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狠似的往下挖。

雙手早已模糊，他卻好像覺不到痛一樣。

……

“你們聊，我先出去。”

宮硯執突然站起，說完便離開了包廂。

難得這麼寬容。

尚盛霖腦子一團。

郁昭昭的一句話把他拉回現實。

“我都……想起來了。”

“盛霖哥哥。”

尚盛霖嚨干，艱難地開口：“阿囡……真的是你嗎？”

郁昭昭微微點頭：“是我。”

尚盛霖只覺得眼眶發酸。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見到郁昭昭的第一眼，會覺得如此悉。

為什麼會不自覺地被所吸引。

他原本還覺得，以前看到尚凝霜時會有異樣的覺很奇怪。

原來只是尚凝霜上，有郁昭昭的影子罷了。

二十歲的，褪去了過去的稚氣。

眉眼間多了幾分凌厲和。

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他保護的小孩兒了。

原來……先遇見的，不是宮硯執。

是他。

可終究是遲了。

尚盛霖走到郁昭昭面前，緩緩蹲下子，握住的手：“阿囡……這些年，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郁昭昭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尚盛霖眸中滿是心疼和自責。

苦嗎？

當時不覺得。

可現在回頭看才發現。

一路走來，全是善良的教訓。

尚盛霖看著，總覺得眉眼間多了幾分他看不懂的意味。

或許就是經歷過恨嗔癡，才能越發沉穩吧。

郁昭昭開口：“謝謝你，盛霖哥哥。”

“謝謝你保護過曾經的我。”

尚盛霖嚨一哽：“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早點認出你。

他從未想過……

多年后重逢的他們，會是這樣的場景。

他們之間，隔了那麼多東西。

那些年時失的，忘的，被深深埋藏的。

如今被挖出，卻早已變了模樣。

他的手指抖著，卻不敢松開。

那些年時吃過的苦，熬過的夜，走過的路，一步一步，鑄就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

他缺席了最該參與的那段時。

再想彌補，又怎麼可能做到呢？

他甚至……連一句“我來晚了”都說不出口。

尚盛霖頭哽咽：“阿囡……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不談。”

“我是你哥哥，永遠是。”

宮硯執靠在包廂外的墻上。

門沒關，留了一條。

他沒有聽的癖好。

但是他心里有鬼。

如果沒有這些事，他們該是，青梅竹馬吧。

在彼此最純真的時候相遇，然后一起長大。

那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哪有什麼命中注定？

都是他運籌帷幄，又爭又搶。

……

尚家老宅。

郁昭昭和尚盛霖回去的時候，天已晚。

雨停了。

尚在房間里，看著郁于歡托郁昭昭帶來的那件旗袍。

這麼多年，思念一直在思念那個男人。

可如今，已經相隔。

“咚咚。”

門外響起敲門聲。

尚回過神來：“進來吧。”

門被推開，郁昭昭和尚盛霖走了進來。

郁昭昭走到面前，蹲下子：“媽媽。”

尚看了一眼尚盛霖。

郁昭昭讀懂的意思：“沒事的媽媽，他都知道了。”

尚聞言，眼神復雜地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微微點了點頭。

尚這才把目收回來，看著郁昭昭。

“媽媽，你好好想想，我們的事出了什麼紕？尚文洲有來找你打探過我的份嗎？”

才不會因為一個外人的挑撥，懷疑自己的媽媽。

尚皺了皺眉：“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郁昭昭便把尚文洲份的事說了一遍。

尚臉微變：“他來找過你了？”

郁昭昭點頭：“準確的來說，是我們找他。”

尚若有所思。

郁昭昭：“我們設了個套，想讓他說出幕后主使，可是……”

目看向尚。

尚神一凜：“他說什麼了？”

自然明白，郁昭昭肯定不會相信尚文洲的一面之詞。

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他暗示的人……是我？”

郁昭昭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所以媽媽，你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尚當然沒有派人去殺郁昭昭。

尚文洲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想起來了。”尚盛霖突然開口，把郁昭昭嚇了一跳。

尚猛地看向尚盛霖：“你知道什麼？”

尚盛霖表嚴肅：“五年前，父親查過姑姑這些年的消費記錄。”

尚臉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尚盛霖：“我之前并不知道這些，是之前無意間聽到父親和別人的聊天，才知道。”

“他當時……應該已經查到了姑姑你每個月都在固定往一個華國賬戶打錢。”

“不錯。”尚記起來了：“我當時解釋，只是定做旗袍的訂金，沒想到他竟然早就查出來昭昭的份了！”

懊悔不已：“我真是糊涂了！”

如果當時能多留個心眼兒，也不至于被尚文洲鉆了空子。

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昭昭，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啊！”

突然一聲尖，響徹整個老宅。

郁昭昭猛地站起來，尚和尚盛霖也迅速跑出去。

尖聲是從郁昭昭的房間傳來的。

“砰！”的一聲。

房門被猛地推開。

郁昭昭沖了進去。

房間里一片狼藉。

柜子全部被掀翻在地上，服被扔得滿地都是。

行李箱里的東西散落一地。

一個傭倒在地上，驚恐地指著墻角。

三人順著的目看過去，臉瞬間變得慘白。

是尚周海！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墻。

口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不斷涌出。

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郁昭昭看到這副場景，只覺得頭皮發麻。

“父親！”尚盛霖大喊一聲，沖過去抱住他。

雖然沒有多麼深厚的。

但到底是了二十多年的父親。

他從未想過，會要他的命。

尚也是滿臉驚愕。

怎麼都沒想到，尚周海會死在自己家里。

到底是誰？敢在尚家老宅明目張膽地殺人！

郁昭昭只覺得一寒意從腳底竄上來。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窗戶。

窗戶大開著。

再看尚周海上目驚心的傷口。

這樣的傷痕，再清楚不過了。

是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