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蒔一開車去阮醫生的心理咨詢室,路上遇到了堵車,半個小時前面都沒一下。
以前就算梅湘在面前再怎麼發瘋,都能平靜理。
這會兒心卻無端煩躁,車里悶的慌,又將車窗降了下來。
進五月后,天氣漸漸熱了,哪怕是早晨的太也炙烤著皮,空氣中一點風都沒有。周圍“滴滴滴”的車喇叭聲,還有兩邊嘈雜的聲音,匯聚了一喧鬧煩悶的洪流。
越是如此,溫蒔一臉越平靜,眼珠子漆黑地盯著前方。
這時前方的車了一下,溫蒔一正要啟,忽然左邊一輛瑪莎拉橫進來一個車頭。
溫蒔一瞥過去,瑪莎拉的駕駛位上坐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男子頭著。“,我趕路呢,讓我先走唄。”
溫蒔一不語,看向前方。
人已經進來,讓不讓都沒有意義。
理智判斷著這會兒撞過去的可能,但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不說后面要到警理事故,就說肯定會因此誤了跟阮老師的時間。
溫蒔一不理他,那男子又道:“這是去哪?沒準我們順路呢?”
溫蒔一沉默,那男子鍥而不舍地道:“我們加個微信唄,以后一起出來……”
他話沒說完,溫蒔一就將車窗升了起來。
眼不見心不煩。
但這行為似乎惹怒了男子,接下來緩慢往前移的堵車路,這輛瑪莎拉頻繁別車。
好幾次溫蒔一都差點都沒剎住車,撞了上去。
就在眼珠子越來越黑,臉越來越平靜時,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響了。
溫蒔一瞥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時,眼神頓時一緩,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拿起手機,接通了。
“蒔一。”含笑的聲音充盈著整個車廂。
溫蒔一忍不住彎了彎眼:“江鶴川。”
心頓時好了起來,看前面扭的跟蛇尾似的瑪莎拉,也看順眼了。
江鶴川問:“到公司了嗎?”
溫蒔一道:“還沒有……”
江鶴川笑著道:“今天上午我要去住建局開個會,我看了下地點,正好在你們公司附近,中午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溫蒔一一怔,看了一眼時間。
中午之前應該能趕回公司。
“好。”
答應之后,江鶴川沒有掛斷電話,溫蒔一也舍不得掛。
這段堵車的路,因為有江鶴川的這通電話,好像沒那麼難熬了。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會兒,江鶴川就開口了:“蒔一,這兩天睡的好不好?”
溫蒔一沒想到江鶴川會問這些,點頭:“好的。”
實際上從約上阮醫生的號開始,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每天夜里都噩夢不斷,要不就是醒不來,要不就是睡不著。
但這些沒必要告訴江鶴川,更不能告訴江鶴川。
江鶴川又問:“那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
溫蒔一乖乖回道:“有的。”
“是嗎?”江鶴川聲音含笑,“反正中午就能見面了,有沒有好好吃飯,我一看便知。”
溫蒔一下意識看向后視鏡里的自己,自從上次江鶴川發現瘦了后,便要求溫蒔一將每頓吃什麼都拍給他。
溫蒔一照做了,也因此每頓都按時吃了。
應該沒瘦吧。
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萬一瘦了,怕江鶴川懷疑每頓拍的照片作假。
但自己看不出來,只好作罷。
這時電話那頭江鶴川邊似有人在跟他說話,溫蒔一便安靜地開著車,一會兒后江鶴川道:“蒔一我得去工作了,中午見。”
“好,中午見。”
溫蒔一掛斷電話,此時已經過了堵車路段了,前面的瑪莎拉還在故意別車。溫蒔一握方向盤,忽然一個加速,方向盤一轉超了過去。
接著便加大油門,在高架岔路口,甩掉了瑪莎拉。
都倒車鏡里看了一眼,已經不見瑪莎拉的影子了。
溫蒔一笑了一聲,暗道一聲傻,心愉快地打開了車載音樂。
一首歌放完,就到了阮老師的咨詢室外,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熄了火,在車里坐了好一會兒,才開門下車。
溫蒔一提前十分鐘到的,阮老師的助理將迎進去。
“溫士,阮老師已經在里面等著你了。”
溫蒔一笑著點頭:“謝謝。”
助理將門打開,溫蒔一走進了咨詢室。
“溫士。”阮老師是個約四十上下的子,圓臉,笑容親切,穿著棉質的子,整個人很和。
溫蒔一知道作為心理咨詢師,第一步就是要讓來訪者放松。
不管是室溫馨的裝飾,還是咨詢師自己的穿著,都是為了這個目的。
“阮老師。”溫蒔一笑笑,走了進去。
“請坐。”阮老師邀請溫蒔一在沙發上坐下,隨后也跟著坐下。
“溫士,我記得你上次過來應該是兩年前吧,是為你的母親?”
“嗯。”溫蒔一點頭,“阮老師我這次來是為我自己。”
阮老師很親切地問:“那麼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溫蒔一收了手心,沉默了會兒,還是道:“我,我好像有時候會忽然聽不見,人會變得很僵,也不了。”
阮老師問:“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不知道以前有沒有過,但最近,最近這一年多,發生了好幾次。之前只是短暫聽不見,但現在不僅頻繁了,而且聽不見的時間也變長了。”
“最近一年,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嗎?”
溫蒔一了指尖,抿直。
這就是不愿來看心理醫生的原因。
喜歡江鶴川這件事藏太久了,久到已經無法開口談論他了。
要將這些年的心思都一一吐出來,做不到。
也許的病跟江鶴川無關呢。
見溫蒔一不說話,阮老師又換了一個話題:“溫士你母親的最近怎麼樣?”
溫蒔一回過神來:“還好,偶爾會發病,但不嚴重,吃了藥就能冷靜下來了。”
阮老師問道:“那你覺得你上的問題,跟你母親有關嗎?”
溫蒔一頓了頓,點頭。
對此心知肚明,因為覺得有時候自己比梅湘還要瘋。
梅湘瘋在明面上,而的都藏在心里最深。
所以溫國良忍不了梅湘,可以。
因為有時候看著梅湘,像是看著未來的自己。
想到這里,溫蒔一又攥了攥手心,深呼出一口氣。
若不是怕再在江鶴川面前發病,今天是不會來的。
可即使來了,有些事也無法開口。
一整個談話結束,阮老師站起來道:“溫士,若是可以,我希你母親也來見見我。”
終于結束了,溫蒔一松了一口氣:“我明白了,我會盡力帶來的。”
阮老師又跟確認了下一次過來的時間,才送出門。
溫蒔一走出門,心里想著事,往外走時沒注意周圍,卻赫然被一道聲音住了。
“溫蒔一,你怎麼會來這里?”
溫蒔一倏地抬頭,看到蘇明緋時,臉驟然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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