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時候？”

晏為卿佯裝不知，反問。

江昭氣得要轉過來，在他命脈上踹一腳才好。

“你說哪種時候？”

手握住腳踝，他作輕緩。

“阿昭是說…不喜同我行房事，為何？”

“技差唄。”

江昭從他手中掙，整理，重新躺好，打算閉眼睡覺。

溫熱褪去，晏為卿羽低垂，挲著指尖，上頭還留有余溫。

“可是阿昭并沒有試過，不是嗎？”

困意襲來，擋都擋不住，江昭轉了個背對著他，聲音嘟嚷。

“你管我是沒試過，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長朵漂亮花的。”

兩相悅的花才漂亮呢。

晏為卿手搭在腰上，兩人同床共枕，他并未回話，而是在想另一件事。

目轉向窗外，明月高懸，清冷的月似薄霧，籠罩屋，現實顯得不那麼真切。

耳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晏為卿思緒萬千。

他三年前曾做過一個極為真實的夢，夢中旖旎炙熱，醒后又是一場空，同時也靠著這夢境，撐過了最難熬的三年。

這段時日，許是江昭回到邊，他不再繼續想起這個夢，只是夢中的事，是否太真實了些。

與現實，一模一樣。

包括生氣后踹他的那一腳。

晏為卿低聲詢問。

“阿昭，你可還記得三年前你親那日？”

回應他的是江昭平穩的吐息。

陷夢鄉，睡相又不好，嫌熱得慌，便要離開，翻了個，四仰八叉占滿了整張床榻，夢里囈語含糊。

“晏為卿，你乖乖給阿昭當兄長…好不好啊？”

他眸微，定定看了很久。

半晌，晏為卿扯著被褥將蓋好，重新將人撈進懷里，聲音著耳畔落下。

“想得真。”

他闔上雙目，輕嗅上的馨香，也和夢中一模一樣。

“給你當兄長，再被騙了，還不讓生氣，不讓討些補償，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夢中的江昭似乎聽見他的話，將他當作繡枕，抱住，里嘟嘟囔囔。

“就有就有，阿昭什麼好事都有！”

話音剛落，白里的臉頰被人住，細膩的皮手極佳，晏為卿眉目疏朗，稍稍使勁，江昭便吃痛躲開。

“疼！”

他低聲失笑。

“小騙子，活該。”

...........

凈恩寺祈福完，接著就是江昭與晏為卿的婚事，還有短短幾日，一只手都能數完。

江昭回京前又去探了一次清岫。

他眉眼溫和，一襲灰蒙蒙的僧袍也掩蓋不了上的矜貴，只是一開口就著些天真。

“公主殿下，您什麼時候再到凈恩寺看清岫？”

太子殿下說，他要學會爭寵，讓公主喜歡。

清岫不知曉這算不算爭寵，總之是開了口，應當能額外得到一個糖葫蘆作為賞賜。

江昭面糾結。

“我也不知，你可是覺得凈恩寺煩悶？”

清岫搖搖頭。

“不曾，凈恩寺極好。”

他只是想問問什麼時候有糖葫蘆。

江昭曲解了他的意思，只當他是不敢開口講，怕麻煩人，于是安他。

“放心吧，年前我還會來一次的，到時候給你帶糖葫蘆和零，再給你帶些話本，解解悶。”

目的達，清岫臉上笑意更甚，矜貴到難以高攀的臉略顯稚，他垂眸著只及自己肩頭的江昭，笑得清淺，一開口便是趕人。

“天不早了，殿下還是早些啟程吧。”

“啊？”

話題轉移的如此生，江昭大腦有一瞬間宕機。

可誰會跟清岫計較邏輯。

將心底的怪異下，全然將自己放在長輩的位置，悉心叮囑。

“好，你也早些休息，不要跑，記得聽住持的話，零別吃太多。”

“清岫知道了。”

……

江昭著急忙慌趕到凈恩寺外時，馬車已經等候良久，行李都由晏為卿收拾，不勞費心。

習慣是一張大網，將牢牢框住，無知無覺。

掀開簾幕踏馬車，晏為卿端坐在車，閉目養神。

開的簾幕掀起又放下，等晏為卿掀開眼皮看向時，江昭已經找了個位置坐好，氣吁吁，滿頭大汗。

視線下移，兩手空空。

來時大包小包地帶了許多吃食，凈恩寺走了一圈就不見了。

他也不問是去探誰。

江昭一路小跑出寺廟的，坐下后端起茶盞，仰頭一口飲盡，再一抹。

“晏為卿，我們親，你備好嫁妝沒有？”

怕晏為卿聽不懂，解釋道。

“你嫁給我，你要準備嫁妝。”

這是江昭突然想起來的一件事，平日里對手頭上的銀錢沒個準數，昨日買東西時才發現私庫漸空。

“我書鋪剛進的話本賣完了，打算在西域多進些貨，要整整五千兩銀子呢。”

朝晏為卿出五手指，就差沒進他兜里要錢。

馬車緩緩朝山下駛去，晏為卿輕闔上眼，冷冷啟。

“沒錢。”

江昭雙手叉腰，輕眉蹙起。

“你怎麼會沒錢？”

據所知，晏為卿的家產，比父皇的私庫還要厚。

江昭跟他講道理。

“你自己算算，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都沒送過我什麼像樣的東西，突然就說喜歡我，要親，那現在賜婚后，我們要結為夫妻，你還是如此一不拔，我怎麼喜歡上你？”

晏為卿開眼皮，向一眨不眨的眼睛，開始翻舊賬。

“我一不拔？江昭，當初你從江府到晏府，國子監的束脩是我給你的，你天資不足，半年需繳納三千兩，國子監才破例收你，這錢都是我付的。”

“還有醉酒那次，你們一行五人的飯錢，和在江南時，替你還債的一千五百兩。”

他角微勾。

“本為太傅，年俸銀一百八十兩，祿米九十石，公主殿下可要還債？”

每一筆賬算得如此清楚，總不會真要還吧？

在江昭的認知里，晏為卿的銀子就是的銀子，還不還錢什麼的，多傷。

連忙傾，雙手扯著他胳膊，輕輕搖晃。

“還什麼賬呀，我把自己賠給你不就行了，等親后，你的錢就是我的錢，夫妻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說來說去，不過是想賴賬。

晏為卿重新闔上眼，不去看可憐兮兮的模樣。

江昭繼續搖晃他，不讓他安寧。

“吐點銀子唄，不多，就五千兩。”

還打算著等親后，父皇每月給一千兩，晏為卿給一千兩，加上書鋪賺的錢，遲早有自己的金庫，發家致富指日可待。

江昭如此想著，角都咧到耳朵了。

晏為卿不為所。

“待親后再說。”

他冷笑連連。

“我怕你帶著我的銀子跑，到時候要去尋都沒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