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溫翹坐在冰冷的馬桶蓋上，嚎啕大哭，像是要把這些年憋著的委屈、心酸一腦全哭干凈。

半個多鐘頭后，頂著一雙腫得發亮的眼睛走出來。

霍靳堯立刻迎上去，聲音又輕又，“寶貝兒…”

他試探著問，“你…心里怎麼想的？”

“我想回家。”溫翹的聲音帶著哭過的沙啞。

霍靳堯頭發：“……現在外面全是記者。”

“那你走。”溫翹抬眼，目直直盯著他，“要麼我走，要麼你走，不然，從今天開始我一口飯都不會吃。”

說完，又是“砰”地一聲巨響，門板差點拍在霍靳堯臉上。

他僵立在原地，眉心擰了川。

什麼意思？那些掏心窩子的話都說了，至該給個反應吧？

是信了，還是沒信？是恨，還是……別的？

揣著滿肚子憋悶和疑問，霍靳堯去了公司。

下午，韓子躍來找他談合作項目。

正事說完，韓子躍瞄了他幾眼，忍不住問：“堯哥，頭回見你談工作時走神啊。”

還走了不止一次。

“因為溫翹？”韓子躍試探。

霍靳堯手指煩躁地敲著沙發扶手，盯著韓子躍看了好一會兒，才悶聲開口：“你說……一個男的把心里話都掏出來了，那方卻一點態度沒有，算怎麼回事？”

場老手韓子躍來了神，坐直子：“什麼質的心里話？”

霍靳堯清了清嗓子：“咳…就是…他為什麼冷落的原因。”

“這也太籠統了。”韓子躍搖頭，“點，到底說了啥？”

霍靳堯著火氣，“就是…我朋友以為心里裝著別人，把他…當那人的影子了。”

韓子躍“噗嗤”樂了，“堯哥，至于嗎？還‘我朋友’，你還有什麼朋友是我不認識的？就直說是你自己得了。”

霍靳堯的臉瞬間沉了下來，“廢話，你到底懂不懂？”

韓子躍趕收了笑，“行行行，我給你分析哈，第一，你得確定真聽見了。”

霍靳堯回想當時拍門的靜，就在里面，應該……聽見了吧？

“接著說。”

“這第二嘛。”韓子躍著下，“在躲！說明被中了痛，心虛，不敢面對這個問題！”

霍靳堯瞳孔猛地一。

“不對啊！”韓子躍后知后覺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起來，“你是說溫翹著別人？還把你當那人的替？誰啊？膽子也太了吧，敢拿我們堯哥當影子！”

霍靳堯周氣驟降，臉沉得能滴出水。

韓子躍被他這低氣凍得一哆嗦，不敢再廢話，趕溜了。

霍靳堯煩躁地一把扯松領帶，口那團火燒得他不過氣。

韓子躍的話在他腦子里嗡嗡作響——

難道，真的一直把他當姚予白的影子？

他前陣子到的那些東西，全是假的？不他？恨他，僅僅是因為在這段婚姻里被傷了？

還是說……最開始是把他當替，后來卻真的上了？

這兩個念頭在他心里反復撕扯。

就算是后一種，也能讓他心里涌起一陣酸的慶幸。

至……還有一點是真的。

.

晚上有個推不掉的應酬，霍靳堯上周就答應了。

結束時，不出所料，被一群記者堵在了門口。

話筒齊齊到他面前。

“霍總，請問您對太太年遭遇的待有什麼看法？”

“霍總，現在溫家閉口不言，是另有嗎？”

“您會為前妻討回公道嗎？”

霍靳堯抿，一言不發。

冰冷的視線掃過眾人，場面一時僵住。

突然，一個記者上前，聲音尖銳，“溫大小姐不孕，是年舊傷落下的，還是像有些人私下傳的那樣——跟您有關？”

霍靳堯猛地盯住那人前的工作牌，眼神冷的能凍死人，“點傳？惡意侵害私，公開辱我太太？等著收律師函吧。”

那人臉“唰”地慘白，踉蹌著退了一步。

霍靳堯再沒看任何人，大步流星地離開。

上了車，程偃低聲問：“霍總，回翡翠灣嗎？”

霍靳堯正看著張姨發來的信息：“除了早餐，一天沒吃東西了。”

他手指用力按著屏幕回復完，口那悶痛又涌上來，最終只是疲憊地閉上眼，啞聲道：“去公司。”

他拿一點辦法也沒有。

心疼，所以只能妥協。

翡翠灣。

張姨端著熱好的飯菜輕輕推開臥室門：“小姐，先生說他不回來了，您好歹吃點，子要。”

溫翹掀開被子下床，聲音沒什麼力氣：“張姨，您陪我待會兒吧。”

“誒，好，您吃著，我陪您說說話。”張姨把托盤放在小幾上，坐到不遠的椅子上。

沉默了一會兒，溫翹小口喝著湯。

張姨看著蒼白的側臉，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先生他心里有你，我看得出來。”

溫翹握著勺子的手一頓，抬眼看向張姨，“他既然心里有我，為什麼又要那樣對我？用冷刀子一刀刀割我，讓我活了全北城的笑話？”

也不知是跟張姨說的，還是自言自語。

“先生這個人啊，心思太重，你們倆，就是太缺流。”

張姨看著溫翹，語重心長：“一個呢，心里有事，死命憋著，打死也不說，一個呢，心里難，就只知道鬧，不會好好說，你們這兩個人到一起……唉，怎麼能不傷筋骨啊。”

張姨的話像針一樣，扎進溫翹心口最的地方。

張姨說得對，倆一個啞，一個瘋子，對著最該說話的人，卻只會互相捅刀子，捅得模糊。

所以說，他倆走到這一步，誰也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