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婳心里把顧瑾衡罵了一百遍。

那天起，開啟了電話轟炸模式。

顧瑾衡要麼不接電話，要麼接了之后東拉西扯。

這次的語氣比往常還吊兒郎當：“寶貝，怎麼又想我了？不是剛剛才給我打過電話嗎？”

陸語婳：“你真的有病。到底什麼時候有空簽字？”

“等我有空的時候就有空了。”

“離婚是很嚴肅的事，你能不能別玩這種無聊的梗？”咬牙。

“你也知道離婚是件嚴肅的事，那你還隨便提離婚？”

“……”

陸語婳毫不猶豫掛斷電話，直接殺到他辦公室。

“顧瑾衡！”陸語婳直接開嗓，“你給我簽字簽字簽字！”

男人捂住耳朵，忍不住問：“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值得你這麼不顧一切地追著我簽字？”

“你怎麼有臉問出這種話的？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

“不然呢？”陸語婳反問，“我跟了你三年多，了多氣你心里沒數？離婚以后，我不僅有大平層住，還有三個億。我年輕貌，有錢有閑，還怕找不到好男人？跟著你圖什麼？”

說得理直氣壯，顧瑾衡臉一點點黑下來。

“你——”他咬牙切齒，隨即，眸子里染上一抹危險，淺薄笑意漫上他的，“陸語婳，你現在還是我老婆，我要是冷靜期突然不冷靜了……也是天經地義吧？”

陸語婳太悉這個胚的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麼，被他嚇住，后退一步：“不顧方意愿就算是夫妻也犯法的！”

顧瑾衡低笑一聲，湊近耳邊，語氣輕佻：“不顧你意愿？你哪次不是最后求著我要的？”

“你閉！”陸語婳氣得臉紅，“你能不能別這麼下流？我是來找你簽字的！”

“我不簽！”他態度強。

“你不要這麼稚了好不好？我們之間的早就破碎不堪了，你為什麼就不能放手？”

男人抿不語。

陸語婳盡量心平氣和：“我下周有個會，要去黎。所以我想在離開前把離婚協議簽了。”

顧瑾衡：“你急什麼？不是還有時間？你回來再簽也不遲。”

陸語婳知他尿，就是很急，口而出：“你為什麼要妨礙我發財？”

顧瑾衡樂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掉錢眼里了？不就是三億嗎？我給你六億，我們不離了。”

“神經病！”陸語婳罵他，“我要的是自由和尊嚴，我不想再氣了！你明不明白？”

“我以后不會再讓你氣了……”他低聲下氣。

“我不信你。”

“你有沒有想過，”他忽然認真起來，“要是我們離了婚，別人欺負你怎麼辦？誰還能護著你？”

“那也跟你沒關系。”陸語婳說，“況且，我們沒離婚的時候，就沒人欺負我了？我是你老婆的時候，你家的狗都能沖我吼！”

“現在我至不用看你家老巫婆和你那些惡心的兄弟姐妹的臉了，狗見到我都知道搖尾了。”

“……”

顧瑾衡氣結。

-

陸語婳上了飛機，關機前給顧瑾衡發了個消息：【你能保證我回來時協議已經簽好嗎？】

顧瑾衡：【不能，到時再說。】

陸語婳：“……”

果然不能對他有所期待。

今天起得太早，陸語婳腦子還有點懵。

把隨行李放好后，就歪頭小睡了會兒。

再睜眼時，原本坐旁邊的小孩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某個貴氣人的討厭男人。

經濟艙空間本來就，他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還過來湊熱鬧。

陸語婳氣不打一來：“你跟來干嘛？”

顧瑾衡慢條斯理系安全帶：“你為什麼不買商務艙？害我要陪你經濟艙。”

陸語婳嗆他：“你要是早點簽字，我拿了錢別說坐商務艙了，甚至還能包機呢。”

“就算我簽了，錢也不是馬上到手的。”他提醒。

陸語婳懶得理他。

他用手肘頂了頂：“下次坐我的私人飛機？不。”

陸語婳不耐煩了：“你能不能閉？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這時前排突然傳來一陣低語。

男乘客對邊的人說：“后面那一男一，絕了，裝天花板。的說要包機，男的更癲，還私人飛機呢。”

聲音是了，但那哥們兒估計平時嗓門大慣了。

哪怕刻意低調，還是句句準地傳進了周圍一圈人的耳朵里。

陸語婳臉唰地紅了，恨不得進座椅里。

顧瑾衡臉也繃不住，黑得像被烏云罩頂。

他瞪一眼：“都怪你。”

周圍人的異樣眼神像帶刺的針，帶著探究和嘲笑刺向兩人。

顧瑾衡和陸語婳如坐針氈。

最后，顧瑾衡實在不了了，果斷升艙，拽著陸語婳去了前艙。

十幾個小時后，飛機落地。

兩人站在行李傳送帶前，一左一右。

陸語婳單方面不理睬顧瑾衡。

男人看一眼，話又來了：“待會順路，我送你。”

“不順路。不要。”

“你怎麼知道不順路？”

“就是不順路。”

“為什麼不讓我送？”

這一問一答太沒營養了。

陸語婳拒絕跟他流。

顧瑾衡還想說點什麼，陸語婳已經拿完了行李箱，徑直往出口走去。

他一人著遠去的影，像在反思。

-

第一天會議結束后，陸語婳一個人閑逛。

午后下，陸語婳靜靜坐在公園長椅上，著眼前的噴水池，思考人生。

男人又像狗皮膏藥一樣了上來。

語氣不善：“你怎麼這麼魂不散？”

“我逛個公園，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擋住我的視線了，請你移駕別。”

顧瑾衡卻偏偏坐到旁邊，側過頭看：“這樣不擋了吧？”

厭煩地側躲開他一點：“你走開，別坐我邊上。”

“這椅子是你私人財產？憑什麼我不能坐？”

陸語婳急了：“你快回去上班吧。不然你又要罵人了。”

顧瑾衡好笑：“罵人關你什麼事？”

陸語婳：“……”

深吸一口氣，換了個策略，試圖跟他講道理：“你有很多正事要做，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我上了。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他不接招，反而眼神認真地著：“想挽回你的心，難道就不是正事了嗎？”

被他那雙深款款的眼睛看得心煩意，趕撇開視線，沒好氣道：“那你公司呢？不管了嗎？

“我都提前理好了，這次來找你，不會耽誤正事的。”

陸語婳不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

片刻后，突然了他一聲：“顧瑾衡。”

“在的，親。”

進男人深邃的眼眸，神認真地說：“我們此生，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