢？”

“讓人開回去了。”燕辭說。

書音突然抓住燕辭的手，“開回哪里去了？”

書音的急躁讓燕辭產生了某些不好的聯想，“車子有問題？”

“我也記不清了，車子行駛的過程中，我覺到方向盤不控制。然后才踩了一腳急剎車，把車子停在路邊。本來是想下車檢查一下的，結果……”

書音沒有繼續說下去，結果在抓住方向盤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馬路邊的護欄。想到那護欄刺穿燕辭的，想到被鮮染紅的禮服，想到醫生說燕辭還在搶救，能不能醒過來全靠天意……

那些凌的畫面和聲音，狠狠地刺激著的每一神經。不敢睜開眼睛，生怕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燕辭淋淋的躺在自己邊的副座上，或者看到母親艱難的咽下最后一口氣……

以為自己很堅強，實則脆弱的不堪一擊。

“我確實記不太清楚了，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幻覺吧”，書音說，“那輛車我買了久了，就是放在家里沒有開過。”

燕辭聽完，沒再繼續讓人把車送回家，而是命人直接把車子送去維修，順便做個全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