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川久久沒開口,曲夏夏也沒催他。
辦公室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誰都沒有。門外有腳步走的聲音,還有書傳來的電話聲。
許久之后,江鶴川扯了一下角,坦然一笑:“是,我喜歡溫蒔一,很喜歡很喜歡。”
沒什麼不能承認的,溫蒔一早就知道不是,只不過不愿接他而已。
曲夏夏看著他許久,眼眶越來越紅,最后哽咽地說:“我就說麼,憑什麼你不喜歡蒔一啊。蒔一那麼好,你要是不喜歡,那就是你眼瞎。”
又想哭又想笑,眼淚流個不停。
這些年在蒔一旁看著,看著蒔一陷在苦中不可自拔。
看著實在忍不住的時候,跑過來求,讓帶著去看一眼江鶴川。
明明不是的暗,可卻嘗了滿的苦味,滿腹的委屈。
有時候真的替蒔一不值,江鶴川再好那又怎麼樣,憑什麼要這麼去喜歡他。
可蒔一不覺得,把江鶴川看的太重了,當救命稻草一樣地抓著。
又怎麼忍心替蒔一做主,自作主張勸清醒,勸自。
世界上無論是清醒的人,還是糊涂的人,不都是為了一點希活著。至于這希是什麼,有那麼重要嗎?
只能去幫蒔一,盡最大的努力幫。
但幸好,幸好,江鶴川也喜歡上蒔一了。
就是覺得開心,為蒔一開心,蒔一終于不是一個人默默地喜歡了。
不可及的月亮,落到了懷里。
還替蒔一難過,江鶴川本不知道蒔一喜歡了他多久,本不知道蒔一有多偏他。
曲夏夏控制不住地流眼淚,眼眶通紅地瞪著江鶴川。
這時江鶴川遞給兩張紙巾,眼神極深地盯著。
曲夏夏抓過紙巾,蓋在自己眼睛上。
好一會兒才將紙巾拿開,緒已經平靜下來了,但眼眶還是紅的。
“看我干什麼?”曲夏夏知道自己剛才失態了,以江鶴川的心思還不知道怎麼猜呢,但沒解釋,就讓他猜去吧。
聳了聳鼻子,又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蒔一的?”
江鶴川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笑了一聲,往后靠在沙發背上:“今天你是特意來審我的?是你想知道,還是蒔一想知道?”
“你說不說?”曲夏夏仿佛掌握了什麼武,有恃無恐,“你要是不說,我待會就跟蒔一說,你還生氣,以后都不準備理了。哦對,我還會告訴,你之前說的聯姻是開玩笑的,讓不必放在心上。”
江鶴川臉上的笑容淡了淡,眼神也隨之冷了下來。
曲夏夏覺得痛快,江鶴川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干什麼都游刃有余,從容不迫。
就連喜歡的人,也這麼多年暗著他。
好像什麼好事都落到了他頭上,上天偏,連一磨難都不愿意給他經歷。
可曲夏夏偏偏想讓他難,讓他不痛快,讓他也嘗嘗蒔一這麼多年來萬分之一的難。
若不是為了蒔一,今天才不會來管他呢。
“很久了……”江鶴川長睫垂下,眸底神悠遠,像是憶起了什麼。
曲夏夏心中腹誹,肯定沒有蒔一的喜歡的時間長。
但下一刻江鶴川的話,就讓愣住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小時候就覺得特別,覺得跟我們不一樣……”古堡里的公主當然跟他們這些俗人不一樣,小時候的江鶴川甚至幻想過,他去當的騎士,這樣就可以永遠守著公主了。
“后來長大了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我一靠近就躲著遠遠的。”江鶴川苦笑一聲,忍不住出一煙夾在發的手指間。
“后來上高中了,你拉著進了我們這個圈子,好像才沒那麼討厭我了。”也許只是他的錯覺,畢竟高中三年,只要曲夏夏不在,溫蒔一本不愿跟他接。
“哈?”曲夏夏睜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從很早,也許從高中以前,你就喜歡了?”
江鶴川掀起眼皮,“嗯”了一聲。
曲夏夏簡直想捶仰天大笑,蒔一不是一個人的單,喜歡的人也一直喜歡。
可這麼一想,眼睛又開始酸脹難了。
“你既然喜歡,為什麼不跟說?”要是江鶴川早說了,也許蒔一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說了。”江鶴川將未點著的煙,咬在齒間,以此來緩解心里溢出來的縷縷的苦和痛意,“我跟表白,但拒絕了。”
“怎麼可能?”曲夏夏下意識反駁,“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既然都說到這了,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了。
江鶴川眼神幽沉沉的,語氣暗啞下來:“高三畢業那個暑假,我生日那天。”
曲夏夏皺起眉:“你生日那天,蒔一本沒來。”
高考結束沒幾天,便是江鶴川的生日。
那時他們都知道江鶴川要出國留學了,于是那個生日趴來的人便格外多,誰都想趁著江鶴川還在國,跟他多攀攀關系。
而蒔一本來能來的,江鶴川要出國留學,對蒔一的打擊最大。
之后的很長時間,無論蒔一多麼難,都將見不到江鶴川了。
于是那個生日,蒔一提前準備了很久。
曲夏夏知道準備了生日禮,知道心心念念想過來,親口跟江鶴川說一聲生日快樂。
也許那時蒔一是抱著最后看一眼,然后將所有心思都收拾干凈的打算。
但那個生日趴,蒔一沒能來。
那個晚上梅湘發病,溫國良要將送到神病院,于是梅湘拿蒔一做要挾。
的事是什麼樣的,蒔一沒細說,也就沒問。
但知道蒔一很憾,的禮沒能送出去,生日祝福也沒能送出去。
有時候曲夏夏都在想,若是那時候蒔一去了,是不是早就放下心思,不用苦苦單這麼久了。
江鶴川搖頭:“不是那天,是六月十六號。”
江家老一輩都只過農歷生日,剛好那一年江鶴川的農歷生日就在六月十六。
家里給他準備了一個小型的生日聚餐,江鶴川一整天都沒什麼心思。他前兩天剛過完歷生日,想見的那個人沒來,想要的禮也沒收到。
等到晚上,幾個堂兄弟非要拉著他去KTV唱歌喝酒。
江鶴川心不佳,就隨他們去了。去了之后,他一個人坐著喝了不酒,心越發煩悶低沉。
他中途出了包廂,卻在包廂外撞見了溫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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