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沈安若就越距了？”霍靳堯的臉沉得能滴下水，“你跟他姚予白來往就是正常社，清清亮亮，我跟沈安若就是黏黏糊糊，甩不干凈？我是塊瀝青嗎？沾上點邊兒就他媽一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

辦公室門敞著，來找霍靳堯的程偃僵愣是沒敢進，不過還是好心的嚨里出一點輕咳。

霍總，別吵了，再吵下去，倒霉的準是您自己。

可此時的霍靳堯哪還聽得見？

“你嫌我肩上擔子重？我要真是個游手好閑的廢點心，連娶你的資格都夠不上，你現在憑什麼嫌棄這份責任？”

溫翹抓起桌上自己喝了半瓶的氣泡水，擰開蓋子，兜頭就朝他潑了過去。

程偃無聲地咧咧：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霍靳堯閉上眼，水珠順著發梢、臉頰往下淌，他是一不的了。

溫翹把空瓶子“哐”一聲砸擱在桌上，聲音冰冷，“霍靳堯，他m在這兒換概念，你那點責任是塊遮布，還是死人的山，你自己心里門兒清，我溫翹要的，從來就不是一個‘資格’！”

霍靳堯眼睛猩紅，“如果我是個普通富二代，你會嫁給我？溫翹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溫翹二話不說，抓起霍靳堯那瓶蘇打水，再次照著他腦袋澆了下去！

這次霍靳堯連眼都沒閉，就那麼死死盯著。

門被悄無聲息的帶上了。

外面人越來越多，吃飯的同事都回來了，全被程偃擋在外面。

里頭，溫翹徹底火了：“對，你說得對，你要是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我肯定不嫁，我溫翹，絕不嫁一個廢。”

霍靳堯抹了把臉上的水，“那我說錯了？”

溫翹：“你沒錯，全他m是我的錯，現在正好，給你機會，趕把我這個錯誤甩了。”

“不可能！”霍靳堯猛地站起來，撐著桌子近，“想離開我，曾經倒是有個很好的機會，可你又親手把我接回來了，溫翹，你沒機會了。”

他說的是空難。

溫翹眼睛通紅，抬手。

……

一分鐘后，霍靳堯頂著滿臉滿脖子的道子，大步流星沖出辦公室。

在走廊“散步”的工程部員工，立馬看天看地看墻皮。

程偃瞅著他那張“戰損累累”的臉，默默嘆氣。

敢跟閻王板的霍總，被老婆撓這樣，也只能甩甩臉子。

晚上，霍靳堯氣得沒回家，直接約了韓子躍和程墨深去會所喝酒。

韓子躍一見他那張掛彩的臉，當場笑岔了氣，“哎喲……臥槽……堯哥，你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斗場爬出來呢。”

霍靳堯煩躁的一把扯松領帶，“半年后的這麼野？”

韓子躍：“溫大小姐誒，當年敢掀教導主任的桌子，大鬧沈家，得你爹重新出山的主兒，就撓你兩把有啥稀奇的？”

說完，韓子躍賊兮兮地湊近霍靳堯，“不對，堯哥，這次真玩失憶啊？這兒沒外人，跟兄弟個底唄。”

夾在兩人中間的程墨深，嫌棄地推開韓子躍那張放大的臉，倒了杯紅酒推到霍靳堯跟前：“吵翻了？”

霍靳堯：“大吵。”

程墨深抬眼看他，“看來，‘半年前的你’，比現在……了點耐啊，為什麼？缺了差點失去的那種痛徹心扉？”

這話意有所指，在陳述事實，也在試探霍靳堯是否真的失憶。

霍靳堯眼眸幽深，“只怕有些痛，是刻在靈魂里的。”

“的確。”程墨深看了看他，不再深問。

不管是癡傻的霍靳堯，還是失去半年記憶的霍靳堯，都對“失去溫翹”有著刻骨銘心的怕。

喝了不到兩杯，霍靳堯就霍然起，“我得走了。”

韓子躍掃了眼腕表，“才十點半，急什麼？”

“家里有門，晚了進不了門。”霍靳堯急匆匆的往外走。

韓子躍和程墨深：“……”

還有個原因他沒提——突然想起來，今天溫翹說要搬走的。

“對了，今天這頓算你倆的，我沒錢。”

“……”

得！

韓子躍直翻白眼，管他真失憶假失憶，橫豎都一樣——被溫翹拿得死死的。

霍靳堯的車卡著10：59的線扎進別墅鐵門。

他前腳進門，后腳保鏢就封了門。

霍靳堯心口那口氣松了松——不是因為他時間掐得準，是因為，這說明溫翹還沒走。

上了樓，他去擰主臥的門把手，紋不。

鎖了。

霍靳堯腮幫子咬得發，正盤算著是窗戶還是找備用鑰匙，張姨像片影子似的，悄沒聲就杵在了他后，“你要是敢進去，明天就滾蛋，這房子，早就歸我名下了。”

霍靳堯被嚇得后背一，聽完這話，臉“唰”地就沉了下來。

張姨到底是怕他的，低下頭：“對不起先生，是小姐原話，讓我一個字兒不差的轉告。”

霍靳堯眼神得能滴出水，卻一句話沒說轉默默進了隔壁的次臥。

張姨松了口氣，還得是小姐。

.

第二天周末，溫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慢悠悠洗漱完，拎包就出了門。

和程恰恰約在商場。

商場里喧鬧嘈雜。

“這件不錯吧？”溫翹從架上拎起條紅的薄絨，在自己上比了比。

程恰恰側過臉看。

霍靳堯回來這些天，臉上的笑，是實打實的亮堂起來了。

“翹翹。”

“嗯？”溫翹見臉認真，便放下了子，“怎麼了？”

“問你個事。”程恰恰語氣也沒半點玩笑的意思，“霍靳堯死了，和跟他這輩子再不來往，你選哪個？”

這問題像一記悶，狠狠砸在溫翹心口上。

讓一下子想起當初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你是寧愿男人變心，還是寧愿他從沒在你生命里出現過？”

不過是換了副更毒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