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的爭吵后,顧瑾衡似乎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好幾天都沒出現。
陸語婳難得會到了幾天的安寧。
沒有爭執,沒有打擾,覺得連呼吸都變得順暢許多。
某天,正好,在小區草坪上陪著約克夏玩。
看著約克夏健健康康,小耳朵飛起的樣子,眉角眼梢都是遮掩不住的快樂。
這時,一個清朗溫潤的男聲響起:“陸小姐。”
回頭,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人,牽著一只巧克力的泰迪,正朝走來。
男人名林浩,是一家金融科技公司的創始人。
幾天前在一場大型商業活上擔任同傳工作,會議結束后,林浩主過來與攀談。
他說在會場上聽的翻譯,印象極好。
隨后便提到公司正籌備海外上市,未來會涉及大量國際業務,希能與有更多合作機會。
于是,兩人便換了聯系方式。
沒想到,林浩竟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鄰居。
“林先生,這麼巧。”陸語婳打招呼。
“是啊,我也是最近才搬來的。看來我們有緣。”
陸語婳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而兩只初次見面的小狗倒是格外投緣,你追我趕,打打鬧鬧,玩得不亦樂乎。
之后,陸語婳和林浩漸漸也絡起來,時不時會約著一起遛狗,或者聊些工作日常。
-
傍晚,夕剛剛落下半邊天。
陸語婳照例下樓遛狗,林浩早已等在那里。
兩人并肩走著,邊看著約克夏和小泰迪玩鬧,邊聊著工作上的事。
忽然,約克夏興地了一聲,接著就拼命往前沖,幾乎要把狗繩掙斷。
陸語婳順著它的方向抬頭看去。
夕的余暉灑在小徑上,暖橘的勾勒出男人高大修長的廓,氣質依舊清貴散漫,正一步步向走來。
他走到面前,俯抱起約克夏,低聲笑道:“還是你最有良心。”
說完,他意味不明地掃了林浩一眼,眼神著敵意。
他向陸語婳,語氣酸溜溜的:“新朋友?”
陸語婳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和林浩工作的事。
顧瑾衡臉更沉了,忍不住出聲:“喂,我在跟你說話。”
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林浩見氣氛微妙,忙沒話找話:“這位是?”
陸語婳隨口說:“一個煩人的鄰居。”
話音剛落,顧瑾衡嗤笑一聲:“還真難為你,給我安了這麼個份。”
他盯著兩人,心里窩著一說不出的火,偏偏又無發泄。
陸語婳繼續把他當空氣,對林浩說:“你今天把文件發給我,我明天翻完發你,不用給錢了,沒多字。”
林浩笑笑:“那怎麼好意思?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陸語婳點頭答應。
這才轉向顧瑾衡,出手冷冷道:“約克夏還我,我要回去了。”
顧瑾衡抱著小狗,抿一條直線,下繃,堵得慌。
原來這就是待車底的待遇……
這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眼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他心里發酸:“讓我再多抱一會兒,到了家門口我再還給你。”
陸語婳:“……”
-
陸語婳本以為林浩只是客套,沒想到過了兩天,他真的發來消息,誠懇地說想請吃頓飯,以表謝。
見他態度真誠,陸語婳也不好拒絕,便答應了下來。
林浩選了一家臨江的西餐廳,環境雅致安靜,窗外就是暮下的城市天際線,倒映在江面上,燈迷離。
吃到一半,林浩說看到了朋友,打個招呼,去去就回。
陸語婳獨自坐在餐桌前,思緒開始不控制地發散。
那一盞盞昏黃和的吊燈,擺著白瓷餐盤的餐桌,窗外夜里的燈火……記憶像水般涌了上來。
這家餐廳,正是當年顧瑾衡向求婚的地方。
仍記得那一晚,他遞上鉆戒的神,帶著張,認真,又有一得意。
明明心里狂喜,卻還故作矜持,小心翼翼地掩住所有雀躍和歡喜。
十幾年的慕,從年時他的背影,到那一刻夢想真,是多麼高興。
可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曾經竟然那樣他。
陸語婳低下頭,心口微微發。
過他,不會否認這一點,但為什麼呢?
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如此深顧瑾衡。
因為他曾在池塘邊救過?
還是因為在走投無路時,他娶了,替擺困境?
就因為他頂著那張能迷人心的臉向出了援手?
想到這里,忍不住深深厭惡曾經的自己——
那個在三年婚姻里,忍他時而熱烈時而冷漠的反復無常,被他的溫與冷淡折磨得幾近崩潰的自己。
陸語婳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突然,臺方向傳來一陣嘈雜聲,像是有人在打架。
心頭一,連外套都沒顧上拿,快步跑出去。
臺上,場面讓震驚——顧瑾衡正死死按著林浩,拳頭像是失控了一樣一下一下落下去。
林浩幾乎沒什麼還手之力,只是本能地護住頭臉,狼狽地哀求著什麼。
周圍有餐廳的服務員和幾位客人試圖拉開顧瑾衡,但都沒能功。
“顧瑾衡,你瘋了!”陸語婳沖上去,擋在他跟林浩中間使勁把他推開。
顧瑾衡怕傷到,最終作罷,任由周圍的人把他拉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氣急地看著兩人。
林浩捂著角,臉發白,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搖頭,像是被嚇得不輕。
顧瑾衡被人拉著,但眼底的怒火還在燒,像是隨時要再撲上去。
“道歉!”陸語婳視著他,“你給林浩道歉!”
顧瑾衡像看智障一樣看著,接著嗤笑一聲。
“陸語婳,讓我給他道歉?他配嗎?”
“你別以為有錢就可以為所為!”陸語婳氣得發抖。
“你說對了,有錢就是可以為所為!我還沒打夠!”
“你有病!”陸語婳幾乎要氣瘋,看向林浩:“要不要報警?如果報警,我可以做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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