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晏大人，這是三年來收集的罪證。”

府衙，江凌言將一沓信件，遞到案前。

屋三人皆面凝重。

齊玄舟將信件拿起，打開后一目十行，他眉眼下，臉繃，直至拍案而起。

“簡直目無王法！”

相比于齊玄舟的震怒，另外兩人顯得淡定許多。

尤其是晏為卿，他端起茶盞，放到邊輕抿一口。

他自生在江南，對這些貪污吏，相護的勾當早有了解，現下還算收斂，早年間作犯科之事屢屢發生，像當初江昭一般的乞兒也隨可見。

江凌言坐在一旁，面上不聲，他三年前中了探花，本能留在京城當個京，卻主調任去明州府。

一是為了阿昭，二是圣上要徹查江南盤踞地下的地頭蛇。

江南乃富饒之地，卻連年稅收虧空，接連有進京申冤的百姓意外死。

其中有很大一批員都與葉千機有關，葉千機為人謹慎，當初在他府上沒搜出什麼罪證，京城的員革職一批，可江南天高皇帝遠，只能派人去親自調查。

江凌言剛到明州府時，被當地吏排在外，可謂是寸步難行。

歷經兩年半，他是查出了不證據，不過要想將其連拔起，只怕還是遠遠不夠。

江凌言眼瞼垂落。

“近日京巡游前來，徐家似乎有所作，他們在暗地里打探，我是否與巡按使的關系，昨日那出戲，他們不曾放松警惕。”

晏為卿到江南時，當著眾位員的面下令，要讓百姓自發申冤，算是表明他信不過江凌言。

當眾了駁明州府知府的面子。

晏為卿冷凝的表不曾舒緩，兩指在案前輕點，他冷聲道。

“徐府今早派人給我遞來請帖，說有要事商討，邀巡按使赴宴。”

齊玄舟線抿。

“那便去探探。”

晏為卿與齊玄舟，是以查看卷宗為由來尋江凌言，商討毫無進展，也沒必要在逗留。

府衙是眼線。

門剛從屋被推開，晏為卿還未踏出門檻，就見徐力世迎了上來。

一個年過五旬，浸場的老狐貍，為明州府推判，與知府職相當，在勢力錯綜復雜的明州府混得如魚得水，不作犯科之事，都與徐家有著千萬縷的聯系。

徐力世面臉堆笑，奉承道。

“看來下來的不是時候，晏大人是與江知府有要事商討？”

齊玄舟此番是去份前來，眾人只當他是個京城小。

晏為卿角微揚。

“本昨日打探到近兩年幾宗案子，鬧市店鋪的商販無故死，特來查看卷宗。”

他目陡然暗沉下來，像一只冷箭朝江凌言去。

“不曾想這卷宗殘缺，草草敷衍，明州府大小吏都是辦事不力之人。。”

徐力世最擅長悉人心，他心底有了幾分計較。

“大人有所不知，那幾宗案子著實棘手，江知府初場，出些岔子那是正常的。”

一句看似替江凌言解圍的話，將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徐力世繼續賠笑。

“明日徐府的宴席，還晏大人能賞臉前來。”

晏為卿面中帶笑，“徐推判邀約，本自會賞臉。”

“那便好那便好，您能前來，是下的榮幸。”

徐力世諂完晏為卿，還不忘邀請江凌言。

“明日休沐，徐府大擺筵席，不知江知府可有空前來？本聽聞您有一妹，名喚江昭，不若一同前來。”

話音剛落，一旁晏為卿與齊玄舟便紛紛停下了離去的腳步。

徐力世并未察覺，他繼續開口拉攏江凌言。

“明日府上皆是江南各地的青年才俊，您妹妹也是到了該婚配的年紀，若是看上眼，我們結個親家，豈不是更好？”

江凌言眉目變得冷峻。

“那便要問過家妹的看法了。”

……

“徐家大擺筵席？”

江昭一邊拿著撣子，指使謝硯白墻角的書擺放整齊，一邊去看江凌言。

江凌言著常服，不過烏發依舊束起，顯然是剛下值過來書鋪找。

“徐家大擺筵席，邀請我做什麼？他們不是不待見你嗎？”

江凌言干凈俊秀的眉眼沉沉下。

“想試探我，也想拉攏我。”

“若發現我只是一個小，便要拉攏我，與徐家同流合污，從今往后他們在明州府行事便再無阻力，若在筵席上察覺我與晏大人多有聯系，那便提高警惕，趁早銷毀證據。”

他面凝重，抿直了。

“這筵席你不該去，我只是覺得，徐家這段時日怕是有大作，明日筵席便是要拉攏我與京城來到巡按使，阿昭不若你先回京城。”

江昭停下了手上的作，江凌言說了一大堆，只聽見自己想聽的。

“你說晏為卿也回去？徐家要拉攏你和晏為卿，怎麼拉攏？”

這話江凌言沒應。

不過江昭自己也能想到，無非就是用錢財，人。

不假思索，“那我也要去！”

江凌言眉心直跳，“阿昭，這很危險。”

江昭怕他給自家父皇通風報信，細細給他分析。

“我不是臨時起意，你想想，若是我立即回京，亦或者不同你去赴宴，那不是讓徐家發現了異常，他們可是不知道你來自京城的。”

“況且這次筵席是徐家邀約，若有任何人在徐府出了事，那他們絕對推不了干系。”

江昭上前拍了拍江凌言的肩膀。

“反正做戲做了兩年半，何必現下暴，前功盡棄，先試探一番也不遲，若是能找到徐家破綻，那不是更好？”

肩上傳來極輕的，江凌言不著痕跡斂下眼簾，他并未作何回應。

倒是江昭已經開始準備，在筵席上要如何面對晏為卿，用胳膊肘推了推江凌言。

“那我是不是要裝作不認識晏為卿？”

晏為卿拿著顧秀禾給他的信，按照紙條上的地址，找到位于街頭的昭白書鋪。

他一腳踏書院，著書鋪的場景。

江凌言長玉立，著襦的江昭背對著晏為卿，晃著腦袋在思考，與江凌言靠得極近。

聲音清脆悅耳。

“你放心吧，我就當與晏為卿斷絕一日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