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自己養過幾年的孩子，從前晏為卿去鎮上書院時，嘗試過給阿昭梳子發髻。

只是手藝太差，發髻沒梳，反而扯到頭皮，把人疼得嗷嗷。

而今江昭子打扮，螓首蛾眉，顧秀禾一眼就認出了。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被驚得頓在原地。

旁的尋春花喜出外，沖出去的影快到了殘影。

江昭只覺眼前一黑，一個人朝撲了上來，雙手環住脖頸，被迫低頭，埋進一。

耳邊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腔。

“阿昭…嗚嗚嗚…春花好想你啊，當初走的時候也不給個消息，害春花哭了許久…”

當年走的時候，春花十五，從前在尋府被人克扣用度，雖然態圓潤，個子卻不高。

如此話語，好似在控訴負心漢。

江昭艱難地從春花懷里退出來，抹了把臉。

心想晏府伙食真不錯，三年未見，都長這麼高了。

心虛道歉。

“春花，我當初走到突然，又要瞞份，忘了給你們遞個信。”

尋春花怎麼可能怪。

“春花知道阿昭瞞子份的不易，才不會怪阿昭。”

顧秀禾緩緩上前，手上還拿著話本，見到江昭，稀罕極了，牽起的手左看右看。

“我從前就想，阿昭若是穿襦，定然比男子打扮好看，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江昭角咧開，朝甜甜地喊一聲“娘親”，又聽說。

“日后選夫婿，為娘肯定給阿昭好好把關才行！要脾氣好的，溫的，子冷淡的可不行！”

顧秀禾說得頭頭是道。

江昭笑得更開心了，猛猛點頭附和。

“是呀是呀，冷淡的不要！”

說完，挑釁似的朝晏為卿揚了揚下。

再這麼冷淡就不要你！

晏為卿狹長的眼眸微瞇。

“看來母親一開始就知道江昭是子，也知曉當初死遁一事。”

翻舊賬了！

此話一出，顧秀禾握住江昭的手一僵，頂著不孝子的視線，恨不得抱頭鼠竄，只能強裝鎮定，輕咳一聲。

朝著江昭煞有其事道。

“哦，阿昭，原來你是子呀，你沒死真的是太好了，為娘太開心了。”

說完，又“哎呦”一聲，俯捂著肚子，面痛苦。

“不行不行，為娘頭疼。”

晏為卿微掀角，毫不客氣拆穿。

“母親，您捂的是肚子。”

聞此，顧秀禾頓了頓，一只手緩緩向上，捂著頭頂。

“肚子也疼。”

如此反應能力，江昭嘆為觀止。

顧秀禾佯裝步子不穩，被江昭和春花扶到躺椅上坐下，捂著頭和肚子，“哎呦哎呦”地喚個不停。

若是旁人見著，定是趕忙去郎中。

晏為卿作為不孝子，不做任何反應，抬朝房中走去。

等人走遠了，江昭才小聲提醒顧秀禾。

“娘親，晏為卿走了。”

話音剛落，顧秀禾瞬間停下來喚，痛苦皺起的臉睜開一只眼，朝晏為卿離開的方向輕覷一眼，確定人確實離開后，才放下心來。

牽起江昭的手，坐在躺椅上，一拍大就開始訴苦。

“阿昭，你回來的好啊，那不孝子整日就知道氣我，若不是他爹死的早，我非得再生一個不可！”

顧秀禾甚至給支招。

“日后你若是要離開，就再假死一次嚇嚇他，給他個教訓才好！”

江昭習慣了母子二人這樣，低頭輕笑。

日后想要離開，只怕是難了。

三年未見，幾人不覺生疏，話說著說著，時間就過去了，天漸漸變晚，夕西下。

宮中派人來催江昭回去，當然不樂意，同晏府的管家說自己要住下，管家也拿不定主意，無奈，只能去問晏為卿。

江昭心中有氣，明明說好地在晏家住下，結果晏為卿臨時反水！

都說夫子要以作則，待人誠信。

他自己都沒做到。

江昭腳步匆忙，一路小跑過去。

晏為卿房門閉，也來不及想，徑直推門而，怒氣沖沖地踏房中，去尋影。

“晏為卿——”

在看到晏為卿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你…怎麼沒穿服？”

晏為卿眉眼一沉，將手向一旁的袍，白如羽翼展翅，將自己子覆蓋。

他風塵仆仆，回屋后先寫了文書，令小廝送去大理寺。

忙碌許久，才讓下人打水進屋，自己洗漱一番，剛洗漱完，江昭就推門而。

晏為卿將袍圍在腰間，視線落在江昭上。

“出去。”

江昭還僵直在原地，視線毫不避諱地看向…，倒吸一口涼氣，即使已經見過數次，還是會被嚇到。

太有本錢了。

晏為卿注意到的視線，徑直朝屏風后去。

江昭關上房門，隨其后，毫不避諱地將視線放在他恍如白玉，理分明的腰腹上。

晏為卿拿起的直接一頓，瞥了一眼。

“看什麼？”

江昭兩眼放。

“什麼看什麼，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別這麼小氣嘛。”

生怕晏為卿害不給看，于是理直氣壯地解釋。

“親前，你總要讓我驗驗貨吧，我的書鋪進貨，都要挑幾本看看，萬一是個虛的怎麼辦？”

雖然早就已經驗過貨了，實力不俗。

但這話江昭不承認，懷疑是晏為卿吃了藥才會如此。

視線游走，無意中看到他放在裳堆里的那塊白綢，三年過去，上面多了些許破損。

江昭疑地手去指。

“你還留著那塊布做什麼？”

總不能是拿著的裹布，睹思人？

晏為卿順著的視線看去，接著面平靜回頭，注視著江昭，他輕笑一聲。

“從前我不知那塊布是做什麼用的，現下倒是知曉了。”

這又是翻起扮男裝的舊賬了。

江昭是個無賴，將頭一撇。

“我可沒到騙人，只騙了你而已。”

這話說得，好似在怪他不夠聰慧，才沒能發現真相。

晏為卿不再去拿放在一旁的，正過子對著江昭，不避不退。

他眼睫微，眸中晦暗。

“想驗貨？”

江昭沒聽出他語氣的沙啞，只當是字面意思，心中一喜。

“給我唄。”

不曾發現晏為卿眼底逐漸蔓延的危險，看著他越靠越近，莫名激。

江昭天生有一探究，時常能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所以當初在京城裝傻裝的那麼功。

有時候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實有力的膛還滴著水珠，隨著晏為卿上前的作劃腰腹，他裹著袍的地方，在往下，就被遮擋住了視野，什麼都看不見。

江昭有些眼熱，仰頭對著晏為卿，無聲的催促。

給不給？

看著倒是有幾分急切。

晏為卿輕笑一聲，“不給。”

江昭意識到他明顯是在逗玩，將頭偏向一邊，角向下撇。

“不給算了，當誰沒有似的。”

說完，將手向寬大的袖擺。

晏為卿用盡畢生所學，也想不出會從兜里掏出個什麼玩意。

江昭拿出自己的假件，分量不小且彈極好，舉起來給晏為卿看。

“嘍，我也有。”

努努，瞥了一眼晏為卿腰腹，不甘心似的扯了扯假件。

“只是沒你的大罷了。”

假件回彈幾下，看得晏為卿如鯁在。

江昭語氣倨傲。

“但是我的比你好看！”

自己手上這件白白凈凈的，可不是丑東西比得上的。

晏為卿前額青筋直跳，摁都摁不住，他臉發黑。

“出去。”

江昭還是不死心，拿著假件在晏為卿膛點了點。

“那你什麼時候讓我？”

剛點了沒幾下，件就被晏為卿從手中奪過，好似燙手山芋般隨意一扔。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親之后。”

江昭也不在意被丟到哪個角落的件，反正也用不上了。

“那還要好幾年呢。”

兩人靠得極近，溫熱的吐息毫無遮攔地打在他上。

晏為卿能在江昭不知的時候，翻墻院，卻不肯在清醒時如所愿。

當初夜探，是他極恨極，被欺騙后忍無可忍所致。

可現下江昭雖對他無男之意，但畢竟是不會跑了，喜歡溫的，那他就裝作溫，裝一輩子，總有喜歡上的那天。

黃昏過窗欞照進屋子，兩人的影打在地上，好似依偎在一起。

晏為卿極為如此狀態，垂著眼著江昭的指尖，在他上劃過，不阻止也不逃避。

“你若同意，我們下月就親。”

江昭的手在理分明的膛上肆無忌憚，話本說得的確沒錯，手極好。

若有若無的冷香勾得心中難耐，上前一步抱住晏為卿窄勁的腰，側臉在他不著片縷的上。

“不要。”

狠狠嗅了幾下，聲音發悶，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晏為卿，你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從前扮做男子，年歲尚小，不曾去想過這種事，后來去了明州府，飽暖思，江昭也開始滿懷心事。

思索良久，甚至列了一一長串標準。

第一條就是溫。

最好是不會生氣，依著。

江昭想，子如此頑劣，要滿足這一條的之又。

晏為卿毫無波瀾地聽著，一只手覆蓋在后頸。

“你若不騙我，我豈會同你生氣。”

江昭不服。

“我喜歡那種，不管我做什麼，都不會生氣的。”

頭頂傳來晏為卿的低笑，低啞的聲音著耳畔落下。

聲音又又恨。

“我哪敢同你生氣，話說重了幾分，就在我面前吐亡。”

這話江昭不敢接。

晏為卿俯將人抱起，江昭順著他的作，向上環住他脖頸。

埋頭在他鎖骨不說話，未干的水漬沾了側臉。

江昭沒睜眼，憑借記憶，到他抱著自己走向里屋，然后被放在床榻之上。

晏為卿順勢下，對上水霧般的雙目。

“給親嗎？”

江昭偏過頭去，“次數用完了，不給親。”

說好一月只能親五次，在小巷子中時間太長，算兩次，回京途中趕路，又親了三次。

又狠又重，都腫了。

晏為卿也不在意，俯在脖頸輕啄，反復蹉跎白如玉的耳垂。

江昭地想逃，但逃不開，只能仰頭，卻讓脖頸暴更多，正中晏為卿下懷。

“晏為卿，我要住在晏家。”

明日要去看鋪子，合適就買下來，從明州府運來的書快到了，若是不賣出去，發霉可就真要砸手里了。

晏為卿繼續索吻。

“嗯。”

他半撐起子，握住江昭的手放到邊細吻。

晏為卿烏發散下，上不著片縷，臉上染上若有若無的紅，與他平常肅穆沉穩的模樣大相徑庭。

竟有有幾分魅鬼的氣質。

江昭不自覺咽了咽唾沫。

他從手腕輕啄到蔥白的指尖，聲音染上。

“幫我。”

幫他？幫他做什麼？

什麼意圖彼此心知肚明。

江昭大腦一片空白，第一次為自己“富學五車”到慚愧，才會在晏為卿一開口就明白他的想法。

天漸暗，帳升溫。

聽見自己的聲音很輕，嗓子有些啞。

“好。”

然后江昭如愿以償的看見晏為卿狹長的眼睛彎起。

晏為卿從前也時常笑一笑，或是嘲諷，或是心極好。

可都和現在不一樣，江昭從他那張臉上窺探到幾分笑如朗月清風的意味。

是心中被極大滿足所致。

江昭看得眼尾有些意，晏為卿真好看。

下一瞬，晏為卿不知從哪扯開一塊帕子，將雙目蓋上，在腦后打了個結。

眼睛看不見了，其他的變得越發敏，風吹草都得清清楚楚。

在看不見的地方，晏為卿手將床幔放下，遮擋里頭的春意。

長袍被丟下地的聲音傳耳中，江昭心中一。

他信守承諾沒再親，江昭卻依舊覺不上氣來，沒被下迷藥，四肢依舊癱，只能跟隨晏為卿的指引。

屋無人點燈，到了飯點，小廝過來敲門。

小廝聽見幾句奇怪的聲響，很快又消失不見，晚風微涼，他只當是自己聽錯了。

“噔噔噔——”

“晏大人，老夫人在等您用膳。”

屋無人回應，小廝心中詫異，今日并未看見大人離府，難道是去了書房？

半晌，正當他離去時，屋傳來晏為卿的低沉的聲音。

“趕路幾日，將晚膳送我房中便可，讓母親先用膳罷。”

小廝不敢耽擱，連連應下。

“小的明白。”

他剛想離開，又聽見屋傳來聲響。

“再派人送些水了，我要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