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顧瑾衡只覺得,自己被扔進了深不見底的冰海。
說的每一個字都荒謬得令人發狂。
理智在一點點被蠶食,他幾乎快要嘶吼出來。
可卻平靜得近乎殘忍,像是要親手掐斷他最后一希。
眼前這個人,陌生得讓他窒息。
其實,從離婚到現在,顧瑾衡從未真正有過失控的危機。
他始終覺得,哪怕這段婚姻走到了盡頭,陸語婳也不可能真正離開他的世界。
他太了解了。
他,依賴他,需要他。
他一直都堅信這一點。
所以,只要他愿意放下驕傲,低頭認錯,去彌補那些曾經的疏忽和傷害,早晚會回到他邊。
可現在,親口說,不他了。
甚至,從未過他。
這句話的殺傷力,毫不亞于他那句“你就是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毫不留地抹殺了他們過去所有好的時。
他引以為傲的自信,被親手擊碎。
顧瑾衡只覺得心口像被什麼撕裂般疼,痛苦吞噬了他的理智。
焦慮和不安在腔翻涌。
他猛地上前,一把拉住陸語婳,把狠狠錮進懷里。
大掌掐住的下,迫使抬起頭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赤紅,聲音沙啞又失控。
“陸語婳,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
“我當初為了娶你,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三年的婚姻,我對你的寵還不夠嗎?”
“金珠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值得我這麼拼死拼活嗎?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
陸語婳的下被他掐得生疼,拼命掙扎,雙手用力拍打他:
“顧瑾衡!你又發什麼瘋,放開我!”
可顧瑾衡眼里的痛意和瘋狂像是徹底將他吞沒了。
他像一頭被到絕境的野,帶著瀕臨崩潰的不甘。
“我又沒犯什麼原則的錯誤,為什麼你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陸語婳忍著疼朝他吼:“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永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緒的激,加上下傳來的疼痛,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打了眼睫。
顧瑾衡被的淚水一激,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立刻松開的下,抬手想要替眼淚,手卻被一把拍開。
他緩緩松開被錮的腰,退后一步。
聲音帶了幾分懊悔和自嘲:“你是不是又要我了?你打吧。”
說完,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置的樣子。
陸語婳口起伏不定,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男人,怎麼每次都能把事鬧得這麼不可理喻,然后再裝出一副可憐模樣?
但今天不是扯問題的時候。
深吸了口氣,盡量平復心緒,語氣冷淡:“金珠的事,你還幫不幫忙?”
顧瑾衡睜開眼,看著:“我一直都在幫,不是嗎?”
陸語婳:“但我沒有什麼能回報你的。”
顧瑾衡輕笑一聲,更顯落寞:“我不需要你回報。這是我早就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
“謝謝。”陸語婳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就在轉離開時,后傳來他輕輕的一句:
“也許是我做得不夠好,等我變好了,你……會不會愿意回頭看看我?”
陸語婳腳步微頓,但終究沒有說什麼,也沒回頭。
-
湖畔莊園環境優雅,綠樹蔭,湖山相映趣。
沿著蜿蜒的石徑穿過草地,映眼簾的是一片盛大的場景。
香檳在下泛著細膩的泡沫,樂隊的旋律隨風飄散。
空氣中彌漫著蛋糕與花香的甜味。
唐雨包下了整個莊園,請來一群朋友開生日派對。
現場氣氛熱鬧無比。
陸語婳原本是不打算來的。
但唐雨親自打電話來,好說歹說。
陸語婳看在過往的份上,最終答應了。
到了現場,陸語婳跟唐雨聊了會天,然后一個人朝湖邊走去。
今天明。
湖面在下波粼粼,如碎銀般流著和的。
微風拂過,泛起細碎的漣漪。
正靜靜看著湖景,不遠卻傳來了腳步聲。
回頭一看,高惜月和顧瑾昭走了過來。
兩人皆是笑得優雅而虛偽。
他們是來跟陸語婳道歉的。
陸語婳冷眼看著兩人,聲音清淡卻帶著疏離: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多說的。以后老死不相往來,別再來煩我。”
顧瑾昭聳了聳肩,不以為意轉離開。
高惜月卻沒走,反而靠近一步,聲音低:
“陸語婳,只要我手里還握著我爸那張王牌,瑾衡就永遠不會不管我。”
陸語婳一臉淡然:“你們那點破事我不關心,以前我在乎,那是因為他是我老公。現在,他跟誰睡跟誰生孩子,都跟我沒關系。”
“哦?你心里真的已經沒有他了?”高惜月笑得輕蔑。
“我只知道,他心里從來都沒有你。”陸語婳也笑。
高惜月被中了痛,笑容瞬間僵在臉上。
眼底的狠毒一閃而過,咬牙瞪著陸語婳。
陸語婳多看一眼都嫌惡心,轉就走。
高惜月趁陸語婳轉之際,猛地上前,想從背后推下湖,給個教訓。
結果陸語婳微微側。
高惜月撲了個空,腳下一,整個人失去平衡,直往湖里栽去。
往下掉的一瞬間,高惜月突然手拽住陸語婳。
兩人形一晃,雙雙落水中。
“救命啊!救命!”高惜月在湖里撲騰著大。
陸語婳則立刻往岸邊游去,可高惜月卻拼命拽住,不讓。
被纏得火大,忍不住在水中狠狠對著高惜月踹。
陸語婳順便抓住高惜月的頭往水里按,借此讓自己的上浮。
就在這混之際,有人跳水中,長臂一,穩穩攬住陸語婳的腰,將帶向岸邊。
等被托上岸,一件寬大的外套立刻披在了上。
陸語婳抬起頭,一眼就看見顧瑾衡正半跪在側。
他頭發漉漉地滴著水,眼底滿是擔憂:“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傷?”
而另一邊,高惜月也被一個賓客救了起來。
滿臉狼狽,衫,眼神怨毒地看著陸語婳。
偏偏此刻沒人再注意的窘態。
所有人目都落在顧瑾衡與陸語婳之間。
那份張與在意,誰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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