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沒看見江昭？”

江時敘尋遍了整個寺廟后，垂頭喪氣對著沈青詞道。

此番同江凌言今日來，是為了給出征的父母祈福，兩人都不信鬼神之說，只是討個心安。

他不死心，又問了一遍。

“你真的確定江昭在凈恩寺？”

被人質疑，沈青詞也不急于辯解，他晃了晃手中折扇，一雙狐貍眼彎起。

“許是我看錯了。”

江時敘不死心。

“算了，我再去找找。”

一旁一言不發的江凌言手將他攔住，眉頭蹙。

“你找阿昭做什麼？”

江時敘震驚地著他。

“你還問我找江昭做什麼？都要同晏太傅親了，你跟個悶葫蘆鋸了似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我不去幫你說點好話，你到時候連個通房的當不上。”

江凌言本就大病未愈，被他這番話氣得更是開始咳嗽，咳得直不起子，膛劇烈起伏。

江時敘以為他是拉不下臉來，不愿意做小，于是出聲安。

“江昭是公主，想收幾個都行，你也別自視清高，人家能看上你都是江家的福氣。”

他甚至開始幫江凌言分析現狀。

“你比晏太傅年輕，長相嘛，你略遜一籌，職位也差一點，殿試名次也不行…”

江時敘“嘶”了一聲，覺大事不妙。

“如此算來，你的確毫無爭寵勝算，不若…你多看看避火圖？我幫你去醉春樓買。”

此話一出，江凌言磕得更嚴重了，恨不得一口噴在他臉上。

沈青詞全程不話，靠在一旁搖晃著折扇，臉上掛著些許笑意，在眨眼間掩去眸中晦暗。

他已然無法為局人，不若就讓這趟水變得更渾濁些。

“那我們今夜去尋，如何？”

去撬個墻角。

江時敘一聽，眼睛亮了起來。

他們三個之中，就沈青詞鬼點子多。

“你知道在哪？”

沈青詞方才去找了一趟清岫，那傻子坐在竹屋里，抱著一堆零，吃完后還想吃，被他抓個正著。

清岫告訴他，太子和江昭去了后院的廂房，沈青詞派人隨意一查便知。

“知道。”

江時敘怒了，質問他。

“那你方才見我像個傻子一樣找？”

沈青詞眼尾微微上挑，笑得肆意，脖頸上掛著的小金財神在日下熠熠生輝。

“無聊了，便想找個樂子看看。”

這就是承認將他當傻子了。

江時敘怒發沖冠，兩人在凈恩寺空無一人的后院，打得有來有回。

……

從酉時至戌時，江昭捧著書，看得兩眼一抹黑，到最后直接一頭磕在桌上，昏睡過去。

結果被晏為卿無醒。

“若是再睡，就站著聽課。”

齊玄舟坐在江昭側，他于心不忍，自接的教導告訴他，太傅做得沒錯，為皇嗣，起早貪寒，勤學苦讀是他們的職責。

可私心又認為，阿昭不該任何苦楚，想睡就睡，想吃就吃，若不喜歡讀書寫字，那便養著讓人伺候，有他在，也無需憂心日后無人庇護。

齊玄舟夾在江昭和齊玄舟中間，眉頭蹙，面猶豫。

江昭頭在桌上磕出了紅印子，被人醒，瞬間拍案而起，指著晏為卿鼻子。

“我不同你親了！”

齊玄舟小聲糾正。

“阿昭，是假親。”

江昭將他的話當作耳旁風，繞過桌子，走到晏為卿前，指著他鼻子。

“我可是公主，日后要收一個兩個三個，一大堆男侍，你就算靠著圣旨得到名分，也得不到我的心！”

晏為卿睫羽低垂，漆黑的眸子掃過額前的紅印，聲音毫無波瀾。

“是嗎？”

薄微微掀起，很快抿直。

江昭氣勢弱了一半，底氣不足，又不肯認輸，梗著脖子點頭。

“是！”

說完，連忙解釋。

“我是說你太過分了，都不給我們吃晚膳，幾個時辰下來又困又的，還要講，別說我，齊玄舟都累了，他可是太子，累壞了怎麼辦？”

江昭連忙轉頭給齊玄舟使眼，卻見他半張著發愣。

齊玄舟想落淚，阿昭關心他了。

“太傅，不若我們休息片刻？”

兩人之間的眼神流被晏為卿盡收眼底。

太子雖愚笨，但向來刻苦，卯時起，子時息，如此嚴苛的作息他維持了將近二十年，無一日懈怠。

怎可能主開口結束教習。

晏為卿的視線不聲地掃過江昭額間的紅印，淡然開口。

“今日到此為止，兩位殿下先用膳罷。”

江昭猛猛點頭，恨不得高呼太傅圣明。

天已深，教習早該結束，只是齊玄舟學得專注，晏為卿便無停下來的意思，否則明日再開始，難以進狀態。

若只有江昭一人在，他還能留下用膳，可兩位皇嗣都在，晏為卿就沒有繼續留下的道理。

等他推門出去后，門被關上，江昭輕步走到門前，趴在門上聽，想確認晏為卿是不是走遠了。

齊玄舟被江昭方才那番話到恨不得痛哭流涕，可顧忌太傅在場，生生忍了下來，他著江昭的作，啞著開口。

“阿昭…”

江昭連忙出一手指放在邊，示意他別說話。

“你這呆子，閉啊。”

齊玄舟滿心歡喜堵在嚨里發不出來，即便是再遲鈍也該知道，方才關心他的話只是借口。

他悻悻低頭，“好。”

借口也好，總之是關心了。

……

廂房外，三個人躲在樹后，江時敘眼力不錯，率先出聲。

“晏大人走了，我們快進去！”

江凌言冷著臉，離他們遠遠的。

“進去做什麼？”

這句話難倒了江時敘。

“去看江昭啊，看自己妹妹，要什麼理由，你不想看你心上人嗎？”

這句話讓江凌言一噎，甩袖背過去。

“我不同你們為伍，夜談子廂房，豈能像話！”

江時敘想想也是，他著下，面糾結。

“江昭…也不算的吧？”

至他還沒把江昭真正當子。

沈青詞看熱鬧不嫌事大，率先抬步朝廂房去。

“太子的侍衛方才還在門前，現下也正巧離去，廂房里不止江昭一人，我們就當探同窗，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