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淚痕未干的臉頰還泛著紅，眼尾懸著一顆淚珠巍巍，半落不落。

張了張，嘶啞的聲音剛要溢出，卻被晏為卿鋪天蓋地的吻瞬間吞沒。

晏為卿的掌心扣住后頸，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炙熱的氣息糾纏不休。

他不想再聽見這張里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

近在咫尺的冷香，偏執到癲狂的親吻，江昭的膛劇烈起伏。

一只手順著向下環住的腰，本能地到危險蔓延，不敢，只能由著他親吻，汲取。

江昭快要不過氣來。

半晌，晏為卿才松開，給息的時間，時不時在頰側輕啄。

江昭很明顯的到他上危險迫的氣息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退讓與妥協。

眼底慌，彷徨地記起晏為卿方才說得那番話。

晏為卿說他痛到肝腸寸斷，對恨意滔天。

江昭淚眼婆娑，猶猶豫豫地對上他眼底翻滾的暗，心底像被刀剜過一般鈍痛。

素來無波無瀾的眼中，染上無邊無際的悲涼。

可憐兮兮的。

江昭心虛低頭，指尖無意識絞著晏為卿的襟，聲音弱了下去。

“你都說了可以給我時間，還要親我。”

是個溫吞的子，喜歡的也是溫溫，對縱容到底的類型。

但晏為卿…明顯就不是。

這句話江昭沒敢說出口。

晏為卿低頭重重吻上去，齒相，再突然撤。

他結滾，咽下失控的緒。

“就親。”

江昭要被他氣河豚，臉頰兩側鼓起來。

一口惡氣發泄不出去，憋在肚里不上不下。

“我是公主！”

只能拿出份他一頭。

眼底猩紅漸漸褪去，晏為卿掀開眼皮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聲音中帶著還未散去的暗啞。

他繼續俯，溫熱的落在鼓脹的臉頰，一下一下輕啄。。

晏為卿在上，江昭掙不開，一張臉皺在一起，只能慶幸他的手還算老實。

床榻上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如膠。

關系驟變，江昭尷尬到想挖個地鉆進去，神極為不自然。

手指絞著晏為卿的襟。

雖然兩個人該做的都做了，更親的事也經歷過，可還是接不了。

晏為卿將籠罩得死死地，江昭輕微的掙扎被他察覺。

的炙熱匯聚在一，他聲音低沉中著嘶啞。

“別。”

江昭被硌得難。

“你不扶一下嗎？”

晏為卿額前青筋突突直跳，死死咬住后槽牙。

“扶什麼？”

江昭以為他沒聽明白，打算解釋清楚。

“我之前放歪了，都會扶正的。”

下意識低頭，余剛及到他腰腹，就被狠狠住臉，迫使抬頭。

晏為卿脖頸青筋如虬龍般暴起。

他竭力維持的冷靜，終于在江昭躍躍試想要“幫忙”時破功。

突然后撤一步，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出去！”

江昭喜出外。

“好嘞！”

一個利落的鯉魚打，從床榻上翻滾起，凌的衫胡散著，幾縷發纏在頸間。

江昭垂頭將松散的帶系好，理了理凌的襟，整理好后，腳步一頓，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仰面躺在床榻上的晏為卿。

他喝了藥，臉看起來好多了。

江昭視線下移，著他臍下三寸之有些眼熱。

糾結開口。

“你真不扶？不會難嗎？”

晏為卿極怒，此時卻升起無名之火。

郁積于心。

他面無表。

“再不走，你幫我。”

江昭恨不得一掌扇自己的，說什麼。

連忙擺手，苦哈哈地拒絕，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話音剛落，江昭像是后有洪水猛追趕，朝著門外慌不擇路，幾乎是奪門而出。

踏出屋后，江昭神智還有些彷徨，晚風微涼，朝襲來，瞬間將吹醒。

轉輕手輕腳將門關上后，順著門緩緩蹲下。

江昭眼底有些呆滯。

晏為卿說，他喜歡…

還親…

徹夜未眠，天邊已經有了淡青的亮，遠山巒裹著層朦朧的霧氣。

方才神繃，而今緩過來，江昭才發覺自己的困倦，一時半會想不明白，就打算先回府洗漱后睡一覺。

不料剛走兩步，就見沈青詞還在守著。

江昭打了個哈欠。

“你怎麼還在這？”

有氣無力的聲音，整個人失魂落魄。

沈青詞角悄然勾起一抹弧度，似有似無的笑意染上眉眼，目先是落在烏黑的眼底。

繼而向下，轉向殷紅的、水瀲滟的瓣，而白皙的臉上，淚痕尚未干，在院子里的燭火下格外明顯。

他面平靜。

“我要催債。”

“……”

江昭下意識地側過臉，眼神里寫滿了莫名其妙，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都說了沒錢，把我自己抵押給你要不要？”

話音剛落，江昭拐了個彎，角消失在轉角。

沈青詞著離去的方向，那雙狹長的狐貍眼彎好看的弧度，薄輕扯。

這提議，還不錯。

……

“聽說了嗎？徐推判被捕了，全家老小都要被送進大理寺，等待圣上發落呢。”

“何止是徐家，整個江南州府抓了不貪商呢。”

“那也是他們活該，相護，在江南作惡多端，我就說之前的命案多有蹊蹺，還想誣陷江知府。”

“是啊是啊，江知府可是個好。”

一夜之間，整個江南變了天。

明州府大街小巷，都在談論前幾日徐力世貪墨職一事。

熱浪裹挾著蟬鳴撲面而來，酷暑將至，還有月余就到了秋日。

謝硯白到書鋪時，江昭一腳踩著板凳，揮舞著撣子，毫不客氣地指揮江時敘將書打包好。

“你手腳的，實在不行就滾啊，我換謝硯白來做！”

江時敘抹了把臉，他一襲玄黑常服，從今早到晌午，來來回回搬了上千本書。

他哪敢頂，只能訕笑。

“有事讓自家兄長來做就好了，麻煩外人做什麼。”

幾日前江時敘尋到府上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的，鬼哭狼嚎，周圍的行人紛紛上前看熱鬧。

無論江昭如何撕扯都甩不開他。

偏生江時敘是個武將，人也高大，讓好幾個小廝來都拉不。

著實讓江昭丟了面子，心中有氣，今日江時敘又湊了上來，便干脆讓他將書打包好。

江昭“切”了一聲。

“你不也是外人。”

江時敘這就不服了，他昂首，一本正經地糾正江昭的話。

“我是你兄長！”

江昭冷笑連連，舉起撣子在他背上狠狠一。

“我還是你兄長呢！”

力道輕，打在上不疼。

江時敘認真沉凝片刻，點頭應下

“也行，反正都是一家人。”

謝硯白在外頭站了一會，才踏書鋪，不聲地掃過一眼江時敘腰間的令牌，在看向江昭。

他上下打量一眼。

“我以為你要死了。”

江昭有些尷尬，了后腦勺，干笑道。

“怎麼會呢？我命可了。”

有些事，也不好向他解釋。

謝硯白點點頭，繼續開口。

“那既然還活著，就把我月錢結一下吧，你上個月的欠著沒給，一共六十兩。”

若秋闈過后等了名次在上京，期間路途遙遠，正值深冬，只怕耽誤春闈，所以一些有把握的書生會在秋闈前上京，考完后接著準備春闈、殿試。

謝硯白也是如此想，于是上門要債。

“……”

江昭真以為他是關心自己死沒死。

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謝硯白上京需要盤纏，江昭不能拖欠。

可現在兜里比臉還干凈，于是乎，江昭只能緩慢地將視線落在江時敘，腰間的荷包上。

江時敘瞬間收起臉上的諂，一把護住荷包，防賊似地側過去，不讓江昭看。

“你這個做兄長的，怎麼好意思問弟弟要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