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昭眼中再次泛起偏執,他看著陸語婳:“我哥保護不了你,因為他不懂人心的暗。他信任高惜月,也信任我,結果傷害了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他往前一步,聲音蠱:“但我不一樣,我對人心了如指掌,我……”
“夠了!”顧瑾衡忍無可忍,“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跟高惜月一直搞小作,有心算無心,我們夫妻會鬧到這個地步嗎?”
顧瑾昭犀利回擊:“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沒有邊界。你本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好丈夫。”
“那也比你這個心理變態強。”
話題又回到了原點,兩兄弟互相指責甩鍋,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顧永年終于被到臨界點,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你們兩個都給我閉!立刻跟我去書房!”
他本想讓楚妍留下來安陸語婳,但陸語婳卻說想跟顧瑾衡單獨聊聊。
……
其他人離開后,陸語婳把顧瑾昭的所作所為都告訴了顧瑾衡。
剛才沒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是因為不確定顧永年能不能承住這樣的打擊。
畢竟,自己的兒子殺了自己的媽……
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的。
顧瑾衡聽完,整個人仿佛被定住。
他原本還帶著怒意的臉,在震驚中僵下來。
眉心鎖,眼神晦暗,然后陷沉思。
“要不要告訴你爸,你自己決定。”陸語婳說。
聊完正事后,顧瑾衡遲遲沒,似乎想留下來陪陸語婳。
但陸語婳說:“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回去吧。”
這一夜,陸語婳輾轉反側,本睡不著。
腦子里一團,顧瑾昭那些瘋言瘋語像荊棘一樣纏繞著,怎麼都揮之不去。
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打開房門,看到顧瑾衡靠坐在門邊,手搭在膝蓋上,顯然是徹夜守在門口。
怔了幾秒,才蹲下去推了推他:“醒醒。”
顧瑾衡睜開眼,眼神還帶著一迷糊:“昨晚睡得好嗎?”
“你沒必要這樣。”陸語婳輕聲說,“趕去休息吧。”
語氣里有種說不清的疏遠和客套,讓顧瑾衡心里咯噔一下。
他盯著看了幾秒,突然開口:“你別聽瑾昭胡說八道,以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辜負你。”
陸語婳沒有回應他的話,只說:“你現在最該理的,不是我和你的事,而是你們家的事。”
說完,打算去金珠一起回家,一刻都不想再留在顧家了。
而過時,顧瑾衡手拉住了的手腕:“語婳,你到底怎麼了?”
陸語婳停下腳步,低頭看了他一眼:“我沒事,我只是想回家。”
顧瑾衡看著,心里的不安越滾越大。
“在我來之前,瑾昭跟你說了什麼?”
陸語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覺得那些話,顧瑾衡沒必要知道。
昨晚想了很久,想理清自己跟顧瑾衡的關系。
前段時間,確實搖過,也確實曾幻想過,如果跟顧瑾衡重新開始,會不會和過去不同?
可就在搖擺不定的時候,顧瑾昭的話無意間提醒了。
雖然那些話荒唐又偏執,還帶著昭然若揭的挑撥,卻讓明白自己為什麼遲遲不敢再給顧瑾衡一次機會——
已經沒有信心,跟顧瑾衡白頭到老。
不想下半輩子在患得患失中度過,更不想在爭吵與懷疑中再經歷崩潰。
既然已經無法再信任顧瑾衡,那這段關系,不如就此打住。
推開顧瑾衡的手,陸語婳轉一個人下了樓。
他站在原地,眼底劃過一抹深沉的掙扎。
陸語婳原本想立刻走人,可一到樓下,就看見金珠已經在吃早餐了。
楚妍和顧永年也在,神疲憊,無打采。
看得出來,所有人昨晚都沒睡好,起得全都比早。
而顧瑾昭的座位空著。
楚妍看到,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語婳,快過來,一起吃點東西。”
陸語婳只能走過去坐下。
早餐很盛,香氣撲鼻,但氣氛卻說不出的沉悶。
楚妍不再多說什麼,顧永年愁眉苦臉,幾乎沒筷子。
只有對昨晚那場風暴一無所知的金珠吃得歡快。
吃完早飯后,顧瑾衡想送陸語婳跟金珠回去,卻被陸語婳淡淡拒絕了。
兩人在門口遇到了顧瑾昭,他似乎是特意等在那里的。
陸語婳走上前:“你做的那些事,除了讓我心寒,就是讓我害怕。無論我和顧瑾衡鬧到什麼地步,我都不可能接你。”
顧瑾昭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為什麼?”
陸語婳:“就像你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討厭你。”
顧瑾昭低笑一聲:“很久以前……你明明對我很友好,那時候你并沒有討厭我吧?”
“我曾經確實把你當朋友。但這一切,不都被你自己毀了嗎?”
顧瑾昭聽到這話的時候,呼吸一滯。
陸語婳繼續說:“我跟你之間的恩怨太多,我不可能原諒你,但我還是希你以后能做個好人,別再作惡了。”
“那我哥呢?”顧瑾昭死死盯著,“他傷害你那麼多次,你為什麼就能原諒他?”
陸語婳不想再跟他陷這沒完沒了的拉扯,于是回了一句:“因為他是顧瑾衡。”
短短幾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那一刻,顧瑾昭的心像被鋒利的刀尖劃過。
苦與狼狽翻涌而上,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他明明付出了那麼多,卻還是親耳聽見了最殘忍的區別對待。
眼底的一點點熄滅,連恨都變得無力。
陸語婳說完,拉著金珠離開了。
-
后來,陸語婳從顧瑾衡口中得知,陸橋父子的死,也跟顧瑾昭不了關系。
金珠不咂舌:這顧瑾昭手上到底攢了多條人命啊?
從高惜月和秦落書,到葉卓姿,再到陸橋父子……簡直太瘋狂了。
只不過,顧瑾衡也說得清楚,真正手的,從來不是顧瑾昭本人。
他一向擅長借刀殺人,縱人心,把自己藏在幕后最深。
所有的罪責和痕跡,最終都繞不開他,卻又無一能追究到他頭上。
葉卓姿的事,顧瑾衡權衡再三,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沒有對顧永年提起,因為這個真相太殘忍,他不希年過半百的父親再打擊。
顧瑾衡給了當初那名背鍋的護工一大筆錢,讓足以食無憂地度過下半生。
這是干一輩子護工都賺不到的錢。
人收下了,十分滿意。
所有恩怨,一筆勾銷。
這件事,就此翻篇,誰也不會再提。
至于顧瑾昭,顧永年把他派去了南,說是要讓他在那邊好好反省。
顧瑾昭沒有抗拒,也沒有反對,臨走時神平靜,像是對一場執念的釋懷。
短時間,他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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