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全村老爺們最期盼的好日子。

一大早，蘇清苒和南星還正在吃早飯，忽聽一串尖銳的豬聲在村子上空響了起來。

蘇南星一抹，站起來就要跑出去湊熱鬧。

蘇清苒連忙喊了一聲，“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蘇南星有些等不及了，“姑姑你快點，石頭哥說了，一頭豬只有一個豬尿泡，那東西能吹得比氣球還大，還能當球踢！”

蘇清苒無奈地笑了笑，飛快把碗筷收拾了下，匆匆跟著他出了門。

雖然天已經放晴，雪也陸續化了干凈。

但是臘月的風吹在臉上還是冰涼刺骨。

只不過，今天的村子格外熱鬧，豬撕心裂肺的嚎聲和人群激的吵嚷聲似乎把寒意也驅散了些。

殺豬的地點選在村子中心的一空曠。

等蘇清苒趕到時，地上已經架起了兩個簡易灶，支起了兩口大鐵鍋。

正在咕嘟咕嘟地燒著熱水。

張兵和趙軍，連同村里其他幾個殺過豬的叔伯們，正合力把一頭大豬往長凳上抬。

另外一頭豬則被其他幾個壯勞力五花大綁地捆著排隊。

蘇清苒沒見過殺豬的場面，心里還有些發怵。

想著蘇南星也沒見過殺豬，說不定比更害怕。

哪知道抬眼一看，這孩子正瞪大了雙眼，跟著其他一群孩子蹲在了最前面。

嘰嘰喳喳地爭論著豬尿泡的歸屬。

蘇清苒打消他的念頭，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退出了人群，快步朝著顧家走去。

到了顧家時，顧嬸正一臉疼地抱著最后一只蘆花，里嘀嘀咕咕地告別。

眼看顧逍提著刀從廚房出來，蘇清苒連忙開了口。

“嬸，這就先別殺了吧？”

顧嬸還有些糾結，“不殺就怕菜不夠，你叔說了，人家領導難得過來吃頓飯。”

蘇清苒快步走了過去，“那就先等等，一會看看菜夠不夠再說。”

顧嬸地噯了一聲，連忙把放回了圈。

那只蘆花刀口下撿回一條小命，激地撲騰了兩下翅膀。

放下，幾人就開始收拾擇菜。

正忙著，有人跑過來喊蘇清苒，“豬殺好了！大隊長讓你快過去！”

蘇清苒起了把手，知道這是要分豬了。

當著全社員的面，大隊長把趕過來的蘇清苒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大家伙都一致提議讓你先選，小蘇，你來挑吧！”

蘇清苒也不客氣，“大隊長，南星喜歡吃排骨，我們要點排骨就行。”

大隊長嫌棄地嘖了一聲，“這排骨都是骨頭，有啥好吃的。”

說歸說，還是讓人給剁了幾肋骨下來。

隊伍前面的人也都笑道：“蘇知青，你白瞎了這麼好的機會啊，好歹要點。”

“就是，多香吶，這排骨骨頭太秤了。”

大隊長親自又替選了一塊上好的位置，“再給切二斤夾心，正好過年包餃子。”

蘇清苒傻了眼，趕忙小聲提醒，“大隊長，南星不能占大隊的份額。”

畢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為了二斤犯錯誤引起公憤，不值當。

大隊長見一臉張，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剛才你來之前，我已經跟大家伙說好了，你現在拿得是雙份工分，這分自然也要拿雙份。

這是全社員共同的決定。”

話音落，圍觀的村民也都紛紛點頭稱是。

蘇清苒愣了一下，差點為二斤豬哭了。

這不單單是二斤豬...

還有全村人對和南星的偏。

分完蘇清苒的，排隊領豬的隊伍就開始了起來。

拎著豬出來的，個個都笑得合不攏。

唯獨一旁看熱鬧的徐和孫浩傻了眼，心底那一個后悔。

當初了一只，結果把這次分的資格給丟了！

原本他們還以為沒多，哪知道大隊今年真的出息了，給每人分了二斤。

看著其他知青拎過來的豬，心底那一個難啊！

當初若是不饞，現在也能和別的知青一樣，過年前帶著豬回家，那多有面子！

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

兩人相視一眼，默默在心底打算，既然分不到，一會殺豬飯一定要多吃點。

村里的殺豬飯做的簡單。

兩頭豬分完后，還剩下不的豬、豬肝、豬肚等等雜碎。

這些雜碎不好分，所以干脆理干凈一塊吃了。

大家伙齊心協力，把剛才殺豬燒熱水的兩口大鐵鍋重新洗凈。

丟幾剔干凈的大骨頭進去煮，湯開之后再把洗干凈的雜碎切吧切吧放進去一塊咕嘟。

除了雜碎，各家各戶還自帶了蘿卜白菜、木耳豆芽豆腐等等配菜。

就連蔥姜辣椒和八角大料也都是大家自發帶來的。

自己的碗筷也是自己帶，吃完就自己再盛，連桌椅都不用擺。

趁著大家準備殺豬飯的時候，大隊長又把蘇清苒給了過來。

“豬頭我已經留好讓人在清理了，我還留了一條五花，你看看還缺點啥？”

蘇清苒看了一圈，指了指幾樣，“再要點豬旺、豬肚，大腸和豬腰子也要一點，不用太多，夠一盤就行了。”

大隊長有些遲疑，“給領導吃這麼多豬雜碎，會不會怠慢人家？說咱大隊小氣

要不然就把我們家分的那份豬拿出來，再殺只，家里還有只兔子。”

蘇清苒笑著搖了搖頭，“殺豬飯吃的就是一個新鮮，豬雜收拾干凈味道也不差。”

大隊長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行，一會我讓人收拾好，再送家去。”

蘇清苒看時間還早，便把自己分的和排骨先送回了家。

怕顧嬸那邊調料不夠，又從家里裝了些調料，這才鎖上門去了顧家。

去到時，顧逍已經把要的豬雜都領了回來。

蘇清苒檢查了一遍，覺得還不夠干凈，打算自己手再清洗一遍。

顧逍直接拿了個大盆，打了清水放在院里，“你說怎麼弄我就怎麼弄，你別沾手了。”

說完又哼了一句，“我爹也太摳了，把好都分完才問你要什麼，剩的全是下水。”

剛踏進院子的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