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晏為卿俯吻下來的瞬間,江昭即時用手捂住了。
杏眼睜大,眼睫撲朔,向晏為卿示意。
定好的規矩不能打破,一個月只能親五次。
晏為卿輕笑一聲,也不挑,彎下腰在手背上輕啄,裹挾著些許溫熱和沾染了冷香的意。
雙手在腰間,不重不輕地扣住。
江昭在明州府三年,心寬胖,腰肢不算纖細,起來手極好,讓人心猿意馬。
正值午時,烈高照。
日過紙窗稀稀疏疏地灑進屋,文華殿門窗閉,一室幽靜,兩人形疊,在藏書架最里側。
莫名有種的氛圍。
江昭面古怪,到手背傳來的,霎時收回了手,背在后頭,上面的被親吻過的那一小塊皮,存在格外強烈。
晏為卿也不強求,稍稍退開,他面平靜,冠楚楚,好似無事發生。
“賜婚一事我也不知為何,你若是不愿意,恐怕得親自去問過圣上,不過圣旨已下,只怕難以收回。”
江昭一路來得匆忙,頭頂的發不太聽話,竟有一縷直直朝天翹著,要臉面,若是知曉自己一路是如此模樣,只怕會愧糾結良久。
晏為卿平靜手,將那縷發捋順。
江昭毫沒有注意,垂著頭糾結萬分,嘟嚷出聲。
“沒有不愿意。”
聲音極輕,晏為卿一時不曾聽清,于是反問。
“什麼?”
深吸一口氣,而后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聲量抬高。
“我說,沒有不愿意!”
晏為卿眼底瞬間晦暗,視線落在白皙的臉上。
江昭沒抬頭看他,兩只手握著襦上的系帶,一只蔥白的指頭繞啊繞。
“反正早晚要婚,早幾年晚幾年沒什麼區別,跑也跑不掉,更何況…”
這番話不知曉是安自己,還是向晏為卿解釋。
晏為卿捻著的發尾還未松手,發順,烏黑亮麗。
“更何況什麼?”
江昭心中本就有氣,聽見他主提及,更是火冒三丈
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憤然仰頭道。
“春花在晏府三年,都喜歡上旁人了!你把我媳婦弄丟了,就把你賠給我當媳婦!”
也是昨日才知曉,今早照鏡子時都覺頭頂綠油油的。
“……”
晏為卿薄翕,面對江昭怒氣沖沖地質問,見地沉默了。
他時常嘆圣上的一雙兒為何相差如此之大,分明是雙生子,一個思維跳,一個腦子一條筋。
總而言之,沒有一個正常的腦子。
江昭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心虛。
“你這是知道錯了?”
晏為卿不知道,可還是認下。
“我把自己賠給你。”
江昭得意洋洋,輕哼一聲,“那還差不多。”
想問的事沒問到答案,想見的人也見著了。
怕耽誤晏為卿正事,導致自家江山不穩,江昭沒繼續留在這的打算。
還不忘拍了拍他肩膀。
“你好好干,別懶,午膳也要記得吃,別著了。”
壞了上哪找這麼勤勤懇懇的人回來。
說完,便雙手背在后,大搖大擺地離開。
等晏為卿的視線過去時,那抹靈的影早已推門出去,拐過轉角,只留下一抹鵝黃襦的擺,也很快消失不見。
他站立良久,方才江昭對他說的那番話,聽著耳。
像江南街頭,地主對雜役所說的話。
……
江昭出了文華殿,便朝坤寧宮走去,一路上暢通無阻。
宮人們遠遠地便見,一抹鵝黃影穿過朱漆長廊,輕薄如蟬,腰間月白腰帶垂著細小的銀鈴,擺層層疊疊,隨著的作輕晃。
烏發被挽雙丫髻,發間垂著兩個晶瑩剔的琉璃珠。
眾人不嘆,小公主真是俏可,古靈怪。
等江昭走近了些,才發現手上握著木,約兩尺長,碗口大小。
糲的木與細膩白皙的手形鮮明對比。
坤寧宮外守著的宮人見狀,紛紛行禮。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
底下跪了一大片。
江昭腳步不停,怒氣沖沖,拖著木踏坤寧宮。
殿中央一個檀木雕花圓桌,擺滿熱騰騰的佳肴,桌上三副碗筷,阮錦和齊玄舟坐在桌前,另一個位置空著。
見狀,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江昭咬牙切齒。
“老皇帝呢?”
阮錦了鼻子,訕笑著沒說話。
齊玄舟見迫極強的模樣,艱難地咽了咽唾沫,出修長的指頭,朝殿的櫥指了指。
江昭拎著木就朝里頭走去,停在偌大的櫥前。
面猙獰。
“出來!”
櫥木門輕微抖,不過并沒有打開。
江昭徑直手,將門拉開。
齊聞淵佝僂著腰背,蜷在狹窄的空間里,明黃龍袍被出幾褶皺,憋紅了臉不敢睜眼。
顯然是聽見江昭進殿,急忙躲進去的。
江昭連連冷笑。
“賜婚的時候膽子這麼大,現在知道躲了?”
齊聞淵心如死灰,掀起眼皮覷了一眼江昭手中的木,又閉上了眼睛。
“你就說有沒有解除婚約!”
無論方法怎樣,目的是達到了。
江昭氣不打一來,本力氣也大,揮舞著比自己手腕大幾圈的木。
“有你這麼坑兒的嗎?還半個月就完婚,你不得我嫁出去是不是?讓我同晏為卿親,你這不是給他找個祖宗嗎?”
齊聞淵依舊在櫥里,強詞奪理道。
“什麼嫁出去?是晏為卿嫁進來!朕與江家好,婚約怎麼能說解就解?總得有個理由吧?”
江昭叉腰質問。
“你說了什麼理由?”
他小心翼翼,觀察的臉。
“朕說你看上了晏為卿那張皮囊,非他不娶。”
話音剛落,江昭手中的木“啪”的一聲,砸在他腳下,櫥被砸出一個大窟窿。
齊聞淵瞬間閉上了。
江昭差點一口氣被上來,氣背過去。
“你這麼說,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什麼中惡鬼呢!”
此話一出,齊聞淵不做回答,反倒是聞聲而來的阮錦面尷尬。
當初便是用這理由,讓父親答應嫁給齊聞淵的…
齊玄舟目呆愣地聽著兩人對話。
“什麼賜婚?同晏太傅有何關系?”
阮錦安他。
“阿昭要同江家解除婚約,你父皇便給和晏為卿賜婚,半月后完婚?”
他腦袋一瞬間宕機,甚至發痛,難以運轉。
“晏太傅作為師長,品行端正,將阿昭視若親妹,怎麼能同阿昭婚呢?”
阮錦一時間不知如何辯駁,只能端起碗筷吃飯。
以玄舟的腦子,應該不能理解有悖人倫的刺激和帶。
無人回復他,齊玄舟便自己想,一道靈乍現,他覺自己難得聰明一回,發覺了真相。
“為了同江凌言解除婚約,晏太傅犧牲自我,同阿昭假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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