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為卿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著。

清雋的眉目下，一雙眸子逐漸晦暗，也在思索這究竟是現實，還是一場夢。

半晌沒得到回應，江昭仰頭去，書房一片漆黑，他背對著月，也看不出什麼神。

手晃了晃他胳膊。

“你不想我？”

屋靜悄悄的，晏為卿無于衷。

江昭撇撇，將他胳膊大力甩開，整個人朝后倒去，打算回到床榻里側。

“不想算了，阿昭也不想呢。”

雙手捂住耳朵，整個人埋進被褥里，賭氣道。

“真的一點都不想，方才都是唬你的。”

說完，空氣好似滯了一瞬。

失堵在心口發不出去，江昭氣得牙，攥的指尖泛白，甚至不想繼續待在這。

猛然起，掀開被褥打算離開。

“我要回江南，日后也不寫信了，你也別給我寫信，寫了我也不看，全都撕了！”

江昭還未落地，就被一極為可怖的力量攔腰抱起，重重摔在鋪滿厚實被褥的床榻上。

也不疼，就是腦子有點發懵。

晏為卿并未留給多思考的時間，窒息的深吻鋪天蓋地襲來，濃郁的冷香沁滿周。

他雙目閉，一手覆在后腦，一手箍著的腰。

方才確認好久，晏為卿才相信自己并非在夢中。

兩人跌倒在榻上，掀起一片凌。

江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推倒一邊，偏過頭去，不讓他親。

心里還有氣，惡狠狠道。

“讓你親了嗎？”

“是我的錯。”

晏為卿不知為何生氣，但認錯認得快，抱著人不肯松手，俯在細膩的下輕蹭，撓得人心。

“阿昭，阿昭…”

低沉嚴肅的聲音變得黏糊，在寂靜的書房不斷響起。

他又湊近些，借著月看的。

“給親嗎？”

江昭捂著，死命搖頭。

“不給。”

晏為卿眼里有些黯淡，也安分地在臉頰兩側蹭，并不逾矩。

他語氣中略微帶著迷茫。

“你回來了，卻又生氣，這是為何？”

溫熱吐息打在側臉，江昭掙扎著要離他遠些。

“我說想你了，你一聲不吭，還怪我生氣。”

晏為卿在上，在下，好不容易分開些許，又被扯著細腕回到原。

頭頂傳來悶笑。

“我只是一時有些發愣，懷疑自己累得出現幻覺。”

他在江昭捂住的手背上親。

“阿昭，原諒我。”

“我很想你。”

兩人靠得極近，借著月，江昭一睜眼，便能看見他眼底的烏黑，和眉目舒展掩蓋不住的倦意。

心底閃過一容。

這點緒被晏為卿捕捉，他迅速扯開江昭捂著的手，朝著心心念念整個人重重吻了上去。

“唔唔唔！”

江昭瞪大了雙目，呆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開始死命掙扎。

還沒讓他親昵！

所幸這個吻并未持續多久，兩人融的呼吸戛然而止。

江昭只覺上一沉，晏為卿埋頭在脖頸，作逐漸輕緩。

耳畔傳來綿長深重的呼吸。

側頭去，翹的鼻尖正巧到他利落的下頜，長而的睫羽低垂，雙目闔上。

晏為卿睡著了。

“……”

月泠泠，他格外清冷，顯得矜貴出塵，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實際趴在懷里，黏人得不像話。

雙手還不肯離開，睡著了也擁著。

江昭笑意擴大，手了他的臉。

“像一只…黏人又傲的黑貓。”

“不過還好，阿昭就喜歡黏人且傲的黑貓！”

..........

晨熹微，窗外喜鵲啼，安靜的書房偶然響起幾聲書頁翻看的聲音。

晏為卿難得睡到日上三竿，意識清醒后，他并未著急睜眼，而是蹙起眉頭，骨節分明的手搭在眉骨，遮住刺眼的亮。

江昭靠在床榻里側，又翻了一頁話本。

這點聲響讓晏為卿徹底回神，他抬目去，看著夢中的人近在咫尺。

“你…回來了？”

江昭聞聲垂頭，見他如此，“嘖”了一聲。

“你該不會又將昨夜當作一場夢了吧？”

手中話本被拋開，掀開被褥鉆進他懷里，腦袋靠在他肩上，得意舉起右手。

細膩白皙的手腕上顯然多了一條鎖鏈，另一端…在晏為卿手上。

語氣倨傲。

“喜歡嗎？”

晏為卿的視線自始至終都落在臉上，不曾移開半分。

結滾。

“喜歡。”

喜歡阿昭。

江昭抿著笑，沒讓自己太放肆，指尖不停在他敞開的襟里，繞啊繞。

眉頭一挑。

“還當做一場夢麼？”

晏為卿眸微，握住的手，與十指握。

人生前二十載，他做了太多的夢。

夢見江昭回來。

夢醒后過于痛徹心扉，讓他久久難以緩過神來。

江昭見他又發愣，突然仰頭在他上輕咬，很快離去。

“齊玄舟是讓你干了多活？人都累傻了。”

“他再這麼做，我就不認他這個哥哥……”

被堵住，一抬眼，是近在咫尺之人。

晏為卿只親了一會就離開，稍淡的微微掀起，他笑得清淺。

“這不是夢。”

江昭努努。

“這當然不是夢，夢里的阿昭哪里會對你這麼好。”

被攬著，靠在他側。

晏為卿記起昨夜，不失笑。

“昨日還說再也不給我寫信，這也是對我好？”

江昭拾起一旁的話本，翻到方才看的那一頁。

二人中間的鐵鏈隨之撞。

滿不在乎。

“阿昭就這麼一個，要不要。”

晏為卿將糟糟的烏發順到耳后，修長干凈的指尖劃過，讓人有些。

江昭沒躲，而是將手中千挑萬選的話本翻給他看。

“我們試試這個唄。”

眼角亮晶晶的，睫羽忽閃忽閃，就這麼直直闖進人心里。

等晏為卿視線落在話本里的文字上，一目十行，他的臉也逐漸黑了下去。

又是一本惡毒公主強取豪奪清冷太傅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